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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少年痴，莫欺少年穷。
坐在对面的是王如何？是元祖又如何？
那天，天晴。
少年在图书馆里，看着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回答了他似笑非笑，似乎有很多深意又似乎没什么意思的“好巧。”
季柳，是这样回答的。
“确实很巧。”
对面一脸悠然的男子愣了愣，他知道少年曾几何时还只是一个连气运之力都不知道如何使用的人，他还知道这少年其实只是一个空付汉王力量的躯壳。那么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惧怕。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然而季柳只是认为，此时他除了一句确实很巧之外，没什么好说的。
外面依旧天晴，铁槙，慢慢把漫画合上。
与子履说话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看着对方，而是看着自己的漫画。
然而对面，是一个少年。
铁槙单手托着下巴，一脸悠然气质还是那般闲置，他眯了眯眼，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秉承了汉王的气运之力，什么感觉？”
季柳把元史翻开，随意的看了两眼，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感觉。”
铁证看着少年，有些不爽的说道：“没什么感觉是什么感觉？”
少年说道：“没什么感觉就是并没有感觉。”
铁槙说道：“那没有感觉又是什么感觉？”
季柳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因为那大概是死了的感觉。我没死过，所以我不清楚。但你……应该比我清楚些。”
铁槙，沉默了，因为他发现少年不仅不惧他，似乎还在挑衅他。
于是他语气中少了些悠然，多了些平静，他缓缓说道：“你……可知道我叫什么？”
少年，愣了楞，随意的翻了翻书，开口说道：“忽必烈？”
铁槙抬手在少年的头上扇了一巴掌，有些恼怒的说道：“屁的忽必烈！那是我孙子！”
少年吃痛，伸手揉了揉额头，看着铁槙，有些羞恼的说道：“你咋打人那？”
铁槙又扇了他一巴掌。
“我不杀你就算是好的了！”
少年沉默了，因为他忽然发现眼前的男子说的很对，他们本来是敌人，然而对方并没有在这里下杀手，这确实算的上一件好事。
“安静！”
突然，这图书馆里，传来了图书管理员的声音。
少年和铁槙听着那人并未露脸却十分恼怒的声音，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缄默。
指针，缓缓走着，或许是秒针转了个圈，或许是分针走了个圈，但肯定不是时针走了个圈后，铁槙开口了。
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压低不少。
“现在可知道我是谁了？”
然而少年很是诚实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铁槙，有些堵得慌。因为他发现，少年竟然是一个比自己更文盲的大文盲。
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那你……知道什么？”
少年思考了片刻，又一次很诚实的说道：“秦朝。”
“清朝？”
“不，是秦朝。”
“秦朝……让我想想……哦，对了，是嬴政！”
“就是他。”
窗户坎上，落了一只麻雀，然而它只停留了片刻，便飞走了。
铁槙悠然的笑了笑，低声说道：“秦之后是什么来着？唐？”
少年摆了摆手，说道：“不不，秦之后并不是唐，是汉。”
“原来是你。”
少年又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是刘邦。”
铁槙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可现在拥有汉王之力的人是你，不是刘邦。”
少年说道：“那又如何？我就是我，刘邦就是刘邦。”
“你让他出来见我。”
“办不到。”
“为什么？”
“因为监督者让他不能再出来。”
“监督者……伏羲吗？”
“是的。”
“那监督者认定了你是汉王，那么我说你是汉王有什么问题？”
铁槙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少年拥有汉王的气运之力，少年浑身散发的是汉王的气息，少年被监督者认定为汉王。
那么其余的王认为少年就是汉王，并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少年，只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他是他，我是我。”
铁槙看着他，突然有了兴致，缓缓说道：“其实你们不分彼此。”
少年想了想，说道：“还是分清的好。”
铁槙，愣住了，因为他没想到这个少年这么有趣。于是他不知抽了什么疯，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道：“我不管，我就拿你当汉王。”
季柳看着铁槙，片刻后，有些无奈的答道：“好吧，那我就是吧。”
元史，被少年合上，他起身，打算离去。
然而他并没有成功起身，因为某个人在他打算离开的那一刻，踩住了他的脚掌。
“等等。”，铁槙说道：“你……不打算翻翻我的名字？”
季柳看着手中的元史，说道：“不，我只是打算把书借回去再看。”
铁槙说道：“竟然还要待回去后翻，打一架吧。”
这，似乎很不合逻辑，起码不合一个正常人的逻辑，因为这种事情决定的太过儿戏，太过无理取闹。
然而季柳……答应了。
“那就打一架吧。什么时候？”
铁槙看着少年，愣了愣，似乎有些惊讶于少年与自己一样的果断。于是他笑了笑，开口说道：“那就后天吧。”
他，松开了那只踩着少年脚掌的脚，低头，看向了自己重新翻开的漫画。
阳光，从外面直射进屋子，铁槙的桌子上，半边剔亮。
这地方确实是个适合看书的地方。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准备离开。铁槙，就在少年转身的那一刻，又开口了。
“到时候，记得弄清我的名字。”
季柳身形一愣，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铁槙，低头看着漫画，并没有看他，就像他刚来的时候一样。
“我知道了。”
……
少年，借了一本书，走了。图书馆里，一片寂静。
……
上午很快过去，图书管理员有些困倦的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吃午饭。
今天，整整一个上午，图书馆里只来了来了两个人。
真是清闲的工作。
不过当这人感叹工作清闲的时候，很巧合，或者很不巧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啪”的一声巨响，响彻了图书馆的屋内。
然而当图书管理员慌忙跑过去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本被风吹的不停翻动的漫画和不知被谁打开的窗户，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本该坐在那里看漫画的男人，不在了。
那个人，去了山里。
因为那个人，讨厌发生巧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