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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的水，是你浇的。满世界的雨，是你逼我下的。满心不爽的心情，是你让我有的。
那么……
你的问话，我为何还要回答？你问我便答，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刘邦沉默不语，大有这辈子都不再打算开口的架势。
张伏看着他，缓缓说道：“你不必装聋作哑。”
“先前我只是手抖，并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现在，我打算与你谈谈别的问题。”
“神在你再临的时候，应该就告诉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因此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所以我来见你，你不感到惊讶。”
“虽然是在季柳打算对普通人动手的时候。”
“我知道柳青山一定告诉过那个少年什么不可以做，然而他选择了放纵……不过我不会怪他。”
“我会把这件事的责任归到你的头上你。”
“因为你才是汉王，那个柳青山不是，姬发不是，被你拿来透过窗子看戏的季柳更不是。”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再临之时未能占据容器的意识，或许和柳青山那厮相同，或许不同。”
“但现在你却在这个容器上搞了些手段，让我很讨厌。”
“尤其是这么久了我才刚刚发现。”
“所以……”
“你的龟壳在哪？”
雨，越下越大，亭外，地面上溪水里那颗树青山廓全是雨水。
张伏一次性说了很多话，说完后，他便选择了闭口不言。
他不打算继续说点什么了，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在说些什么，剩下的，就该由这个男人来说了。
然而刘邦，只说了一个字。
……
雨中，雷霆大放。
漫天的雷蛇狂舞。
雨尚且还算落着，然而阴云变成了乌云就好像九天之上神仙折断了翅膀。
张伏，十分生气。
远处的山，塌了一半。
溪水逆流，成河。
一棵古树在风雨中像个大海中的小船般，明明是摇曳，但看上去像极了漂泊。
这……真是个能反客为主的恶客。
不过……亭子里，还是一片祥和。
先前，刘邦说了一个“滚”字。于是张伏……怒了。
张伏的脸色很平静，非常非常平静。
刘邦看着他的平静，忽然神色一松，不再如开始般这么紧张。
他变得一脸微笑，或许在想着：我是打不过你，你是什么都知道，可你泼我两次水让我生气却比我先生气，说明你自尊真的很高。不过……我也一样，无所谓是个死。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王。
滚滚雷声开始传入两个人的耳朵，但某刻，某人深呼吸后，雨，停了，雷，隐了，风，不再。那人开口了。
“原来真的是这个亭子。”
刘邦微微一笑，说道：“是又如何。”
张伏静了静说道：“尚有三王未曾出现，以有四人挑衅神予我的威严，除了那家伙是个疯子，你和嬴政，还有那个女人，都不怕我会出手杀人？”
刘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我不清楚，但我怕。”
“那为何还要这样做。”
“事关尊严。”
这是个很没有说服力的说法，然而张伏，却用点头作了回答。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因为什么才能缩在这里，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汉王，只能有一个。”
刘邦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然而下一刻，他便明白了。
张伏缓缓起身，一脚踹碎了这间亭的一颗柱子，碎屑，随着一声脆响，散了一地。
“你既然把气运给了季柳，那么从今天起，你们二人，身为王的只能有一个。而你看来是不喜欢出门，那么从今天起，你就不许窥视外界，不许踏出这个亭子。”
说罢，张伏捧起自己的乌龟向亭外走去。
古树下，他停住了脚，他抬头看了眼树上满树的绿叶，又看到了几片谁也不曾看到的黄叶，脸色平静的自言自语道：“那家伙倒是会做手脚，或许最后他会赢也难说。”
微风吹过，如一阵小曲。
曲终人散。
张伏走了。刘邦看着缺了一根柱子的亭子，脸色，愈发平静。许久，他伸手唤来一壶茶水，为自己倒上一杯，抿了一口。
他很平静，除了手，可能是有点抖。
这个一脸儒雅的男人忽然开口说道：“我……”
“操你妈的。”
……
天色已晚，光线不再依旧，车前，一个司机带着手套倚着车子强行看满山遍野。
忽然山道上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个少年。
他慌忙迎了上去，把少年接过丢进了车子的后备箱里，说道：“这样可以吗？”
中年男人打开车门，满不在意的说道：“可以。”
司机点了点头，合上后备箱，回到自己该坐的地方。
“大人，去哪儿？”
张伏想了想，说道：“回家。”
司机猛然一愣，问道：“您是说……”
然而张伏只是说着“很久没回去了”司机便明白了他眼中大人的意思。
车，平稳的开着。
然而虽然车灯大开，但在昏暗的山脚边依旧有些看不清路。
于是张伏看着窗外，开口了。
“要有光。”
窗外，大亮。
神说，要有光。
神不在的日子里，神的狗腿子也说。
要有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