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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
陈子铭做了鱼和肉汤,香气从餐厅飘到客厅有弥漫进林昌平的房间里。林昌平愣了一下,问朱天意:“这是……好像挺好吃的样子。”
一说到这个,真鹿兴奋起来:“好吃到高……好吃到飞起来!”
哪吒说:“你的词汇缺乏症还没治好吗?”
林昌平看了一眼被子里的自己,确定自己穿裤子了,缓缓起床。真鹿可以看出来,林昌平其实一点都不想在他们两个面前起床,但是饿了一晚上,现在闻到这香味——她忍不住。
一个严肃的、克制的、高高在上的、认为所有人都是蠢货而自己聪明优雅的女人,在这一刻竟然因为想吃东西而在不想起床的时候起床。
真鹿来了兴致,特想嘲讽她。但还没开口,他也被飘上来的香味给折服了,相比起嘲讽别人,还是下楼吃饭更加吸引人。
林昌平匆匆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就即克制又迫不及待地下楼去,真鹿让她先刷牙,她想反驳,无力反驳。等他们最终来到餐厅时,陈子铭已经把他们的餐具都摆好了。
他永远一副老子才不愿意讨好你们的态度,但总能用最高规格的好东西款待别人,朱天意觉得他这样的人呢特别省事。而且他一点都没有问真鹿怎么受伤的,林昌平是什么人这样的问题。特别省心。
吃饭时,朱天意对林昌平说:“大致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下午我和真鹿去看看卫老师,以她的智慧,现在可能会思索出新的有用信息。你就不要去了,你留在这儿,外面不是很安全。”
林昌平喝着肉汤:“你想要囚禁一个镇长吗?”
朱天意说:“黑暗世界的镇长,在黄昏回廊没有权势。”
林昌平还想再说,但她立刻明白,朱天意的安排是正确的。并且即便不正确,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一回陈子铭把“避世的不死之地”打开在离童话镇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真鹿和朱天意从这儿出发,开车半个个小时就到了童话镇,径直前往这座小镇的派出所。
真鹿再一次走进童话镇,还有点后怕:“老大,柯麒麟不会再一次派人来杀我们吧?”
朱天意摇摇头:“不会的,昨天她不是为了对付我们,而是为了对付林昌平,现在林昌平已经在我们这里了,再出手也没有意义了。而且童话镇法律森严,即便是最恶一族的家主,也不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违背法律,更何况即便他们动手了,我也会保护你的。”
真鹿听到朱天意这么说,立刻放了心,大摇大摆走在童话镇的街道上。
他们拐过几个街区,终于来到了派出所,朱天意以律师的身份申请了会卫天天的见面。真鹿惊讶:“老大,原来你还有律师执照啊!”
朱天意说:“三岁的时候考的,这回卫老师的官司,就是由我作为律师帮她打。”
真鹿暗暗佩服,朱天意真是无所不能,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朱天意还会说相声。
童话镇的派出所也有很童话风格,看不到太多冰冷僵硬的建筑结构。朱天意和真鹿在警察的带领下,走在会见卫天天的走廊上。
这条走廊并不算长,应该不需要多久就能到达目的地,然而真鹿却在走到半途的时候,彻底停下了脚步。不仅仅是他,连朱天意也是如此。
他们两个同时驻足,目光汇聚在前方的来人身上。
警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停下来,想质问他们,但是刚转身,身体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就仿佛后面有汹涌的冷气在卷过来一样。
他忍不住回过头。
一男一女正在另一个警察的带领下走来。
男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脸色冷峻,仿佛结了一层薄冰。女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洛丽塔裙装的小女孩。
朱天意和真鹿几乎异口同声:“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也看到了真鹿和朱天意,一边走来,一边说:“天意姐姐和真鹿哥哥也在这儿啊,是来看卫天天姐姐的吗?”
真鹿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伊丽莎白指了指自己,“那当然是因为,我也是来看她的啊。”
——!?
“你们去吧,今天阳光这么好,我要好好享受一下这座小镇,这可是一座梦幻的小镇哦,在这儿什么都会发生。无论是你认为有可能的或者是不可能的。”伊丽莎白和他身后的青年跟真鹿、朱天意擦肩而过,“你们要是出来的早,或许我们还可以一起逛街呢。”
伊丽莎白离开后好一会儿,真鹿和朱天意还留在原地。
伊丽莎白现在是第五国度的国王,她来这儿干什么?而且据她所说,她还是来找卫天天的。不过无论她有什么目的,去找卫天天问一下就都清楚了。
真鹿和朱天再次出发,他们来到探望窗口时,卫天天隔着一块玻璃,躺在一张舒服的真皮座椅上,她身后站着一个警察。卫天天食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警察立刻点点头,说“明白”,然后拿了一罐啤酒过来,打开后递给卫天天。
真鹿看得目瞪口呆,她这是在坐牢还是在度假啊。
朱天意倒是预料之中,以她的手段,征服狱中这些警察不过是举手之劳。
卫天天看着真鹿和朱天意,继续舒服地躺在椅子里说:“你们终于来了。”
朱天意点点头,坐下来,和卫天天隔着玻璃面对面:“马上就要开庭了,以我和真鹿收集到的情报,这场官司对我们很不利。”
卫天天喝了一大口啤酒:“不仅仅是不利,应该可以说是必败无疑吧。”
朱天意点点头:“是这样的。而且你还被威胁着一定要认罪。”
真鹿心想,怎么不说一个善意的谎言,让天天姐高兴一下啊。
朱天意说:“这个问题你打断怎么解决呢?如果你认罪了,这场官司就没得打。如果你不认罪,林仙儿就会因你而死。”
卫天天说:“那就让她死好了。”
真鹿听了,立马就惊得站起来。朱天意轻轻把他按回去,继续说:“我说认真的。”
卫天天说:“一场谈判。”
“一场谈判。”
“我和柯麒麟做了一场谈判,”卫天天说,“我不认罪,她也不杀林仙儿,但前提是我一句为自己辩护的话都不能说。”
朱天意沉默了一会儿,这对双方而言都是一个折中的方法。于此这么说,还不如说是柯麒麟了解卫天天,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想明白了这一节,朱天意继续提问:“刚才我看到伊丽莎白过来了,是先说我们发现的事情,还是先说你这边的事?”
卫天天说:“先说你们的吧。找到林昌平了吗?”
真鹿心想,卫天天在这儿竟然都知道关键在林昌平身上。他们这些人的世界,真的是一点都不懂。
朱天意点点头,然后把林昌平的推断全部告诉了卫天天。卫天天拿着啤酒,皱着眉头,轻声说:“日记,日记吗?日记和威胁信,就是最置我于死地的物证。人证本来林昌平是最合适的选择,但计划被她看破了,人证他们会找谁呢?”
朱天意说:“我觉得是柯麒麟。她是你妹妹,演技超群,虽然她的身份不是一个让人信服的证人,但是她演技超群。”
卫天天说:“还有什么证人吗?”
真鹿想了想,说:“有。”
卫天天把啤酒一饮而尽,对警察挥挥手,下一罐开好的啤酒又送了上来:“说说,我们想的应该是一样的。真鹿,你能搞定他们,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