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很自然，很自然并且自觉地挂在了东边的墙头。操场上的旗杆顶着一织红旗，懒懒的，耷在那里。
操场上的草，似乎都开始变得枯黄，虽说看着还是绿的，但绿色肯定正在失去能量。但此时最主要的不是草正在变黄，而是这些草也耷拉着，一动不动。
水龙头，当然是建在操场边的。它“哒哒”的滴着水，因此这些水滴积出来的一片，映着月光。
似乎是一个很安静的景象。
然而，重点却在无风不起浪。
……
回到天上，最后一丝余晖在皎洁的驱赶下散去，做一个俗气的比喻，那轮皎月，像个玉盘。
当然，此时早已不是古代，即便是古代，当黑夜降临时，也不只月亮有光，除它之外，还有万家灯火。
办公室，便是其中一个。
当屋内的风散尽，季柳轻轻把自己花了二十分钟做完的题目交给坐下之前一直在他背后来回踱步的子履。
子履接过那本习题，随手，便打了一份半对半对。
他，没看答案，他，随手乱写。
十题连对十题连错。
这似乎是一件很令人惊讶的事情，这似乎还是一件很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当子履把那本习题答案交给季柳时，季柳，信了。
窗外是一片皎洁无风，屋内，是两个安静的沉默与笑容。
季柳轻轻抬起头，看着子履，就像他说的那样，举棋不定就信自己一把，结果还真的很有用。
子履眯着眼笑道：“感觉如何？”
“很不错。”
“确实很不错了。”
“多谢老师。”
“不用客气。”
…
…
“我该走了。”
有风吹过，与高飞相谈甚欢的铁槙看了一眼不知是灯火还是月亮，突然说道。
高飞随即一抱拳，一脸不舍得说道：“道友且慢走，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是千种风情更与……等会！你这无名小辈我话没说完那！”
是的，当高飞话说一半的时候，铁槙便已经走了。
推着那辆打扫卫生的三轮车。
……
屋内，子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起身，先拉上窗帘，接着猛地把窗户关上。
“咚”的一声，确切是一声撞着什么的闷响。
季柳一惊，向着声音的来向看去，然而因为被窗帘遮住，他什么都不能看到。
他当然什么都不能看到，因为某个为人师变的家伙什么都不想被看到。
子履转身看向季柳，那一身西装还是如此笔直。他搓了搓手，开口说道：“季柳，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季柳应了一声后，子履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接着说道：“记得路上小心些。”
季柳知道这并不是他在提醒自己什么，只是一句随意的关心，于是开口答道：“哦。”
随着一声轻轻地关门声，人走了。
接着下楼声，与另一名少年的交谈声让子履知道，少年，走远了。
于是他失去了好心情，于是他撇了撇嘴，于是他终于在此时，不情不愿的，拉开了窗。
“上来吧。”
他对着楼下因为被窗户挡住而摔下去，最终一脸悠然变得闷闷不乐的男人说道。
听着这句话，那本一脸悠然的男子也撇了撇嘴，小半会儿才悠悠起身拍了拍屁股，一跃而上。
他蹲在窗口，并不打算进去。
“你这衣冠禽兽。”
“你这粗鄙之人。”
“你们中原人莫非都是这般待客，最爱拒人门外？”
“那你们草原人莫非都是那么粗鲁，喜欢不请自来？”
铁槙嘴角一拉，他最烦与人斗嘴，他最喜欢干架。能动手就绝不动口，这是他的优良品德。
但现在他不能与眼前的道貌岸然出手，哪怕杀他可能只需动动手。
因为承诺，因为在那个图书馆，他们之间有着合作的承诺。
身为王，最重承诺。
至此，一件事不能再说，那就来说说另一件事。那件事虽说不是一件大事，不过也当然算不得一件小事。
“你真的打算教那少年如何使用气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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