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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V
坐在去张届镇的车上,我的手上还拿着一半没吃完的鸡蛋,车还没开,司机像是在等时间,车上只有大约一半的乘客,我把剩下的一半鸡蛋塞进嘴里时,突然被噎了一下,艰难地打了几个嗝,鸡蛋依然有没咽下去的感觉,旁边的站台上有个小商店,我赶紧下车想去买瓶矿泉水,只听司机对我大声吼道:“快点!还有一分钟!”
我应了一声,迅速跑到商店买回矿泉水,还没到车上,便喝下一少半,坐在座位上才感觉舒服了许多,望着窗外来往的车辆和人群,顿时感到一阵茫然,这个人会不会是我要找的李韦庆?他会住张届镇吗?一想到这,我的心便忐忑不安起来,但无论是不是他,我都要去,因为这是唯一的线索……
车徐徐前行,刚出站台,便停了下来,门一开,我惊讶地发现孙小风上了车,她背着一大包东西,一直来到我跟前,将包放在行李架上气喘吁吁地说:“我还怕赶不上这趟车呢!你去张届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
对她的反问让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迟疑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说:“我是说怎么会这么巧?”
“不是这么巧,是我专程来陪你一起去的。”她说,“我刚听老板娘说你要去张届,东西还没买齐就赶来了,幸好你还没走。”
“我——我是有事——去找李韦庆,你——”
“我知道你去找儿子,这你都说过了,我只想帮你一下,不行吗?”
“可我——”
她笑了一下说:“我正好回家看看,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你家在张届?”
“是啊!”她望着我说,“张届镇后湾村——我都快一年没回去了,不知道老妈还认不认得我。”
“你一直在外面?”
“出来十多年了,送走父亲以后,我就来城里打工了。”她酸楚地说,“本打算在城里干点正经活儿,还上给我父亲治病的钱,后来给人坑了,才——不过现在钱都还清了,我想老爸也不会怪罪我,你说呢?”
我无奈地点了一下头,又一次闻到了她身上飘来的淡淡清香,我慢慢闭上眼,想到昨晚到今天和她轮番作战的情景,心里不禁又萌生了一丝冲动,只是没那么强烈,车很快出了城,上了高速公路,司机打开音箱,正播放肯尼基的萨克斯独奏《回家》,随着音乐的节奏,我的思绪又一次被带回花园小区,带回我、衣梅和一水共有的快乐中……
“你家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可现在,我连花园小区的家也没了。”
“你不想再安个家?”
“我现在只想找到儿子,况且现在这样,谁还会跟我!我拿什么养活人家?”
她对我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一包炸薯片,撕开包装递到我面前,我推了一下说:“我刚吃过,谢谢。”
她没再让我,用手拿着薯片朝嘴里送。不一会儿,一包炸薯片便吃光了,她将包装袋扔进前面的垃圾箱,转身坐回来时,我把喝剩下的矿泉水递给她,她顺手接过去,拧开盖,一气儿喝得只剩下一点底儿,她把瓶子再次递给我说:“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我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我应了一声,她想调整一下座位,但没搬动,于是闭上眼,双手抱在胸前倚在上面。我望着窗外飞速而过的树和不断变幻的远处的田野,顿然放松了许多,但梦里关于《圣经》的一幕,让我久久难以忘记,从包里突然跳出来的一本《圣经》,让我难以解释,难道梦和现实离得那么近,仿佛所经历的一切既是梦,也是现实,我甚至分不清它们的界限,这使我想起一水,他是否也在某种程度上遗传了我的基因?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孙小风走出房间后,我又一次翻了包里的东西,《圣经》还在,里面夹了一张写满电话号码的纸,我知道那是昨天在电话亭里记下的,电话亭!
