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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紧紧抱着钟无盐。
真鹿回到卫天天身边，低声说：“天天姐，你杀了他吗？”
“你猜。”
其实卫天天没有那么想杀这个傻小子，但他这一剑没给自己留余地，要么赢，要么死，卫天天无从选择，只能杀了他。
“我们去找中学生。”卫天天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
玛利亚突然抬起头，目光清冷地凝视着卫天天，低声说：“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你挡得住吗？”
“一个人阻挡你们两人联手确实不可能，但堕天使的统御者，你没听到吗？”
卫天天皱了皱眉头。
离恨殿之外，响起了排兵布阵的声音。
离恨殿上空引擎轰鸣。
“真鹿，都怪你，手脚太慢了。”
真鹿一脸无辜：“……怪我吗？”
玛利亚抱着怀中的钟无盐：“说来惭愧，虽然我开了门，但确实早就做好了败给你们的打算。但败了便败了，足够让军队汇集。刚才的对战无论胜败，你们都走不了。”
让钟无盐进来已经是巨大的任性，她会做第二手准备也是理所当然的。
卫天天歪过脑袋冲着真鹿说：“没办法了，只能来硬的了。”
真鹿想起之前在盛夏群岛的战争，当时的他使尽解数，却无法左右战局。如果不是有整个联军的制衡，他会毫无疑问地死在这里。而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要逃出去是天方夜谭。
不过面对这样的绝望，真鹿的心竟然还是轻快的。
朱天意还活着，得知这一点时心底燃起的光，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这束光。
走廊路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听起来有三个人，脚步整齐划一，慢慢靠近。
玛利亚听着脚步声走到她身后，她也不回头，低声说：“来了多少人？”
“啧啧，坐上天空御座的大人也会露出这么狼狈的样子，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真鹿的瞳孔慢慢收紧，凝视着突然到来的人——小丑！他身后跟着两个归零骑手。
在当初的战场上，真鹿亲临过小丑的强大。汇集而来的军队中有他，那接下来想要逃出去就麻烦了。
“呦，铁桥的管理者，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小丑扬起脑袋，咧嘴冲着真鹿，“你的气魄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是错觉吗？嘿嘿，感觉有点意思。”
真鹿轻轻将刺剑指向小丑，说：“我也不想和你见面，不过必须来这儿，现在看来我还得揍你。”
小丑完全不介意晚辈的冒犯，一边用舌头剔牙一边说：“别这么着急嘛，你们应该也都听到了外面的军队声音吧。军队都来了，既然能群殴，我干嘛要跟你们单挑啊。要不出去打？”
真鹿正长到逆反期：“我们偏不出去。”
卫天天幽幽地说：“你不出去就留在这儿吧，我走了。”
真鹿：“……天天姐，你哪边人啊。而且他让我们出去，肯定是计，我们不能自投罗网。”
“投个屁，这是交换优势。”卫天天揉着太阳穴，“这个囚室只有一扇门，军队进不来，我们防守起来方便，这是优势。但同样的，在这儿我们没地方可以逃，即便他们暂时攻不进来，持久战下去我们也会输，这是劣势。这老家伙想速战速决，所以主动让我们出去。这个交易很划算啊。”
真鹿没怎么听懂，但还是点点头。
小丑做出请的姿势。
真鹿握着刺剑，和卫天天一块儿走出房间。
玛利亚依旧抱着钟无盐，一动不动。真鹿和卫天天越过她时，她依然一动不动。
小丑看了她一眼，外面大军已至，即便没有她，也足以制衡入侵者了，所以他不再管她，转身跟着真鹿和卫天天走出离恨殿。
一出离恨殿，真鹿立刻意识到了他们所处的处境支危机。
极目而眺，数逾800的朝歌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除了小丑身后的归零骑手，另有10个归零骑手围成阵势，形成火力网。
万军之中，站着两个卓尔不群的人。
一个有着太阳般耀眼金发的男人，英俊硬朗的五官像雕刻师倾尽全力后的艺术品。这张脸真鹿永远也忘不了——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身边跟着一个身穿宽大红色长衣的男孩。
真鹿一看到海姆达尔，气血不受控制地翻腾，情绪像洪水决堤，所有的冷静全部崩盘。漆黑的火焰从脚下跳出来。
卫天天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不是时候，冷静，冷静！”
真鹿也想冷静，但情绪像失控的野马一样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仅凭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那即便中学生现在没死，我们也没办法带她回去。你想害死她吗？”
如同混合着冰渣子的水由顶至踵浇灌而下，真鹿冷静了一点，他努力按捺自己的情绪，紧握刺剑，死死地盯着海姆达尔。
“别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海姆达尔身上，那个男孩，有点意思。”
海姆达尔旁边，一个10岁出头的男孩坐在草地上。他穿着红色长衣，像条长袍。柔软的黑色头发长到了脖子，对于一个男孩来说已经算过长了。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圆的眼镜，正低着头，自己跟自己下国际象棋。
这个人在上一次的战场上没有出现，但既然能和小丑、海姆达尔一起来围剿真鹿和卫天天，那就绝对不会如他表面，只是个小孩而已。
真鹿只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待会我对付海姆达尔，这个孩子和小丑交给你。”
“你想得美。”卫天天翻起了白眼，“800人的军队，12台归零骑手，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跟他们交手。这支军队一拥而上，展开军势形态的尘埃要塞对我们形成牵制，12台归零骑手狂轰滥炸，我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到时候海姆达尔只要对着我们放‘来迎’，我们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卫天天说得没错，单兵作战跟军队作战截然不同。
即便拥有最顶级力量的人，在没有策应之下直面一支军队，没有任何胜算。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在这支军队面前，还站着海姆达尔。
小丑靠在离恨殿大门的门框上，嘴里叼着牙签：“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速战速决吧。”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举起了右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