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跟恐怖分子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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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奥哈拉来到了新人类学园。

奇怪的是,他没有对新人类学园——这个以新人类和普通人的和平为宗旨,培养人才的地方进行恐怖袭击,他只是站在中间大楼的楼顶,向下观望。

观望超自然都市的夜色。

从超自然都市外,狂涌的海面吹来的海风越来越大。

“是否也有人,曾和某人一样喜欢这座岛屿美丽的夜色呢?即将陷入风雨飘摇中,孤立无援的美丽夜色?”

他迎着狂风负手而立,身体却没有哪怕动一下。

坚定到如同顽石。

“可怕的人性呦,可爱的人性呦,脆弱的人性呦,坚强的人性呦,某人总是思念它呢,某人也总害怕它呢。”

远去和靠近的鸣笛声他完全没有听到,他只听到了海风吹拂的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纵然人性很可怕,但丧失了人性的某人,岂不是也很可怕?”

说完这一句,他就沉默下来。

不知道沉默多久,有一个人爬上了楼顶。

一个拥有一头鲜艳红发的少女。

“喂喂,今天风好大诶,我喜欢的夜晚是风平浪静的才对呢,虽然也不是很讨厌海风啦……诶?”

这个一头红发的少女看到了奥哈拉的背影。

“这里什么时候有雕像了?不好哦不好哦,我才不愿意跟雕像分享楼顶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发束起来。而这时,奥哈拉也抬起了头。

看向漆黑的夜空。

“什么嘛,原来是个人?喂,你是学生吗?”

奥哈拉平静地开口:“某人不是学生,女孩是学生吗?”

“女孩?说我吗?”

红发少女——东方琦点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很用力的思考。

“嗯,我是女孩,那么就是说我咯?我当然是学生呢,怪大叔。”

她离奥哈拉足够远,奥哈拉又背对着她,导致她看不清奥哈拉的脸。

“原来是学生呢,怪女孩。”

“你才怪呢!”

“某人还想问一句,怪女孩不愿意和雕像分享楼顶,愿意和某人分享楼顶么?”

“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我都不愿意拿去分享呢,不过呢怪大叔,如果你能取悦我,我就愿意和你分享,怎么样?”

她忽然觉得这个怪大叔很有趣,于是忽然又想了解他,她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花脸猫的头套戴上,笑嘻嘻地靠近奥哈拉。

“我可是很容易被取悦的呦!”

她走到奥哈拉的身后。

“某人一直都在取悦全人类,可惜某人总是很难取悦全人类。怪女孩,某人要怎么取悦你呢?”

东方琦的手,轻巧地放在奥哈拉的肩膀,弯下腰又抬起头,看着斜上方奥哈拉的侧脸。

“只要怪大叔把最重要的东西奉送……不、不要了。”

她看到侧脸覆盖着面具。

这并不足以让她一瞬间认出是奥哈拉,她也只在电子屏幕上撇过他一眼。可是,当她准备向奥哈拉索要他最重要的东西时,她感觉到了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恐怖。

她感觉到了从这个怪大叔骨子里传来的赤裸裸的杀害她的念头,而能感觉到这一点,正因为她已经支配了他。

为什么支配了他,却还会遭到他的反抗呢?不,这不是反抗,对所有事物都好奇到了极点的东方琦,也不会否认所有超乎常理的可能性——这个怪大叔最重要的东西,是杀害。

他能奉送的最重要的东西,是杀害他人。

很奇怪不是么?能奉送的竟然是死亡。很恐怖不是么?能奉送的,竟然是这种东西。

杀害是剥夺别人的生命,是剥夺?怎么会变成奉送?要用另一种说法,杀害是给予死亡,是这样么?

死亡就是这个怪大叔最重要的东西。

人类真是超乎想象的奇怪,可是这东西,她可不想要呢。

“某人竟然无法违逆怪女孩,怪女孩是拥有支配系能力的新人类么?新人类学园拥有支配系能力的新人类——原来是‘侵略家’东方琦。”

他刚刚想要杀害我诶!竟然还这么冷静!

“女孩的能力只能掠夺,女孩的能力无法给予,女孩需要把对方作为假想敌,女孩到处是敌人,女孩真是悲哀呢。”

说到这,奥哈拉转过身来,吓得东方琦立刻松开了他,嗖嗖地向后退。

她的能力定义,把对方当做假想敌来进行掠夺,这本来没有几个人知道才对啊!

“某人最了解新人类了,怪女孩。不过,某人刚刚厌倦了,某人告辞。”说完这句话,在东方琦惊悚的目光中,奥哈拉坠下了楼。

“喂、喂!自杀么?不要开玩笑啊!”她张大了嘴,立刻跑去楼边向下看,正看到奥哈拉站起来,捡起绅士帽戴在头上,默默离去。

东方琦抓了抓脸,刚刚的惊悚转眼被兴奋所取代。

“这是我遇见的最有趣的新人类呢!呐,呐,他就是奥哈拉吧?我要去告诉我最好的闺蜜!”

