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配美人，自古英雄醉卧美人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一个活生生的美人投送怀抱，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季柳今晨已经体验过了，虽说那美人尚小，而且脾气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但总归那种感觉很不错。
但现在又来了一个。
可能除了某位监督者，没人发现她是如何出现的。
她就像一个透明人，一直站在门口，只等着那句“进来”后显出身影。
可能是因为她看着不太爱说话，很容易被人遗忘。也可能是因为她很希望这个世界不能发现她。但不管怎样，她的出现，太过不自然。
但无论是何种不自然都不能否认的一点便是这个女孩儿，很漂亮。
与石石这种豆蔻之年的少女不同，眼前的女孩儿看着比季柳还要稍大一点点，似乎应该是十六七岁的碧玉之年。
并且很重要的一点，她很有魅力。或者换一种说法，很能激起男性本能的兽欲。
或许对在场的其他人而言，这种女孩儿相比之下更会让他们警惕，并且从年龄上他们还会把她算作一个孩子。然而在季柳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年眼中，绝对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很正常，因为这正是一个正常少年的心思。
季柳看着缓缓走到男子身边的女孩儿，看着她一袭白裙与不施粉黛却精致清丽的面孔，还有那发育良好的身段，很是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
然而季柳不知道，他身后除了发育丝毫不逊那女孩儿的石石，已经眯起了眼，冲着她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石石的动作落在了那女孩儿眼中，吓得她面色微白，因为她所有表现在脸上的冷漠都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掩饰。从古至今，她都只是一个胆小的人。
她下意识的靠近了自己的哥哥，那个面容清秀的男子。
她抿起了嘴唇，藏在他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衫，打量着自己被哥哥安排嫁去的季柳，和他身后不知为何威胁自己的女孩儿。
“汉王。”清秀男子嘴角一扬说道：“你看我怎么样？”
季柳面容一滞。看着男子，不知道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男子笑了笑，轻轻抚摸了下女孩儿的头，说道：“她，就是我。”
柳青山眯起了双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男子继续说道：“我之前就说过，我是个女人。”
“不错。”
“可再临的时候，我决定了一件事情。”
季柳问道：“什么事？”
“我决定做一个男人，我决定再临到一个男人身体里。但再临者的容器不是由我们这些人决定的，于是我只能在再临的那一刻把自己的精神分成了两份。”
季柳隐约明白了什么，有些吃惊的说道：“你是说……”
男子笑笑，轻拍了下女孩儿头，神色略有暗淡的说道：“我在过去，一直希望自己是个男人，一直希望自己能像男人一样建立一番丰功伟业。可我终究是个女人……再强也只是一个女人，哪怕当上了皇帝还是会被人逼着退位。不是我心软，更不是我的手段不如别人，只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你们这些男人无论如何都不服。”
“这不是臣对王的不服，也不是改朝换代的不服。只是男人对女人的不服，于是那么多人恨我，那么多人希望我死，那么多人看不起我，哪怕我坐在那个天一样的位置上。”
“所以我讨厌自己是一个女人，那么再临之时，哪怕冒着灵魂被撕碎的风险也一定要成为一个男人。”
“于是我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两个部分。过去身为女人的部分，还有我把自己当做男人时的部分。”
季柳听着他的话，震惊无言。
现在哪怕他再傻也明白了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以女人之身成就一番伟业的在历史上只有一个人，她叫武则天。
“只可惜我身为女人的部分太过懦弱，并且现世的灵魂也是这般，所以让汉王见笑了。”
他伸手把女孩儿推到身前，说道：“如果对你来说很难理解的话，你便把她当做我的妹妹即可。今天我来，是要与汉王联姻，我把她送给你，用来换取我们之间短暂的和谐，直到最后之时。”
“我的生命有一半在她的身上，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的气运之力将受到很大的损失，甚至直接消散也难说。所以，我带着这般诚意与你结盟……”
他诚恳的笑了笑，说道：“汉王，你意下如何？”
男子的表情十分真挚，至此，他安静的站在一边，在等待着季柳的定夺。
他很有自信，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诚恳，他知道自己拿出的东西有多少价值。他不惜拿自己的一半生命做赌注也要与汉王联姻，就一定要收回和这一半相同价值的回报。
至于如何收回这份价值，那是后话。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他知道汉王一定不会拒绝，因为不管怎么算，这件事情对双方都有利无弊。
柳青山把两袖对在一起，缓缓计算了起来。他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虽然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不论怎么算，也找不到其中有什么问题。
因为这其中没有任何对他们的不利因素。
于是他盯着季柳，又看了眼那个似乎很害羞的女孩儿，心思活络了起来。
因为那个女孩儿在他眼中并不是什么美人，只是一个砝码，一个带着一代女帝半数生命的砝码。这件事，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在那场一年半前由某人掀起的诸王混战的时候。
于是他看向季柳，与少年对上了目光，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他在示意他，答应下来这件事。
可季柳，看着他，目光中并没有露出同意的意思。
于是柳青山的眉头锁了起来，但他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儿的中心并不是他，而是那个少年。
……
季柳，长出一口气，有些烦恼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很多事情更是让他猝不及防。
但事情发生了，就总归是要解决的。
同意，还是不同意，这是一个问题。
于是他向前走了一步。
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将开口说话，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答应这件有利无弊的事情。
哪怕是门口的石千秋，或者少年身后的石石，都认为这件事情应该答应下来。哪怕那个看着精致温婉的女孩儿让这对父女十分不爽，但对于这场诸王之战以及男子提出的条件而言，并没有任何值得拒绝的地方。
少年开口了，他问了一个问题。
“你如今的名字叫什么？”
男子看着季柳，微微一愣，然后想起了自己自始至终还尚未自报家门，于是爽快的说道：“武诗四。”
接着他又看向自己身前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看着地面的女孩儿，说道：“她叫武诗七。”
季柳听着这两个名字，心头一阵无语，他已经察觉到了王之再临，会沿用容器如今的名字和身份，而且容器多多少少会和再临之人的身份有些关联，但没想到这两个名字竟会这么有意思。
五十四，五十七。
但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于是季柳随风而动，衣衫拂动之间人已经到了武诗四身前。
他看着眉头微皱的他，说道：“我叫季柳，姓季，名柳。”
“所以你之前的提议，容我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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