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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沃尔步枪并没有枪托,这个大汉竟然能够在几秒内极精准地控制弹道,将房间内部的所有人扫射致死,并且精确地避开了自己的所在的方位,换成我……
宁凉没有转头去看身边身高近两米的大汉,而是一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边思考着这些。
两人在前两个小时时跳上了一辆跨境的火车,前一刻钟时火车已经入境,两人跳下车,沉默地走在路上。
那大汉一直一脸思索地看着前方的地面,宁凉原本还以为大汉是个外表憨厚实则心细的强大角色,没想到他确实是在思考东西。
大汉挠挠头,终于说出了话:
“三…宁凉?”
“嗯?”
“你很厉害。”
“谢谢,你更厉害。”
“那个,你想不想来和大家一起,成为朋友什么的?”
大家?
宁凉看着笑容憨厚之中略带希冀的敦实汉子,脸上的表情渐渐全部褪去。
自己不过是跟老师要了一名援助,而援助应当是学院里的人,怎会有自己的组织?
“你说的大家,是指?”
大汉呲牙笑着:“嘿嘿,就是……刺客啊。”他低下头,脸上是一种又神秘又炫耀的表情,“他们不让我告诉你,但我可不听。”
宁凉看着眼前的地面,缓缓说道:“二号,在你自己决定成为刺客之后,你是不是又经历了一次选拔?”
“选拔……就是要考试?那个不是选拔吧。他们说,希望我能加入刺客,嘿嘿加入之后大家一直很照顾我,没有人说我傻。”
宁凉露出微笑:“嘿,你不傻。”
刺客?!
他们?加入?
憨厚的大汉看着比他低一个头的宁凉低下了脑袋,刘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宁凉,我觉得你一定会来‘刺客’的。”大汉真诚地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和老师没有告诉你这个,但是我认为你肯定会和大家在一起的。”
“那你说为什么啊?”宁凉抬头笑着问道。
大汉看到宁凉轻松地笑了起来,下意识想跟着笑,但是他突然有点消沉起来。他说:“你笑得和小七一样。”他转头看了看地面,走了几步,又说道:“小五说,小七是不想让别人担心自己,所以自己很无所谓的感觉。但是小七他已经通过了考验成为了刺客,我觉得你也能通过考验。而且你的实力这么强。”
小七?
“考验是什么?”宁凉问。
“我不能说了,其实一号都不让我告诉你关于二代刺客的事,我再多说大师兄会罚我背书的。”
还有一号?
二代?考验?
宁凉听着这两个名词感觉有点怪异,这让他联想到某个经典动漫。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两人已经在国境内,走在一条小镇子的路上,宁凉的肚子叫了起来,他转头看到名为二号的敦实大汉用手扶着肚子,皱着眉头。这个大汉真的是一个纯真的人,犹如一个孩童。
猛然想到之前在那座别墅时这个大汉满脸狰狞与杀伐的一幕,宁凉在猜测他的身份之余,表情微微苦涩。
杀过无数人的杀手,哪能不残酷?
宁凉想问这大汉的身份,以及那组织的名字——与他的“刺客”居然是同一个名字,又与老师有渊源,老师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老师不是说不会对自己隐瞒任何事实么?
他笑了笑说道:“走,我带你吃饭。”
二号憨憨一笑说道:“我吃什么都行,饭足就好,只要…”这个大汉的声音突然停止,面露喜色地望向了前方。
宁凉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小路的转角处站着一个女子。
不能说是女孩,因为她身上有成熟的气息,这成熟大概是因为她妖艳嘴唇里的一只香烟,半睁着眼睛的不羁神情;也不能说是女人,因为她有一张并不成熟妩媚的脸。那女子一身造型别致而紧凑的黑色衣装,衣装之下是一个充满协调感和柔顺感的躯体,宁凉知道这样的身体能爆发出怎样大的威力。
二号惊喜喊道:“小五!”
小舞还是……五号?宁凉猜测着。
突然他想起来,辜临川曾经说给他一个叫三号的名字。
那个女子吐出一口烟,看着走来的二人,对着体型惊人的二号微微一笑,然后嘴角微扬看着身型单薄的宁凉。那性感的嘴唇在精致而带有青春活力的脸颊之中格外引人注目,青春和成熟相融合,却没有任何违和之感,再加上她那自相矛盾的慵懒而又冷漠的气质,她整个人看起来犹如黑洞一般充满了吸引力。宁凉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了第一眼之后就彻底沦陷在那种不可言明的气质之中了。
下一刻宁凉真的惊呆了,因为街角那边走出来一个黑色大衣的中年人。
“老师?”
