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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齐二五和Angel的思路完全对不上，那边沈白和诺伦，也出现一样奇妙的对话。
“新人类杀手藏得还真是够深的。”
“新、新人类杀手？在哪在哪？！”
诺伦着实被吓着，那张脸转瞬间苍白无比。
就算是被绑架她也没有惊吓到这种程度。
能让她害怕的，除了鲁莽那个怪物之外，恐怕就只有“新人类杀手”的名号了。
害怕前者是因为她至少还怀着一颗少女般单纯又弱小的心灵，而害怕后者，纯粹是因为她是强大的S级新人类。
所以当从沈白口中听到新人类杀手这个词，她几乎到了无法思考的地步，苍白的脸上汗珠跟雨一样流下来。
沈白看到她的状态也感到纳闷，前一秒还跟一只野狼一样盯着自己，下一秒就跟一只受惊的兔子，瞪着的眼睛到处扫视着。
说起来新人类杀手自从出现新人类，就跟着存在了，他的历史和新人类的历史是相等的。如果新人类杀手是一个少女的话，十三年前，她恐怕连自食其力都做不到吧？
但这并不能排除她的嫌疑，对沈白来说，新人类杀手就是一个不可能的存在，因为他经常会谋杀不可能谋杀的新人类，且不会被任何人追寻到。他觉得新人类杀手不可能是一个团队，但是现在却朝这方面发现了，他也觉得新人类杀手不可能是一个少女，但是万一是呢？
“你不就是么？”
“……我？”
诺伦愣了一下。
她终于反应过来。
自己是命运女神这件事没暴露，但是沈白把自己当成新人类杀手了。
被惊吓到失态，让诺伦差点爆粗口。
我特么就是新人类。
没看到我被绑架了么？
无论怎么说我都只有被新人类杀手杀害的份。
看着沈白那张严肃的脸，诺伦怎么也无法理解如今的处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是叫Angel吧，你是个杀手不是么？”
完全不是。
诺伦也生出一种无厘头的荒诞感。
什么跟什么？
幸运的是她不会像齐二五那样思考，她忽然明白了超自然都市的市长是个蠢货，他非但没查到她是命运女神，反而把她当成了一个蕾丝边。
这个蕾丝边是新人类杀手？
“我不是……”
诺伦说着下意识地看向Angel，正看到Angel一歪头，一个啤酒瓶从歪过头的地方出现，迅速在她眼前放大。
离得太近根本反应不过来。
“砰！”
啤酒瓶正中诺伦的头部。
“抱、抱歉！我想打Angel的！”齐二五带着十足歉意的声音传进了诺伦迷迷糊糊的大脑中。
“你这个白……痴。”被莫名其妙招呼了一酒瓶，极速的怒火攻心和外物打击下，诺伦只吐出一句话，就晃晃悠悠地躺了下去。
鲜血混着酒水染湿了黑发。
沈白看到这一幕，脑子也有点乱。他抓耳挠腮地看着齐二五那堆人，心里想着他是要打Angel？但是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Angel会被绑着？
总感觉驴唇不对马嘴呢？
他还没想明白，就看到鲁莽提着一个空酒瓶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还打了个酒嗝。
鲁莽很生气，不过灌了一肚子清凉的酒后，他的怒意也稍稍被压下去了。他心里想着如果老杨在就好了，他的温度是最容易让他冷静的温度。可惜的是老杨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于是鲁莽更加小心翼翼地，试图不触怒别人也不触怒自己，但介于愤怒和理智之间，他的表情和样子还是叫人感到恐怖。
连沈白都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呢？”
“已经离开了。”
“偷窃的事就算了，砸我的事也算了，趁现在快走吧，回去好好做人，行不行啊？”
鲁莽每扯出一个字，嘴角都会抽动一样咧开，如果把那个表情定格的话，就会是一个恶鬼般恐怖的狞笑。
这副消瘦的身体里，像是有一个恶魔随时都会冲出来。
“不是我砸的你……还有我做的不够尽职尽责么？”
鲁莽把酒瓶随手一放。
“偷窃也不需要尽忠尽责，你说对不对？”
沈白的脑门流出了冷汗。
一个市长被他的市民教育，也不算是什么问题。但是一个市长被这样教育，问题好像有点大。
我偷什么了？
啊啊，难道鲁莽说的是他的姐姐？因为姐姐太忙碌，跟姐姐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所以迁怒于我了么？
这倒是的确能让他有一点点愧疚，不过鲁莽这么依赖姐姐是不是也不大正常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
“我以后会注意的。”沈白说道。
“这样才对。嗯。”鲁莽松了口气似得抬起纤细的手臂，拍了拍沈白的肩……没拍着。
手就在沈白的身体里落下。
“啊，抱歉，我好想有点喝多了。”
鲁莽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墨镜，转过身去——又把身体转回来。
而此时他的脸上却是一种如临大敌般严肃的表情。
又伸手去摸沈白的肩膀。
在确认那地方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被恐惧所替代。
鲜血和酒水几乎要被汗浆冲刷干净。
见鬼了。
该死的见鬼了！
这世上鲁莽唯一害怕的东西，大概就是鬼神了。神明他倒是没见过，但是鬼嘛……他好像见识到了。
鲁莽颤抖地盯着沈白，沈白颤抖地盯着鲁莽，两个人都被对方的状态吓着了。
