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稍显偏僻的小巷，一家稍显小气的拉面馆里。
织田瞬也默默的盯着对面。
他的那碗拉面冒着腾腾热气，但他没有动。没动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不饿，只是因为，他有点痴迷。
看着对面很开心的吃拉面的少女，他甚至想要喊出女儿的名字来。
曾几何时，直到现在，他一直希望有这么一天，在和平的夜晚，领着自己的女儿走进餐厅，为她点一些她爱吃的东西，看着她可爱的吃相，听她喊一声“爸爸”。
“叔叔，你怎么不吃？”
雅典娜头也没抬的问道，这才让织田瞬也稍稍回过神来。
“这个地方，真的可以吗？大叔我啊，已经做好破费一顿的准备了，你却只吃拉面？”
“因为这里的拉面口碑是超自然都市最好的。那些华而不实的食物就像是金玉其外的人，其内在未必好的到哪里去，去吃看起来很好但却不了解用了什么东西做成的食物，还不如去吃自己了解的食物。而且，浪费可耻，吃饭本来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不是吗？”
“听起来好像挺有哲理。”织田瞬也捏着下巴思考着。
“你这个年纪会说出这么成熟的话，总觉得让大叔心疼呐。”
他思考出来的结果是，在这个年纪，喜欢撒娇和华丽的东西才是正常的，而不是看起来幼稚结果却很老成。
“心疼的未必是我吧。”对此雅典娜只是笑了笑，说道：“我也很天真呦，天真到不怕被大叔拐跑呢。”
“诱拐小萝莉这种事大叔做不出来，大叔倒是觉得容易被你拐跑。”
雅典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低头吃拉面。
织田瞬也还是没有动筷子。
他忽然觉得她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自己的女儿长大后，也会是这幅样子么？开朗活泼，总是一脸坏心眼的样子，她还知道他是谁，如果再会撒娇的话，就更像自己的女儿了吧？
“小萝莉，你叫什么名字？”
“齐一爱。”
“哦？跟齐君一个姓氏？怪不得小萝莉认识我，原来是齐君的亲人么？”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雅典娜又歪了歪头，学着织田瞬也的模样思考了一下。
“算是他的妹妹……吧。”
织田瞬也忽然觉得她更亲切了。
“是来看望齐君的？大叔我啊，虽然不太感兴趣……我说，齐君到底是怎么才能把自己搞成那么无趣的？”
雅典娜没有立刻回答。她嘴角还带着油水，用一副似笑非笑的，仿佛在引诱着什么的眼神看着织田瞬也。
——齐二五被诺伦搀扶着回到家。
他没有去清洗身上的鲜血，也没有去换一个干净的衣服，而是放开诺伦，无声地走进手术室。
齐祈背对着他，在摇晃着放了什么透明液体的试剂。
齐二五用力嗅了嗅鼻子，他的脸依旧带着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那份无趣的严肃，然后走到齐祈的身后。
“老爸。”
忽然张开了口。
听到齐二五的声音，齐祈一边回过头一边抱怨道：“你总算回来了啊，儿子，我和那个小姑娘快要饿死……妈呀！”
当看到齐二五满脸的鲜血和光秃秃的头顶时，惊恐地跳到了手术台上。
齐二五搓了搓鼻子，没等齐祈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就当先说道。
“我碰上要债的了。”
“你、等、等一下你……碰上要债的了？然后被揍了？你那个、我有点懵……你欠了什么债？……噗呜呜——！这、这地中海……”
看着齐祈憋着笑却没憋住，于是一边猥琐地嘲笑着一边假装很关心地看着自己，那副搞笑的样子齐二五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他回答道：“新人类的债。”
——雅典娜盯着织田瞬也看了老半天，终于说道：“当你的父亲有趣到叫人感到恶心时，你还会变得有趣一点么？”
织田瞬也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倒是知道齐二五的父亲有多么糟糕……也不算很糟糕吧，嘿小萝莉，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很糟糕？”