在狂风之中,她也跑下了楼。

一个小时后。

奥哈拉来到了海关附近,但他没有进车站,而是从车站的边缘绕过去,准备渡海而走——他忽然看到了一个人站在海边,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的花作溪。

而花作溪正在看着他。

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怜悯般的温柔,就连在沈白面前,她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眼神。

“某人真失败,某人竟然被她抓到了。”似乎已知道无可避免,奥哈拉硬着头皮走过去。

“好久不见,花作溪。”

冰冷的海滩上,狂啸的海浪前,花作溪弯下腰,头颅深埋着。

“对不起,奥哈拉阁下。”

奥哈拉第一次在人前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半边长满了细小鳞片的、可憎的面目。

无论从外貌还是性格,甚至是内心,他都叫人憎恨到了极点。然而,花作溪却不敢抬起头。

“某人这张可憎的脸,以及这幅可怜的身躯,花作溪都看到过,那么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直视的呢?某人已经不再号哭,某人也不会再痛苦地祈求,花作溪还有什么不敢直视某人的呢?”

花作溪还是没抬起头,她那深埋的面无表情的脸,却沾上了两行眼泪。

“对不起!”仿佛用出所有的勇气说道。

他们都想起了最不愿想起的东西,也是他们相遇之时——

在一家机密的研究机构里。

刚刚觉醒成为新人类的奥哈拉向外界求助,却被抓了进去。作为一个新人类活体标本,他和刚刚毕业进入研究所的花作溪相遇。

然后被进行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而正是花作溪,把早已灭绝的远古恐龙的基因注射进他的身体里。

他曾痛苦地号哭来着。

他曾向花作溪求死来着。

他曾听到花作溪的对不起来着。

他曾是新人类最悲哀的牺牲品来着。

他却一直在痛苦绝望中,在宣扬人道又惨无人道的人性旋涡中活了下去来着。

宣扬人道是对6于普通人而言。惨无人道是对于新人类而言。当人类惧怕时,就是恶意萌生时,他作为普通人惧怕的新人类,却最惧怕着人性。

当花作溪意识到他也是个人类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呢?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希望泯灭时的绝望,只记得身体变异时的绝望,只记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的绝望。当花作溪意识到他也是个人类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怪物了。

真正的怪物!

他被花作溪偷偷释放,他杀死了研究所里的所有人。

他也要杀死花作溪来着,但是他没有。

花作溪被一个讨饭的乞丐救下了。那个讨饭的乞丐让奥哈拉知道,他所憎恶之物,他所杀害之物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怪物,而只有释放他的花作溪才是唯一的救赎——如果连她都杀害,那么,奥哈拉将丧失所有生而为人的特征。

于是他放过了她,但他永远也不想再见到她。

“某人不会接受花作溪的道歉,某人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道歉,某人永远——也不接受!”

花作溪终于抬起头来。

她直视着奥哈拉的眼睛,那凄惨可怖的眼睛和面目可憎的脸,依旧带着怜悯般的温柔。

“奥哈拉阁下,我应该偷偷杀了你的,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让你还活着。我愧对你,也愧对这个世界。可是现在,我必须要站在世界这一边,来弥补我造成的过错。”

下定了决心。

“杀了某人是犯错,释放某人也是犯错,花作溪的选择永远都是错的,永远都需要弥补。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错的。不过——”

奥哈拉转过身去。

“谢谢花作溪,让某人想起某人也会失望,让某人想起某人还活着!”他再一次张开双臂,像以往那样仿佛要拥抱世界:“那么某人也该尽活着的义务,花作溪,与某人为敌吧!某人已向全人类竖起反旗,某人要创造新世界!某人也要向超自然都市——发动战争!”

“霹雳!”

闪电自苍穹的阴云里划过,暴风雨来临了。

“作为一名新人类!”

同一时间,无数装有XRN药物的炸弹朝他袭来。

“嘿——!”浸于可以致人死亡的大量药物中,奥哈拉忽然朝潜伏的特警掠去。

超自然都市的看守所。

齐二五闷着张脸坐在地上。

他已经愤怒到近乎丧失理智的地步。

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的常识已经没法让他分辨。可是没法分辨的话,又能做出什么对的事情呢?

他抬起头,说道:“咱们是新人类保卫组是吧?”

“啊,对。”织田瞬也搓着双手。

“咱们是正义的伙伴对吧?”

“啊,对。”杨天笑抓耳挠腮地回应。

“咱们却被抓了是吧?”

鲁莽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不用说了齐老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走到铁门前,一脚踹了下去!

坚固的大铁门立刻被他踹开了,四周也同时响起警报声。

“越狱吧。”

齐二五有点懵。

“我没叫你这么干诶!”

“啊?那就……”他弯下腰准备把大铁门捡起来——

门都踹开了,再呆下去是不是就叫越狱未遂?

“去你的吧!”齐二五一脚踹在鲁莽的屁股上,把他踹了出监狱的同时,喊道:“是这家伙要越狱的,跟我完全没关系!”

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带着织田瞬也和杨天笑从鲁莽身体上踩过去,顶着一张超级严肃的脸嘶吼道:“跟恐怖分子拼了!”


PS:单机会致郁,我需要来点动力!……能让我知道我有多少读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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