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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教室后板报上“努力学习”被一暑假的时光沾染的有点脏，教室前红旗却还是那么亮。
因为没电所以不再转动的钟表指针导致剩余的时间只能由教师来报告，于是埋着头的学生因为那一声声播报变得更为紧张。
头上吱呀的电扇没扇出什么风，到是窗外吹进来的微风掀起试卷一角。
有人轻轻地抚平试卷，有人愤怒压住试卷轻起的边缘。
不过无论如何，今日的抽测让人很不舒服。
季柳坐在桌前，听着那“还有十分钟”的计时，脸难看的如同与报时的女人来了一次热吻。
白花花一片，不是白云，不是大腿，而是季柳的试卷。
为了方便，今日的开学检测都是选择题，答案涂在答题卡上，语数外三卷合一。
有人会很开心，有人会很不开心，然后还有人会很开心。因为他们是优等生，中等生和差生。可当人真的差到一定程度，即使面对选择题，依然不会开心，因为完全的不会。
不会意味着不对。
季柳一题都不会，他能入学，不对。
望着试卷，计算着还剩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面色难看的在犹豫，究竟是蒙，还是抄。
他环顾四周，扫视了离自己最近的学生，也看了离自己较远的学生，最终他下了狠心……蒙。
不是因为教室里没有好学生，不是因为老师眼神一刻没有放松，而是因为先前环顾的时候，高飞一直在看自己。
他还无声的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我帮你作弊。”
求你别这样。
这是季柳的唯一想法，不是他不相信高飞，而是因为他觉得如果高飞帮自己作弊一定会被发现。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这是一种预感，人与高飞之间，不能有信任。
叹了口气，轻轻拿起了笔，把试卷放到一旁，把答案涂在卡上。
“如果真有气运，请帮我用在这上。”
交上答题卡前，季柳这样想着。
若是柳青山知道这话，绝对会抽他一耳刮子，抽的他不知东南西北，然后告诉他：“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
午休，是一天的中转，草草吃完午餐，草草的休息一会。
与高飞除外的几名男生搭了话，与男生之外的女生搭了话，他可并不想像高飞那般搞什么“虚无”。人际关系也是很重要的一块。
在这段简短的时间里，他发现了两个有趣的人，一名少年，一名少女。
女生，其实并不在季柳注意范围之内，因为他一直觉得，直到自己有能力为女性负责之前，如何海枯石烂，都只是笑话。
可那名女孩真的十分特殊，不是因为她看上去有多漂亮，恰恰相反，季柳压根看不到她的脸……
她的大部分脸都是被头发遮住的。
似乎是不想让人看见，似乎是不想看见别人，她静静坐着，眼中只有字，手中只有书。
季柳很感兴趣，所以多看了两眼，然而并没有更多在意，因为更让人觉得有趣的是那名少年。
他叫四蛋。
不是生来姓四，更不是起名叫蛋，只是因为他的名字叫石磊。
有千里马，一食或进饲一石。“石”有个读音，就是“蛋”。在看他的名字，石磊，一共有四个石，所以当季柳问及他名字的时候，他憨厚一笑。
“我叫四蛋。”
如同他声音的憨厚，他人也是那么清爽，干净的脸没有帅气，干净的头没有皮屑，干净的身材没有肌肉……他不瘦，只是没那么壮。
认识总是相互的，季柳报上自己的名字，引发了对方一笑：“你为什么要叫鸡柳？”
季柳坐在自己的课桌上，微微一笑说道：“我爸姓季，我妈姓柳。”
四蛋说道：“简直比我名字起的还要随意。”
季柳说道：“马马虎虎。”
二人聊的正欢，突然有个让人不爽的家伙加入，这是一个让人很烦心的人，也是一个让人很抓狂的人。
他张口第一句话，季柳就想骂他。
“季柳，原来你是基佬。”
季柳耐着性子用目光瞪着他，希望他能有所收敛，然而很明显，对于这种看不懂脸色的人，只能起到反作用。
“大白天的就搞基，你不怕晚上被鬼缠身吗？”
季柳脸色愈发难看，如同能滴出水来，他很想一把掐死高飞，因为高中还如此中二，只会让人讨厌。
四蛋看着季柳难看的表情，轻咳一声，对高飞说道：“哥们……不要乱说。”
高飞却似乎不打算给任何人面子，他装出一脸惊慌，边后退边说道：“别跟我搭话，我性别男，爱好女，是个直男，宁折不弯。”
季柳身体有些紧绷，如同准备捕猎的豹子，若非先前考试时高飞有意帮自己作弊，若非现在上课铃响起，高飞的脸上定然会多出一个拳印。
下午的课程，是在高飞的絮叨之中度过，季柳没有质问他为何要那么做，也没有打算与他进行更多的交流。
一人还是沉默，一人还是中二，直到二人被老师已“窃窃私语”的名义撵到门外罚站，季柳才忍不住说道：“你究竟想怎样？”
季柳看他的眼神有些让人生寒，并非他眼神中有什么威胁，而是看向高飞的目光如同看一个路人。
高飞看着他的目光，不再继续中二的言论，有些认真。就好像那天雨中，楼道中他封季柳为镇雷大将军。
他捂住左眼，靠着墙，摆了一个很帅的姿势，压低了声音。
“石磊……是个恶魔。”
然而季柳没有理他。
于是他又说道：“他生在恶魔之家。”
季柳说道：“说人话。”
高飞不再捂着左眼，不再摆着帅气的姿势，而是很普通的叹了口气，很普通的压低了声音。
忽然有云遮住了太阳，地面就此陷入一片阴影，如同有什么想把光辉抹去。
“石磊家里……是混黑道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