他们很害怕，但也只是自己妄想出来的害怕而已。而可怜的齐二五正无辜的经历着“危险”。
为了阻止Angel自寻死路，而Angel为了阻止小兄弟阻挡她决斗，俩人可以说是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打了起来。
更可怜的是齐二五打不过她。
两招就被撂倒了，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抱住Angel裸露的大腿。
像是个请求贵人包养的灰姑娘一样，他用哭丧的表情呼喊着：“千万不能找他决斗……卧槽别踹脸！”
最无辜的是他明明是在保护她，却被她当成敌人对待了。
如果这个女人是个正常人的话，他也不介意，如果这个女人的脚没穿鞋的话他也不介意……但是现在哪方面都让他相当介意——应该说，相当窝火。
想偷走诺伦——我的新人类样本，这件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去一边去，你这个混蛋！我要找齐二五决斗，又不是找你，不要跟一个流氓似得缠着我！”
谁才是流氓？
齐二五几乎要痛哭流泪，他强忍着暴怒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
“决斗？只是决斗而已吗？我就是齐二五啊！”
听到这句话，Angel终于停下来，低下头看着他。
“……啥？
“我说，我就是齐二五！你应该找的是我吧？一定是我吧！”
——于这混乱不堪的场面中，齐二五终于试图把莫名其妙的扭曲端正过来。
但是他遇到了相当大的阻碍。
“不，不不不，不可能的，我的娜塔莉亚怎么可能瞎到这种程度呢？哈哈哈——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才真的瞎。
齐二五有种掐死她的冲动。
或者叫鲁莽把她揍哭？不不不，如果和鲁莽决斗她就不是被揍哭那么简单了，她会被揍死。
“这不是玩笑。”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你是想舍命保护你的朋友么？这一点倒是很可取呢。”Angel弯下腰，温柔的摸了摸齐二五的头发。
“小兄弟，你感动了我，所以我更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没端正过来。
齐二五闷着头，松开她的大腿坐起来。
实在忍不了这种荒诞感，如果也无法端正的话——不能期待这个丧心病狂的蕾丝边了，还是期待下鲁莽的理智吧。
“祝你好运。”
他闷着头说道。
“这才乖嘛~”Angel很兴奋地站起来，露出一个相当桀骜的笑容，弯下腰，曲起腿，用力一蹬！
当她跑到鲁莽的身后事，以很轻巧的姿势跃如空中，身体旋转了一圈，脚跟划出一道弧线踢向鲁莽的脑袋。
“去死吧！”
她的鞋子窜出个两寸长的黑色刀刃，精度也准确到了极点，只要一脚下去，刀刃就会贴着鲁莽的颈椎骨缝隙切断他的神经。
她是真的想杀了他——或者说，杀掉齐二五。
虽然说是光明正大的决斗，但她从来不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爱到疯狂就是仇恨，她的爱将她带到仇恨的漩涡里，正如齐二五所说——这个女人丧心病狂。
而且还很猥琐。
就在这时——
鲁莽毫无征兆地转过头来，那一瞬间身体也跟着倾斜，似乎是遇见了恐怖的东西掉头就跑——
一头撞在了Angel的屁股上。
Angel的脚跟没踢到他，反而是屁股撞到了他，又是在空中无处着力，本想把脚勾回来夹住他的脖子，又怕鞋子上的刀刃扎到自己的屁股，于是被鲁莽撞得转了个圈，跟头笨熊一样趴在了地上。
正好爬到沈白面前。
感觉到各种地方不对劲的沈白蹲下来，正好迎着Angel抬起的头，于是他问道：“你也是Angel么？”
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加了个“也”字，但她还是毫不避讳地说道：“我就是啊。”
承、承认了？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虽然很吃惊，甚至开始怀疑Angel是不是新人类杀手，但他还是说道：“那么，跟我走一趟吧。”
他没有在这里安排军队，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虽然是一市之长，但抓捕新人类杀手只能秘密进行，新人类杀手的每一个信息，都有可能造成超自然都市的恐慌。
“怎么可能跟你走！”Angel想都没想就回道。
另一边，鲁莽已经跑到了齐二五身边。
慌慌张张的……
“怎么了鲁莽？”
“闹鬼了！”
简单的回答了一下，他立刻回头，齐二五也看向那边。
全都张大了嘴。
沈白还是站在那，说道：“我最近在尝试是不是可以把投影和自身的行为分离开，就像是两个人独立的人那样可以同时做出不同的动作，虽然很累，不过我成功了。”
他的话没什么叫人吃惊的地方，吃惊的是周围。
四面八方，几十条黑影凭空出现——像是隐藏的军队终于现身了。
他们像是一个个幽灵，在死寂的空间里凝视着他们的敌人。无论是谁，被这些一模一样的脸孔凝视着，都会产生无法抑制的惊悚感。
像是忽然之间就被包围，又或者说，像是忽然之间掉进了另一个世界。本来很空旷的地方，变得格外拥挤。
齐二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真想解剖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