辜临川手里抱着一个大纸盒,看着一大一小二人走来,露出一个潇洒的笑容。
二人小跑过去,躬身行礼。
日落西山,天色已阴,宁凉看着老师和老师身边两位自己并不熟悉的“刺客”,不知道说什么。
宁凉抱臂说道:“二号可是留给了我一大堆疑问啊。”
辜临川给了他一个“自己想”的眼神,对身旁的敦实大汉说道:“饭没有时间吃了,有一个紫色任务。”
见那大汉微微一愣之后便是一副不吃饭坚决不行的表情,辜临川哈哈一笑,打开了手里的纸盒,又拆开几层纸,露出了颜色诱人的烤鸡。
“这镇子里的有名小吃,你就将就着在车上吃吧。”
二号擦了擦口水,连连点头,口中说道:“那走走走,我现在就走。”
辜临川转头看到面色并不惊讶的宁凉,缓缓说道:“关于这两人的身份,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再多见识一些东西吧,我想,就算你现在看不明白,不久后总会明白的。总之你的选择是你自己的。”
“嗯,我知道。”
“那我们走了。”
“二号是谁,她是谁?”
三人并未回话,转身离去。
那女子在最后转身,看了宁凉一眼,吐出一口烟。
宁凉走到小镇的中心街,在一个水果摊处买了一个小柚子,走到街角,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细腻地剥着皮,细细地想着心事。
什么是刺客。
之前他杀死人留下的卡片,是他自己制作的。
制作那张卡片的灵感,他告诉大师兄时,大师兄一脸怪异的表情。我很佩服老师的来历啊,所以我想学他,搞一个杀手组织不行么?我一个人不行么?
“刺客”这个名字,太常见了,就是杀手啊。现在的杀手界都是“裁决者”“黑寡妇”“克格勃”“黑手党”之类的名字,老子用个最朴素的最无聊的名字,也能重名?这个“刺客”,难道也是因为老师的影响?
刺客从哪来?有二代,那么一代呢?考验?第一次和第二次?
刺客到底何去何从?
靠,都在搞什么啊。
杀个人都这么…好吧,本身就很麻烦啊。
老子真的想潇洒一点,可是屁都看不明白。
小巷里开出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窗户开着,倘若宁凉抬头,便能看到汽车里的辜临川在望着他。他载着那两个人远去了。
名叫小五的女子坐在车子后排,看到了蹲在地上一边剥柚子皮一边缓缓往嘴里送的宁凉,喃喃说了一句:
“是个可怜人啊。”
同样坐在后排的二号没有听清小五说了什么,疑惑地转头,只见小五把香烟弹出窗外,戴上了墨镜。
他没有看到那副墨镜下面流出的两行眼泪。
那蹲着剥柚子皮的年轻人让小五想起了曾经的父亲,这个经历过无数黑暗的女子自嘲了一声,都是可怜人啊。
二号脑海中映出宁凉那张带着疑惑、沉思甚至谨慎的脸,问辜临川道:“老师,为什么你至今不告诉他刺客的事呢。”
辜临川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二号塞得鼓鼓囊囊的嘴,温和一笑,说道:“那孩子自己整了一个杀手组织玩呢!年轻人嘛,多玩玩,只要不干蠢事就好。”
“什么!小凉自己创的组织?”
“啊,名字也叫刺客。并且成效不错,令我满意。所以我和你们大师兄也为他指导了一些。”
二号突然脸上绽放出了绚烂的笑容,憨憨一笑说道:“怪不得啊!看来小凉始终归属刺客。”
辜临川听了,却没有笑。
小五转头看了看这个憨笑的大汉,有些无奈地说了句:“小凉的刺客和我们的刺客的确是相似的。”
二号笑着说道:“肯定是肯定是。”
“但是这两者毕竟不是一样的。”
并不愚钝的大汉还是有点不解,挠了挠头。
“我只说到这里了。”小五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问道:“宁凉是不是至今都没问你的名字?”
二号这才意识到确实如此,点了点头,心中更是不解。小五却不再说话,转过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大汉最无奈和小五小七说话,总是很费脑子,但是想不明白他就心里总梗着刺,当下皱着眉头认真思考起来。
小五转过头看到勾着嘴角的辜临川,心细如她,明白这个她甘愿称之为老师的男人笑的是什么。她也笑道:“哈,三个刺客。”
辜临川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同样是性格无常的小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要去见证真正的历史性时刻了。”
“异能啊,想一想都让人兴奋得颤抖!”
……
窗外风景优美,云层遮住了阳光,阴翳笼罩大地,天气舒适得刚刚好。
小五看着云层出神,追忆着小时候农场草垛上的天空。
宁凉看着云层出神,渐渐想开了一些事,站起身,拍了拍手,带着恬静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