我这才想起这本《圣经》应该是在电话亭里拿来的,当时的我浑身沮丧,临走时想也没想便把它装了进去,那是谁丢在那里的?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们难道都没发现《圣经》?只有我在不在意的时候捡到了?还是谁故意放在那里,等待我把它取走的?《圣经》就像一本普通的书,其实它本来就是一本普通的书,我起身从包里取出《圣经》,随手翻到一节,遂想起旷野呼告的故事,传说一个希伯来的先知向来自荒漠的犹太人发出号召,要他们填平沟谷,削平山头,为上帝开出一条路来,但是犹太人没有听从先知的号召,因此,先知的号召成为荒野上无人理睬的呼声。
我不禁在心里笑了一下,他就像在这样的田野里呼叫吗?或者就像在雾中,就像司徒三?我的脑中突然闪过司徒三的面孔,他就像那个先知,把我从雾中领出来,他现在会在哪里?还在这样的旷野中吗?我的想象突然被孙小风打断,她的头从椅背上滑下来,紧靠在我肩上,那股幽幽的清香顿时涌入我鼻中,我小心地感受着,她的长发被风吹拂起来,随意地在我脖项间飞舞,一种被抚摸、被亲吻的感觉,偶有一缕吹起来的头发,不停地搔动着我的耳朵,就像和衣梅做爱时,她总爱亲吻我的肚子、耳朵一样,有时甚至冲动地用舌尖触动我的耳洞,我喜欢抚摸她的双乳,听她在我耳边的喘息声……
孙小风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低领的浅蓝色上衣衬着白色胸罩,我才发现她的高耸的乳房和深深的乳沟,我一直在想她的乳房那么柔软,像水一样,只有聚积成一点的乳头在我的抚摸下变得硬挺,它们随着车辆的颠簸,一起一伏地颤动着,就像我们共同制造出来的节奏,由快到慢,再由慢到快,不断地撞击着我直到高潮,我忍不住抬起右手,将她搂在怀里,听她均匀的呼吸声,触摸着她裸露的手臂,感觉她细腻的肌肤,轻柔地滑过我的手心……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下面湿乎乎的,突然想这杆十年没用的枪,在孙小风的擦拭下重又光亮起来,但我担心它维持不了多久,就像与孙小风的突然相遇一样,说不定她哪天又开始收费了,到时候恐怕连折扣也不打了。孙小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我惭愧地对她笑了一下,因为我发现我的枪依然挺立着,她的手正放在我的腿上,孙小风附在我耳边低声说:“你连做梦都想做爱,我现在下面还隐隐作痛,真是服了你了。”
汽车在县城停了一会儿后,我随别人一起乘机下车买了些吃的拿上来,车重又上路了,在车上吃完,终于在下午两点多到达张届,下车时,我才发现这里那么熟悉,不禁问孙小风:“这就是张届镇?”
“是啊!怎么了?”
“我好像来过这里。”
“什么时候?”
“一时想不起来,不过一定是来过,这路感觉特别熟悉。”
“不会是在梦里吧?”
我自嘲似的笑了笑:“你先回家吧,我还得去找李韦庆,再见。”
孙小风一愣,不解地望着我:“你自己到哪里找去?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你即便找到他也赶不上回城的车了。”
“我还回城?”我叹了口气说,“在哪里不能住?反正是我一个人。”
“要是找不到儿子呢?”
“我还真没想。”
“我先跟你一起找,实在没地方,就去我家。”她坚持说。
我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跟着她按照上面的地址很顺利地找到李韦庆的家。原来他家离车站并不很远,开门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她看了看我们问:“你们找谁?”
“李韦庆。”我说,“他在吗?”
“早不知死哪去了。”妇人说完又问,“你们认识?”
“是的。”我又忙补充说,“见过几次面。”
“这个死鬼,多少年都没回来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见到他给他捎个信,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我不想对她说得太多,只想知道这李韦庆是不是我要找的李韦庆,于是说道:“李韦庆他是不是一头白发?”
妇人蛮不在乎地说:“那还有错?换个人都比他强!他还算个人?我们娘几个一开始就没指望他,走了也好,省心!”
我的心一惊,终于有希望见到儿子了,但听了胖女人的话,我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去哪儿了?”
“谁知道,你不是见过吗?”
“也是多少年前了,后来一直没见到。”
“他欠你钱了?”胖女人说,“我们可没钱还!”
“不是。”
“那你找他干吗?我就知道成天坑蒙拐骗的没个好下场。”她由于气愤,说出的话也有些打颤。
“几年前,他从孤儿院领养了我儿子,我想见见我儿子。”
“他还有能耐领养孩子?”她咂了咂嘴说,“我们从来没见过他的钱!这个挨千刀的还不如死了——你儿子怎么会在孤儿院?”
“我——那时候我在监狱。”
“怪不得,跟他一块混的能有个好东西!”
胖妇人说完,把门一摔进了屋,我和孙小风被关在门外,我还想再敲门,但被孙小风拦住了,她说:“你再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了,咱们走吧。”
我有些不死心,一想到刚刚有些眉目,却在胖女人咬牙切齿的痛哭中中断了。
“你没看出胖妇人恨他的样子?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李韦庆一直没回来过。”
“那怎么办?”我有些手足无措。
孙小风想了一下说:“还是等她消消气,回头再来找她,说不定她能说出李韦庆的事。”
我一想她说的在理,也只好这样了:“可我还得再等一天。”
“不如跟我一起回家,吃住不用再花钱了。”
我跟着孙小风又回到车站旁叫了一辆三轮车,没过一会儿便到了村头,下车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我曾经来过的后湾村,我失口叫道:“我来过这里!”
