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毕英才突然冒出一句:“如果我能做个梦该多好啊!”
“会的,也可能做了,你不知道。”
“没有,从来也没听谁说过,就连我父亲也没说过。”
“梦有美好的,也有恐怖的。”
“怎么会这样?”
“就像现实中发生的一样,有时惊险,有时温馨。我觉得它甚至可以超出现实中发生的,超出你的想象,你无法阻止它,虽然有时你可能会在心里想着去改变你所梦到的,但你无法做到,所以只能追随着它,眼睁睁地看着它在你面前一晃而过。”
“太神奇了!”毕英说着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但愿和你在一起能做一个梦!”
“什么梦!”
毕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的问话有些突然,我们都愣怔在那里,毕英赶紧站起来,冷冰冰地对我说:“走,我们该走了!”
“好的,趁着他们还没发现,我们赶快走吧。”
毕龙伸了个懒腰,说:“我还没歇过来呢。”
“不行,我们必须加快步伐。”毕英又对我说,“一水,现在还看不见人,你可以跟着我们跑,如果天亮了,你必须跟我们一样走路,否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点了点头。
当天大亮时,我们才发现来到一个集市上。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不得不趴下身子,笨拙地用四肢走路,好在这对我来说早已习惯了,只是不能走得太快,太快的话,我的腿可以承受,手臂却受不了。
为了照顾我,毕英走得也很慢。跟在她们后面,我像一头大象,摇摇晃晃的,即便这么小心翼翼的也招来不少奇异的目光,他们惊讶地望着我。虽然我不敢正眼看他们,每到一处,他们都停下来看着我们。
倒是毕龙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愈加兴奋了,他在睡了一觉之后,像上满了弦的钟一样精神抖擞,跑前跑后地乱蹿,还时不时地立起来走两步,引得旁边的人一阵阵发笑,没过一会儿,毕英便小声对他说:“好好走路,别让人看笑话!”
她的声音虽小,但当逼视的眼神对着毕龙的时候,他立马停了下来,从兴奋一下子平静下来。就在这时,对面突然跑来一辆车,速度飞快,一眨眼便来到近前,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拉车人便与我擦身而过,躲闪已来不及了,我就势朝路边一滚,身子躲过去了,左手被木制轮子结结实实地轧着了。因为速度太快,轮子从我手上轧过的时候轰然跃起,就这样一只轮子着地飞奔起来,走了很远,另一只车轮才落下来。
“好险!”毕龙看着远去的车子,说,“差点翻车了!”
“撞着了吗?”毕英赶紧走过来问道。
我挣扎着坐在地上,右手捏着左手,试着动了几下,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我小心地将手伸直,又慢慢地将手弯曲,只弯到一半,便再也攥不成拳头,我满脸痛苦地说:“车轮轧着我手了。”
“还能走吗?”毕英关切地问,抓住我的手,不停地吹气。
望着她急切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过了一会儿,我试着把手放在地上,伸开手指支撑着地面,骨节阵阵作痛:“幸好没轧断,否则连动都不能动了。”
“那好,咱们赶紧走吧。”
“那人拉的什么车?看也不看,横冲直撞的!”
“什么人啊?”
“拉车的人!”
“那是马!笨蛋!”毕龙说着,不禁大笑起来。
“他不是跟你——我们一样?”
“一样吗?”毕英转过脸,疑惑地看着我。
“都是这样走路,脸也一样,只是比你们身材高大一些……”
“他们还真像你!可是,你跑得太慢!”毕龙说。
“别胡说八道的!”毕英斥责道,“他们都不会说话,是专门训练用来拉车的,也只有村长以上的人才能坐这样的车,所以没人敢对他们说什么,即便撞到人也只能自认倒霉,所以以后你走路要多加小心,不然再给碰到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
“他们可不是好惹的,你有时候都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等我长大了也坐这样的车!”毕龙说。
“省省吧你。我们能这样走就不错了!”
“难道想想都不行?”
“想都不能想!”
“他只是说说,怎么生那么大气!他们能有这样的权力,我们就不能有?”我接过来说。
“这是他们的特权!谁也改变不了的。快别说了,这要让外人听到,我们又麻烦了!”
“他们的权力可真特别!”我说,“你们难道真的没见过上头来的人?”
“没有,我们最多见到组长,他可是我们这里权力最大的人,不过他还享受不到坐车的特权。就像你那次登台演讲,说实话,他们也不一定见过上头的人,所以,才误以为你是上头派下来的,因为他见过你,才把你当疯子抓起来了……”
“现在你也跟疯子在一起了?”我笑着说。
“谁是疯子?”毕英白了我一眼,“我看他们才是呢——别说了,快走吧。”
“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啊?”毕龙有些不耐烦了。
“你跟着走就是了!”
“我们还是回家吧!”
“要回你自己回!”
毕龙看了看毕英,撇了一下嘴,伸了伸舌头,没再说什么,只顾低头走路。
我跟着毕英一前一后地走着,她走得有些慢,我知道这是为了照顾我。
经过一夜的行走,我是跟着他们一路跑着走过来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沉,在这人来攘往的街道上走,为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必须四肢着地,像他们一样。
幸好跟在毕英身后,借着她留下来的芳香的气味,闭着眼也能找寻到她的足迹。
我没想到她的身上能散发出令我着迷的幽香,第一次这么近地触摸她。
她的肌肤并没我想象得那么粗糙,看似精瘦的毕英,躯干的丰腴让我沉迷,轻轻地抚摸着,连我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我甚至不敢用这一双整日着地的手去触摸,怕一不小心刮破了她的肌肤,尤其那对颤动的乳房,在我的抚摸下,一对柔软的乳头慢慢变得坚挺,我轻轻地用嘴吮吸着,在我嘴里,它们像伸进来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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