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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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谈,不是会晤,不是会见。会晤是国家最高领导人之间的会议,会见是指身份高者会见身份低者。

会谈这个定义,是黄濯自己的定义,考虑到事业的远大目标,他甚至觉得有必要说成是“会晤”。就在他来的时候,“刺客”的一号张见说,两方需要开一个会,而宁凉想的是“这场会见会如何”。

一众人来到一个会议室,里面是椭圆形的桌子,会议室里呈现出黑棕红交融的色调,偏暗而偏暖。张见背门而坐,辜临川在他的右手,黄濯只身而来,坐在他的左手,宁凉被辜临川叫过去坐在身侧,其他人则随意而坐,二号甚至在吃着满满一大盘意面。嗯,整体气氛非常和谐,的确像是迎接重要的朋友。

如果是利益伙伴,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座只有宁凉一人不知黄濯的身份,张见首先为他介绍道:“黄濯先生在大概一年前创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名字亦为‘刺客’。”

宁凉表示惊诧。

会议流程大致是这样的:

宁凉提出问题:一号的‘刺客’何时创建;黄濯的‘刺客’创建目的是什么;一号的目的是什么;在青门典礼那天复活了黄濯的年轻人是谁。

一号回复说:‘刺客’在他二十三岁,即八年前创建,一开始的目的是从欧洲开始,逐步统一世界范围内的黑道,目前大方向保持不变,并且在做一件已筹备多年的大事。

黄濯表示对于一号宁凉的重视,回复说:‘刺客’在他二十四岁,即一年前创建,目的是惩恶锄奸;复活他的人,其实是‘六号’。

惩恶锄奸?

宁凉的脑海中突然呈现出“好一个冠冕堂皇之辞”这句话,因为他回想起了黄濯那日在青门典礼中的疯狂眼神。黄濯要刺杀青门的门主,目的无非是让青门大乱,难不成他…有能力将青门干掉?

他又有什么资格评判青门的生死?

辜临川看到了宁凉的眼神,平静说道:“确实是惩恶,但跟‘锄奸’无关、效果倒是显著的,光他们虐杀那些人的视频就在youtube上吸引了百万的粉丝。”

宁凉恍然。

他不再说话,看着脚下自顾自思考着,低着头的他没有注意到黄濯对他投来的疑问眼神。

“你可以叫他三号,虽然他尚且不认可这个名字。”一号说道。

黄濯眼睛眯了眯,既而无奈一笑,说道:“说正事吧。”

张见拥有恐怖的实力,黄濯拥有恐怖的势力和人气,对于这两个同名的组织来说,正事并不是友好交流、促进共同和谐发展之类的虚话。不管怎样,宁凉已经在内心里将自己的那个‘刺客’偷偷泯灭,因为他知道了张见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想得比自己更高远、做得比自己更严谨。

唔,这就像是突然放弃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呢——宁凉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倒不是,自己什么时候有过理想呢,自己连理想是什么都没有认真考虑过。

就在张见问黄濯的‘刺客’拥有多少人手以及如何维系关系的时候,宁凉想的是自己曾经无数次累到失去意识的体能训练,那时的理想是…变强。不管是为了自己活得更出色,还是为了可以把这个世界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实力总是第一位的。辜临川并没有教导他追求无止境的实力,因为体能训练原本只是基础环节。对了,宁凉那时有个想法是很简单很暴力的,那就是自己也可以从八楼跳下去不摔坏。

就在黄濯问张见为什么带回他的得力干将安东尼奥时,宁凉想的是“我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这种问题上次出现于他的青春期时,那时他处在极其矛盾的发展过程中。当他认为自己确实够强、可以离开学校出去浪的时候,辜临川就举出很多天才、怪才的例子,别的不说,一部大萌的电影“心灵捕手”就让他惭愧许久;当他有那么一些少年人的狂妄心性,即自以为是地评判社会新闻、喜欢网络与键盘的时候,辜临川带他见识了一些讲座与辩论赛,把他打击得无以复加;当他看了很多书,开始向往所谓的“淡然”时,想做那逍遥自在的隐士,他甚至有意学了很多野外生存的知识,而辜临川就给了他很多历史上隐士的传记或者资料,从先秦到魏晋到清末,宁凉看着那些故事,渐渐也就明白了何谓“世界大势”。

然后他开始思考个人实力的强大是否可以脱离世界大势。

这种问题很早他就想过。其他很多典型问题他都想过,比如自己为什么总意识不到自己的自以为是,自己追求的是娱乐化的人生还是背负责任的人生。

随着见识的不断增长,想法的不断深入,那些问题就在循环前进着。宁凉感受到那些问题在不断深化,他感到了迷茫。

自己分明可以活得很好,但只是在他人的眼里活得很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当辜临川继张、黄二人谈话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之时,宁凉想通了。这个想通的东西,很早以前就想过。

原本他以为这个观点,和那些因为人生阶段不同而深度不同的观点一样,是呈阶段性发展的人生经验,可现在他发现并不是那样。这个观点足够贯彻他一生。

就是边看边走,且知且行。

淡定点,知行就好,不用为了更多的更有价值的更高的目标去迫使自己。

倘若说得现实一点,那么应当是这样一个道理:人随着对自身和对世界的认识,总会发生改变,在一次次突破与修缮后不断完善自己。


宁凉最终舒了一口气,同时他听到了辜临川的那句话:

“两个都叫‘刺客’,说句实在的,做什么都得名正言顺,对于这个名字你们如何处理?”

宁凉想的是,按道理讲,黄濯的组织成立在后,应当主动改变。或者两个组织进行合作?但两者的理念会冲突吧。

黄濯今日来进行会谈,目的很明确。

张见很会看人,所以他替黄濯说了出来。

“加入我们吧。”

“好!”黄濯第一次露出激动的神态。

宁凉看到了黄濯脸上的泪水,不知其原因。之后和辜临川交谈时他才知道,黄濯原本就亲自来过这个地方,毛遂自荐要成为当年一代‘刺客’的传人,(至于一代是什么……以后再说。)而张见拒绝了他,说了句“我看不到你的诚意”。而当时黄濯主动接触过‘刺客’里的很多人,他是非常向往这个地方的。

黄濯知道一号所谓的“诚意”绝对不是礼金,不是自己组织的利用价值有多高,但他具体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场会谈的最后,黄濯问起这个,一号说:“上次我看不出,但现在我可以放心了。”

黄濯身体前倾,露出求解的目光。

“现在的你变了很多,大概可以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了。”

就是这么简单。

辜临川对宁凉说,这就是‘刺客’里对于成员的唯一要求。

“那要是成员的价值观相互影响,最后还是有可能抱团钻了牛角尖啊。”宁凉的提问很刁钻。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这确实是一个精英化的组织。”辜临川说道,“而你……也可以算是精英了。”

宁凉很少被辜临川如此认可,嘿嘿笑了笑。

“再沉淀两年吧。”

“嗯。”


PS:宁凉回炉重造,新剧情要开始了。。二代刺客在搞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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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且知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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