“怎么会呢?”孙小风也惊讶不已,“你来干吗?”
“来找司徒三。”
“司徒三?那就是他家。”她用手指着前面的三间瓦房说,“你认识他?”
“我也说不清。”想起以前的遭遇,我不知该怎么对她说。
“你这人真怪。认不认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他死了?”
“人家一家人过得好好的,怎么咒人家!”
我被她的话搞懵了,来到司徒三门前时,我决定去他家里看看,于是敲了门,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他看了看我,发现我身后的孙小风,便说:“小风姐,刚从城里回来啊,进来歇歇?这是——”
“我叫刘手。”我赶紧接过来说。
“不了,三弟。”孙小风故意大声说,“我们还没进家门呢。”
我迟疑了片刻,面前的司徒三也不是我要找的司徒三,那个司徒三呢?孙小风一定弄错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她拽了一下,跟他道别后直奔孙小风家。孙小风开门便叫:“妈,我回来了!”
听到叫声,一个老女人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看到孙小风,铲子从她手中滑落下来,她呆愣了半天才哽咽地说:“找到你哥了?”
“没有。”孙小风连忙把背包给我,把铲子从地上捡起来,扶着老人进屋,我看到老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等她坐定,我才过来给她打招呼。
“这是——”老人指着我问孙小风。孙小风看了看我,对老人笑了一下说:“他是刘手,我们今年刚结婚。”
我怎么也没想到孙小风能说出这样的话,但见老人很高兴,我也没再说什么,于是帮着孙小风做饭,吃完饭,娘俩聊了半天,坐在旁边的我也只好陪了半天,等老人把西间屋收拾干净,重新铺了床铺后,我才觉得有些累了。孙小风很自然地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她的一句“刚结婚”,竟把我变成了她的女婿,这变化实在太大,令我一时难以接受,就像见到司徒三一样,我想如果那时我没把纸条弄丢的话,或许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了,但现在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我禁不住问孙小风:“你们村还有没有别人叫司徒三?”
“没有,就他一个人。”
“年龄再大些像我一样年纪的有没?”
“没有,我们村本来就他一户姓司徒的。”
“这就怪了,那次我在雾中迷路,就是司徒三带我出去的……”
我把那一次的经历全都讲了出来,她不但没感到惊讶,反倒笑我是在做梦:“你连张届镇都能看成弥屠镇,还有什么不能弄错的呢?”
我依然迷惑不解,突然有种“回到未来”的感觉,甚至想现在是不是曾经在很多年之前发生过,那很多年之前的事会不会再过多年以后发生,就像那部美国电影一样,就在这时我又一次在她的呻吟声中倾泻了。
“做爱就像抽大烟,越抽越上瘾。”我躺在床上,平静下来之后说。
“你真跟狼似的,没见过你这样的,不要命了?”
孙小风有些埋怨似的说,她的语气里掺杂着疼爱,我也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一瞬间变得不那么真实了,但我还是相信它的存在。
“刚才我给我妈说我们的关系,你不生气吧?”她偎在我怀里温柔地说,“我也是一着急才这么说的。”
“这都是你策划好的?”我突然问道。
“没有,我有这么傻?”
“我们是合法的了?”我说,“那就再来一次!”
她终于拗不过我,我们又一次冲向高潮,孙小风说:“没想到你叫的声儿比我还响!”
“压抑了十多年,还不得好好叫两声!”
“你还记得在花园小区吗?”孙小风说,“我早就知道你老婆不在了,有时候我就有意叫出大声来,我把床也弄得山响,你一定听到过。”
“没有。”我撒了个谎,“我只想陪陪儿子,睡得早!”
“骗人!你不支起耳朵听才怪呢。”她故意说,“其实我这样做,只想引起你的注意,我想哪天你会到我房间里来。即使那天你从阳台上爬上去,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
“我没在意,你还骂我有病!”
“是啊,我觉得你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
“现在呢?”
“现在成了禽兽。”
“我想起刚进门,你妈问找到你哥没,她是不是把我当你哥了?”
“开始是。”
“你哥怎么了?”
“他从小就失踪了,我们是双胞胎,后来听我妈说我爸的心病就是由他引起的。抽烟、喝酒,得了肝癌,花了钱还没留住,我高中没上完也只好辍学了,不然能读个好一点的大学,在城里我边工作边打听哥哥的下落,但一直没有消息。”
“你哥叫什么?”
“孙小弋。”她顿了一下又说,“也许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了。不过如果我见到,一定能认出他。”
“我想我也能认出来,你们是双胞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