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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很是安静，不知何处经过了一只黑猫，打翻了地上残破的瓷碗。
这是一只黑猫，不用看也知道。
不是因为夜是黑的，并且看不到猫从而确定这猫必定是黑的。只是即使未曾看见，在场的某两人，也都知道这必定是一只黑猫。
所以不用看，柳青山大概知道了男子合上的羊皮纸写了些什么，同样的，身为监督者的那人也知道柳青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没有含情脉脉一见钟情执子之手愿与子偕老，没有同病相连相顾无言默默无闻惟有泪千行。
只有淡淡的对视。
透过一层咖啡色的玻璃。
谁都没有挑明，谁都没有出声。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对方在想什么。
沉默，果然的果然还是留给人来打破的。
打破它的若不是当事人，那么就是一个于此时无关的人。
“柳青山你有什么事？”
车的驾驶室下来一名男子，一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子。
没有什么特点，没有什么气势，没有什么奇怪，没有什么突出。
但他定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因为他的主人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的主人，是异常人中的异常人，是百王之王。
那么怎样的一个身份才适合给这样一个身份迥异的人做狗腿子？
答案很明显，至少是一个王。
但是身为王者，又怎么会甘愿屈居他人篱下？所以答案就是，这人，是一个并不是很强大的王。
他是谁？
他叫什么？
柳青山眯了眯眼，看着司机说道：“找你家主子问点问题。”
“怎样的问题？”
“不是个大问题？”
“那这问题有多小？”
“小到你这种小人物还不必知道。”
司机叹了口气，很深很深很深沉的一口气。
他轻轻摘下开车时带着的手套，说道：“或许我不该知道，但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凭我这种小人物就能轻易抹去。”
司机的目光变得阴沉，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他的威胁只引起了不屑，来自某个青山的不屑。这不屑并非因为司机只会抱大腿，并非因为司机是华夏最后一位帝王，并非他完完全全的看不起这名司机。
只是因为，他这份不屑，是替某位沉睡的帝王不屑。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透过柳青山的窗户，司机看到了他内心中的世界。于是他表示愤怒，用淡淡的皱眉来表示他极度的愤怒。
“住手。”
车内的某人如此说道。
不是他护着柳青山，只是因为他作为一名监督着，要做到的事情只有公平公正罢了。
“你想知道什么？”
中年男子透过车窗咖啡色的玻璃，冲着那名身穿唐装的说道。
柳青山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中年男子缓缓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但眼睛里却还是一片漠然，这证明了他的微笑，是实打实的假笑。
“那你先说说，你知道什么？”
柳青山微微一笑，是真笑。他说道：“我知道你放了个屁。”
“放肆！”站在一旁的司机听着柳青山话，愤怒的说到。
但他的愤怒并没有延续下去，因为车里的那人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他说的不错，我确实放了个屁。”
“……”
司机有些无言，他忽然发现他平时两面三刀自由转换的表情竟在此无法定夺该摆出哪一张最为合适，这对于一个靠虚伪存货的人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但司机的无言不代表青山的无言。
柳青山笑了笑，接着缓缓说道：“我自认知道的东西已经不少，但终究还是比不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是指回到你那原本就异于常人的生活？”
“不，我是想过上没有诸王也没有异常的生活。”
“有些困难。”
“但只是困难。”
“逆水行舟事件很麻烦的事。”
“但终究还是属于麻烦的范畴。”
车里的人叹了口气，眼神依旧漠然，于是这声叹气也不过是假装的罢了。
“逆水行舟便是缓缓回到上一个点，你今天找我无非也就是想知道唤醒那人的办法。”
柳青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又何必要来问我？”
“我想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因为拿寿命做代价还是让我有些不舒服。”
“别无他法了。”
柳青山皱了皱眉，顿了顿说道：“果真？”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对司机说了声。
“走。”
司机上了车，车门马上合，车缓缓发动，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的吞噬里。
二人从见面到分开实在有些太快，但他们交流了些东西，也实在有些太多。
夜，实在是安静，巷子里的那只黑猫又晃了回来，成为了这里阴影下的主角。而路灯下，只留下某个一脸苦笑的男人，独自一人从心底……悲欢离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