雅典娜露出一个叫人感到很可爱的笑容。
“你倒是很有趣呢。”
“有趣不有趣咱们暂且不提。”撇开视线，织田瞬也继续把话题转移到齐二五身上：“他之前在跟谁比武来着？”
——“新人类的债，什么意思？”
齐祈收敛了难看的笑容，取出酒精和医用棉花，去给齐二五擦拭脸上的血迹。
被酒精吞噬了伤口，齐二五却完全不觉得疼痛一样，依旧带着那副严肃的表情看着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也早已习以为常。
“具体来说就是我欠债了，然后被讨债了。”
“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解释？”
“这就是解释了，老爸。”齐二五把酒精和医用棉花抢过来：“买点面包去吧，这点伤我自己能处理。”
“到头来还是面包？”
“那饿着吧。”
“……做父亲的怎么能在儿子被讨债的情况下抱怨呢，我去买！”
齐祈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看着自己的父亲离开，齐二五停下清理伤口的动作，缓缓地走到试验台边，拿起试管，在空中兜了一下，把试管内的空气密封起来，那双专注的眼睛微微眯着。
他依旧十分专注，但那份专注似乎带上了某种可怕的觉悟，导致他的脸看起来竟异常的凛冽。
——“他觉察到了有可能是谁，但是没能确定，这样子呢。”
雅典娜回答了织田瞬也的疑问。
“嗯？打了一场架还不知道是谁？”
“就是的说，齐二五哥哥比大叔还要废物呢。”
虽然被连带着骂成了废物，但是看着雅典娜气哼哼地转过头闹别扭的样子，织田瞬也竟然找到了一种父女相处的感觉。
他暂且在心里承认了自己果然是废物。
“话说回来，大叔我一直觉得，能察觉到的东西，不是就可以确定了的东西吗。”
“不对哦大叔，那只是以感觉和偏见所得到的‘真相’，那不是齐二五哥哥追求的，他追求的东西，是最没有人性的‘现实’呢。”
——“儿子，那个小姑娘说她会去买，还很兴奋的样子……你在干啥？”
齐二五从试管上收回目光。
“老爸。”
“嗯？”
那凛冽的脸毫无改变。
他说道。
“给我剃个光头吧。”
——“不过我倒是觉得齐二五哥哥的生活方式没有错误，而且，我还很希望他按照自己的意志活下去，这样就好了。”
“你很爱齐君？”
“不，我很怕他。”
“怕他什么？”
“怕他会成为信仰。又或者说，怕他会成为神灵。”
雅典娜的话，织田瞬也有大部分都没听懂。但是，他依旧感觉心满意足。
三天后。
在杨天笑家库房的废墟旁，雅典娜来了。
“我要带宙斯回家。”
在她的面前，齐二五把修好的宙斯交给她——当然，只是修好了他拆卸开的头颅。
“抱歉，我没能修好它。”
“没关系，我知道的，你……没有那个能力。”
对此齐二五无言以对。
不过他并不感到生气，因为这是现实，他的确没有能力修好宙斯，就算他拥有和唐相同的超自然能力。
他顶着严肃的大光头把杨天笑制作的设计图纸交给她。
“你可以参照这个做出宙斯的身体。”
“谢谢齐二五哥哥。”甜甜的笑着，雅典娜在齐二五严肃的目光中一边打开设计图纸，一边说道：“不过不能否认，齐二五哥哥是我见过最端正的人呢，你要一直这么端正下去就好……这是啥？”
“我认为这个形象可以端正你对一个机械扭曲的爱。”
齐二五真的就这么一直端正了下去。
看着顶着锃光瓦亮的大脑门一本正经说着混账话的齐二五，雅典娜第一次黑了脸。
我的宙斯怎么可能需要这样的躯体？
“刺啦！”
撕掉了设计图纸。
然后，她泛着黑幕的脸再次朝齐二五甜甜地笑起来。
“你还是去给这个世界陪葬吧，端正的光头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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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总算撑到这卷完结了。。兄弟们抱歉，最近比较忙，我还没存稿，下一卷会停一阵子再更新，也就是无耻的断更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更新还不知道，不过我会尽量写点，在这之前会偶尔上传一下吧。。至于现在，我先卷铺盖跑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