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要挑软的捏。
狗要捡落水的打。
便宜要从容易欺负的人身上占。
曾以为自己是那草原上的狼，能够撕咬一切。却在这场雨后，才让人发现自己不过是市井里的一条狗，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铁槙，听着那人的声音，看向了天空。
胸口，真的很痛，很痛。他前生从未受过如此之痛，于是因为他痛，苍天奚落的让雨落进了他的眼中。
……
一切，太过突然，从少年那一箭而出到在男人胸口一穿而过，用的时间太短，短到任何人，都不曾看清。
所以，当事情发生之后，才能让人后知后觉。
季柳，在射出那一箭之后，便好似失去了一切力量般晕了过去。他胸口，流着血，肩膀处因为用力过猛，撕裂了一个口子。
柳青山上一秒还震惊于少年破境入帝，一箭划天。下一秒看着少年倒在地上便把这些暂且放在了脑后，冲了过去。
夏奇与乞丐还震惊于少年的那一箭，乞丐甚至能感觉到那一箭若是对的是自己，或许……
汉，终究是汉。四百年绵延悠久。
汉王，终究是汉王。哪怕那份气运在完全不相干的人手里，也如斯可怖。
待尘埃落定，天空上，出现了长长的两条冷凝云。
一条是铁槙的，另一条，也是他的。
乞丐看着两条笔直的冷凝云，沉默不语。
阴霾的天空变得愈发阴霾，就好像人心的想法，一直不会明朗。乞丐看着天上的两条几乎相同的冷凝云，眉头，微微蹙紧了些。
方才那箭究竟是如何在天空飞过，他没有看到。
就好像人能看见燕子低飞，却看不见子弹划过。
于是乞丐走到了少年与将把少年昏睡少年扶起的柳青山身旁。
柳青山抬头刚好看到他的眼睛，于是他愤怒了起来。
屋檐下，夏奇感到有些不耻。对乞丐……还有自己。
战争，终究只有一个赢家。
……
山中，那个端正的汉子没有说话，因为他在此时出于人道，需要给地上的羔羊一些挣扎的机会。比如留下些遗言，努力的逃跑之类。
可他假惺惺的人道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哪怕他并不是假惺惺的在做，而是真的想给那人一个机会。
铁槙，还在想着先前那一箭。
很快，真的很快。
那一箭的气势从远处散发而出时，他便知道了季柳到了临门之境，然而即便是他也没有想到少年竟一步直接跨进了帝境。
汉之气运，与自己元之运相差无几，甚至可以说不分伯仲，所以境界的差距便成了最大的差距。
他是王，少年也是王。
可他没想到，一个从未做过王的少年不仅成了王还成为了帝。
先前那一箭，别说拦了，他看都没有看到。
那只箭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胸口前，甚至在本能反应过来用手抓住它的时候它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身子。
这便是帝与王的区别。
汉之气运与帝之心境，二者相和，便已经超出了铁槙能应对的本能范围太多。
可这，在此时，都已经不再是关键问题。自己身旁的那个端端正正的男人，说要取自己性命。
天空依旧落着雨，还是那般奚落。
铁槙捂着胸口，因为很痛，闷哼出声。曾记得中原人有一书讲汉末三国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其中有一个人刮骨疗毒名为关云长。
书中写他刮骨之时虽剧痛却与人下棋不动声色，现在想来，绝对是假的。
那关云长不敢说会哭爹喊娘，一张红脸定然也是痛的煞白。
那林中，站着的男子对躺着的男子说道：“枪打出头鸟，何必今日动手。”
铁槙缓缓闭上了眼，似是不想回答他没趣的问题，片刻后，有些吃力的说道：“是他告诉你今天能捡漏？”
林中的男子不在乎他能不能看见，一脸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他告诉我其实是明天。”
铁槙忍着剧痛嘲讽笑了笑，不过这一笑牵动了他胸口那个还冒着血的洞，于是刹那间，他的面容又煞白了几分。
他实在做不出一脸悠然的面孔了，于是他只好嘲讽的说道：“你知道我的重点在于是不是他，而不是时间。”
林中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就是他。”
铁槙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杀手，就这么把雇主卖了是不是不太地道？”
那林中的男人只是平静的说道：“两个错误。一，你死了，便等于我没有说过。二，我不是杀手，没有必要保守他的身份。”
铁槙说道：“那你究竟为了什么？”
林中男子说道：“只为了双赢。”
铁槙说道：“可你就不怕我没有事，骗你来杀我本身就是一个骗局，然后待你来了我们便把你杀死？”
林中男子很认真的说道：“我当然怕。”
铁槙冷笑一声，说道：“那你为何敢来？”
林中男子说道：“这世上，从没有不带风险的收益。”
“可你杀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的气运之力不会增加分毫，你的境界也不会破入它境。”
“我会少一个对手。并且从此之后不会有人先杀我。”
“少一个对手好说，可不会有人先杀你是为什么？”
“因为所有王都会心知肚明，想驱狼吞虎，就必须有狼。战争总得有人补刀，有人收尸。弱小的就要挨打，而我，就会成为评定弱小的界限。”
铁槙说道：“渔翁得利？”
林中男子说道：“我认为是双赢。”
铁槙，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向着林子见看了过去。
因为他坐起来的举动，他脸色再一次煞白几分。再少一分血色，他可能就会被人当做死人。
他看向了林间，看向那个人。
很端正。
五官与身材都是如此。
“他……除了告诉你来杀我之外，还说了什么？”
……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