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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鹿面前的牛排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清空了，因为玛丽的讲述，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地颤动，他问玛丽：“接下来怎么样？”
玛丽说：“姐姐死了。”
“什么？！”
“那场战斗非常惨烈，当我出去的时候，酒馆外面的一切都消失了，地上凹陷下去一个望不到边际的大坑。除了那个被扔进酒馆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人的尸体都在里面。那个大叔的三分之二的身体已经没有了，脑袋也被炸掉了半个。那时候唯一站着的人只有海姆达尔，他踩着尸体往前走，走到我姐面前。我姐姐被一杆黑色的长枪刺穿喉咙，凌空悬挂着。我记得那时候天快亮了，太阳在东边露了一点头，初夏十分的晨风吹过来特别凉爽，风就这么吹着，吹得我姐的身体不停地晃。”
真鹿听着玛丽讲述过去，突然觉得抱歉，如果不是他们，她也没必要再回忆一遍这件事。
玛丽却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真鹿的表情了，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说：“海姆达尔在我姐面前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那时候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在我姐的尸体旁边站了三天三夜，刚开始缠着她给我煲汤，做日料，因为这是她打赢我的。后来我意识到她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最后一个夜晚，我脑子里开始走画面，酒馆里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不停地在我脑袋里循环，我不知道循环了几遍，我终于明白过来，我姐是因为要去救海姆达尔被那些人杀死的。而后来，海姆达尔竟然又重新加入了朝歌，这算什么？我姐的死算什么？我必须复仇。我姐的仇有两份，一份是那17个人，但他们已经死了。一份就是海姆达尔。我把我姐葬了之后，就把那17个人的脑袋全部割下来，挂在鹿台上。然后去找海姆达尔复仇，但是他太强了，我打不过他。一直到今天，我还是打不过他。”
真鹿听到这儿，明白过来，原来那17个人虽然是海姆达尔杀的，但把他们的脑袋挂上鹿台的确实玛丽。
“这就是全部，”玛丽说完这些，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我不停地锻炼战斗机技巧，不停地去杀海姆达尔，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但也从来没有被杀死过——真鹿在心中想——海姆达尔不杀玛丽，应该是因为对他心存愧疚。
“之后还发生过一件怪事。”玛丽说。
“什么怪事？”
“我姐的坟被挖了。”
“挖坟？”真鹿一愣，“谁做的？挖你姐姐的坟干什么？”
玛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姐姐的尸体也不翼而飞，至今都没有找到。”
真鹿不明白，玛丽的姐姐又没有什么陪葬品，即便有盗墓贼也挖不到她姐姐头上。
“这就是一切了，”玛丽说，“你们说帮我对付海姆达尔，有想法了吗？”
朱天意听玛丽讲述往事时一眼不发，这时候玛丽问话，她终于开口了：“有了。”
“什么方法？”
朱天意说：“海姆达尔很强，必须同样强才能赢他。这场游戏中谁最强。”
玛丽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关心这场游戏，我只关心怎么杀他。”
朱天意说：“你想杀他就必须知道谁最强。在这场游戏中，最强的人是萨拉玛公主。这场游戏有规则，我们必须遵守规则，而她制定规则。”
玛丽说：“那又怎么样？她打不过海姆达尔，即便她打得过，我也不想让她打，我要亲手杀了他！”
朱天意说：“但你必须要用方法才能杀了他。你不想假他人之手，我也不会让你假他人之手。群起而攻之的方法你接受吗？”
玛丽眯起眼睛：“群起而攻之？跟那晚的小酒馆一样码？”
朱天意说：“就跟轮回一样。”
玛丽摇摇头，坚定地说：“我不会用这样无耻的方法复仇的。”
真鹿也觉得朱天意有点把玛丽往深渊里拉，但他了解自己的老大，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朱天意说：“听你说的回忆，当时那个大叔问了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坏人在着火的房子里，你救还是不救，你当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现在能回答了吗？”
玛丽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我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如果现在问我，我还是不知道。”
朱天意说：“如果你现在去找萨拉玛公主，无论是这个问题，还是海姆达尔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玛丽说：“什么意思？”
“玛丽，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去找萨拉玛公主，这一去会很危险，但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到答案，你就去找她。我不知道答案是不是真的会如期而至，但如果你想知道，就去找她。”朱天意站起来，对真鹿说，“小鹿，我们走吧。”
真鹿说：“你的牛排还没吃完呢？”
朱天意说：“我有点吃不下。”
真鹿把自己吃完的那份推开，把朱天意这份移到面前：“那给我吃吧，别浪费了。”
玛丽跟着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朱天意说：“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用这种方法杀海姆达尔的，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与其这么杀了他，我宁愿到死也杀不了他！”
朱天意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杀他了？”
玛丽眯起眼睛：“那你什么意思？”
朱天意说：“你想知道什么意思，就去找萨拉玛公主，而且越快越好，在那儿有你要的答案。但是这一路艰难，你有可能会死。”
玛丽说：“你会不会想要骗我，想要害我？”
朱天意说：“不会。”
玛丽点点头。
朱天意没想到玛丽会这么轻信她。她整天挥舞着巨大镰刀含着复仇，但真的是个单纯到极点的人。她是这颗星球上少有的相信正义的人，还以为这种生物早就消失殆尽了。
朱天意有点感慨，看到真鹿狼吞虎咽快要吃完了，对真鹿说：“我们走了，再不走卫老师和瞳瞳该要着急了。”
真鹿比了个OK的手势，把最后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站起对玛丽说：“那我们走了，你好好听老大的话，她的话从来不会错。”
玛丽挥挥手：“拜拜，谢谢你们请我吃牛排。”
真鹿扬了一下手臂，说：“客气什么，我是个月薪百万的男人，一份牛排不在话下。”
真鹿一边说，一边跟着朱天意往外走，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是真瞳瞳打来的，他连忙接通，电话里响起真瞳瞳着急的声音：
“哥，不好了！”
“怎么了？”
“刘王孙被中东公主抓去，她说明天一早就会处决他，如果他有盟友不想他死的话，就在明天凌晨4点来关帝庙南国酒店顶楼的天台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