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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的景色，惯例的教学楼。
惯例的书气，嗯……惯例的厕所。
……
日暮西山，季柳在某个办公室前，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他与别的少年打了架，不是因为他与女同学乱勾搭。只是因为新来的子履老师以他成绩太差为名，要见一见他。
是，没错了，他妈一个考试能考零分的家伙确实值得见一下。
轻敲一下门，在即将敲到的瞬间将手收了回去。接着甩了甩头，把尴尬的情绪收回心底，想着厚颜无耻又如何，再次伸手，敲了三下。
“请进。”
那个声音，不管听几遍，确实很让人舒服
季柳推门走了进去，手，有些不自然的背在了身后。
“子老师……我……”
子履伸手指敲了敲办公桌，眼神看着对面的椅子，微笑着开口道：“坐。”
窗，没有关，外面的斜阳照了进来。秋高气爽，天边果然是一片必然的红，直直的夕阳打在子履脸上衬得他多了一丝神秘。
而落在季柳脸上却只让他清秀的面容另填了几分沉沉。
一整天都被吹得起起落落的帘子此时没有动。或许是因为天边只能有一阵风，于是当这阵风在，那些自然的，便不会来了。
子履嘴角微微一翘，脚在桌下点了点。
“季柳，在我来到这个班之前，你好像在测试里考了一个零分？”
季柳嘴角一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还算挺直的鼻子。
“嗯…那个啥…哈哈。”
“不要紧张，今天来我并不是指责你成绩差，而是想给你在未来的学习生活中出一些办法。”
“哦……哦。”
“据我所知，你初中三年的档案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说你没有上过初中。”
季柳脸色闪过一丝紧张，然后重拾推门进来前时的那股死猪不怕开水烫，开口说道：“是。”
子履留心着季柳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微微顿了顿，故作难色的开口说道：“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是不能入学的才对。”
季柳听着这话，有些心虚，于是因为心虚，面色有些发白。父亲花了许多心血才让自己入了学，难道因为自己一朝考了零分就到此为止？
好在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安心不少。
“但我就不深究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些个人问题不是吗。”
“多谢老师。”
季柳眉头一松，诚恳的说道。
“但……”子履话锋一转，开口说道：“你的成绩终究是个不得不重视的问题，零分可不是谁都能考出来的。”
终究还是说到这个问题上了。一般来说，除了弃笔不答，全是选择题的情况下，一个人想要考到零分也是真的不可思议。
于是季柳想要辩解一下，虽然他的辩解肯定都是假的。
“可能那天我真的有如神助……您也知道，我没上过初中，所以那些题全部都是蒙的，只不过运气太不好，全蒙错了。”
子履桌下的脚翘起了二郎腿，脚尖微晃，似乎显示着他不能表达在面容上的笑意。他伸手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数学习题，随意打开了一页，递到了季柳面前。
“做做看。”
全是选择题。
这落在一般的差学生的眼里甚是简单的几笔却让季柳难过不已。
选择题跟季柳有仇，这不仅是在学习上，也在生活里。
抄起一支笔，很认真的读了读根本看不懂的题，那些意义不明的数学符号难过自己最近练习了数日的大风起兮。
于是装装样子，装成一个正常学生的样子，季柳在每一道题目上盯了半分钟，便在后面的选项中随便作答。
十分钟转瞬即逝。
二十题一过而空。
子履拿起习题，看也未看，便全打了差。
季柳心中一突，没想到自己又中了头彩。但他并不知道，事实上子履，只是在胡乱划而已，这些题目……他也不会。
但他会装，就像现在一样。
“知道你为什么会全错吗？”
“没有认真学习？”
“不对。”
“总不能是因为我长得丑。”
“沾点边。”
“……”
人的眼睛是世界上最为深邃的地方，季柳承认这句话，所以这句话便在此时成立。
子履眼神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深邃，那片深邃过后，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季柳。
起风了，明明此时不该起。所以，这阵风定然只是为了衬托某人而已。
“事实上，只是你不够自信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