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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暖雀跃在这意外之喜。
她像个重回童年的小女孩，重温了童年遥不可及的梦。
流星足以扫去一切凡尘俗世庸庸扰扰。
她没拿手机拍，生怕错过一颗流行。
只是抓着身边的人，不经意地一转头，看见顾西凉在含笑看着她。
头顶流星划过，苏沐暖重新望着夜幕，天上划过第十颗流行。
她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今天。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有灯光的城市。
苏沐暖眼眶热起来，流行的光在她眼里婆娑起来。
一场小规模的流星雨，在忽然中开始，在梦幻中结束。
结束时顾西凉同她一起望着最后一颗，望着一样的天空，轻声道：“我看了气象报道，新闻说会有一场小流星雨，我还怕看不到，太好了。”
“嗯。”
顾西凉笑问：“有许愿吗？”
“没有，”苏沐暖摇头，“我心愿已经实现了。”
顾西凉微怔，不明白她的意思，苏沐暖猛地拽住他领子，在顾西凉惊愕中踮起脚吻了过去。
顾西凉只愣了一刻，把苏沐暖圈进怀抱里。
苏沐暖没有许任何心愿，她的心愿已经站在眼前，无需流星的帮助。
好一会儿后，他们靠在车边坐在草地上继续看星星。
不想回去。
苏沐暖牵着顾西凉的手，问他，“又是请我吃饭，又是看流星雨，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顾西凉笑道：“想说，我想追你。”
苏沐暖一本正经道：“你追到了。”
他们对视。
顾西凉：“我喜欢你。”
苏沐暖：“知道了。”
顾西凉扣着她的手，缓缓贴近，彼此到彼此，只有几厘米距离，气息交缠，发丝相触。
顾西凉轻声道：“我想吻你。”
苏沐暖：“也知道了，这个请求不用汇报。”
几厘米的距离在半秒内消失。苏沐暖闭上眼睛。
顾西凉吻过去。
顾西凉吻地很温柔，也很小心。
苏沐暖慢慢睁开眼睛，有些想笑，偷偷想：相当的新手。
顾问先生一定是个没早恋的好孩子。
苏沐暖笑着闭上眼睛，将手臂绕到顾西凉脖子上，呢喃道：“顾先生，我们一起看日出吧！”
初恋是什么感觉，热恋是什么感觉，苏沐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新鲜，热切，一秒钟都不想分开，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半夜了一点儿都不困，她想用睡觉的时间把顾西凉每根头发丝都印到脑海里去。
在深夜不甚清晰地看，在天色发亮时逐渐清晰地看着。
在日光穿破山与云岳，投来第一缕亮光时再次拥吻。
在火红的日光照亮大地，将发丝照成金色时，暖洋洋地相拥。
苏沐暖开车回到酒店街上人还不错。
顾西凉没让她送，自己步行回农科所。
苏沐暖被闹钟吵醒补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在床上躺着发了会儿呆，默默嘴唇，又猛地坐起来摸到正在充电的手机，看到顾西凉发来的早安问候和他的早餐照片。
消息是通过微信发的。
上面还有她昨天发给他的酒店定位信息。
苏沐暖松口气，向后撩着头发，不是做梦，昨晚他们真的去看流星雨了。
苏沐暖起来，心情不错地去洗漱，在窗边的桌子上看见昨天晚上顾西凉用野花编的花环。
苏沐暖笑笑将花环戴在头上刷牙，洗漱完又戴着花环拍了张自拍：“昨天晚上天色太暗了，没看出来小花环这么漂亮。”
顾西凉很快回了消息，“很漂亮。现在是花开的季节，喀纳斯的郁金香、鸢尾、飞燕草、赤芍、金莲花、水毛茛，霍城的薰衣草，昭苏的油菜花、紫苏、向日葵，全都在开花，要不要去看？”
苏沐暖想了想满山花开和湛蓝天空相映的景色，心动又遗憾，“时间不够了，靖州的杨梅熟了，我们得赶回去。”
发完消息，苏沐暖有点遗憾。
如果他们早点和好就好了。
至少可以在附近转转。塔里木河、塔克拉玛干沙漠，神秘大峡谷，皑皑白雪、雄奇山川、浩瀚戈壁……
“听说，有情人对着天山许愿，就一定还能回到这里。”苏沐暖眨眨眼，又补充一条：“一起回到这里。”
顾西凉回道，“一定会再来。”
顾西凉：“我们一起，看千山暮雪，长河落日。”
苏沐暖看着消息不由笑起来。
这一整天她只在将近中午时遇到了顾西凉，他们要走，她才过去，远远看见，顾西凉朝她招了招手。人太多，苏沐暖戴着墨镜在一群陪同人员中冷酷地朝他点了下头，再没给他一个多余的表情。但同行中，不少人都“唰”地望过去。
余光中她看见顾西凉好像讪讪收了手。
苏沐暖忍笑，没人注意时马上给他发信息：“不要打扰我工作。”“不许影响我威仪！”
大半个小时顾西凉回了个做错事的表情包。
苏沐暖轻笑，收了手机认真忙工作。
下午她没再遇到顾西凉，顾西凉有空时不时跟她发消息。
他们不拘泥回复时间，看到了就回，工作中就晾着，一下午，苏沐暖收到二十多条未读消息，大多都是照片。
“很漂亮的荚状云，像不像飞碟？”
“看到一只想偷吃果子的小老鼠，不过被看家的边牧吓跑了。”
“看，威风可爱的边牧。”
……
苏沐暖坐在车内不由笑出来，她将顾西凉发的照片全下载下来，放进了手机云盘里。
晚餐苏沐暖约了顾西凉，她从楼上下来，看见顾西凉手里拿了一朵火红色四片花瓣的野花，有一点儿像虞美人。
“这是什么？”
顾西凉：“丽春花，也叫天山红花，哈萨克人叫它们“柯孜嘎勒达克”，“自由的不断迁徙的花”的意思，成片的丽春花像一片红海，不过我只采了一朵。”
苏沐暖嗅着花，感叹道：“很漂亮。如果花能不谢就好了。”
顾西凉轻轻笑了笑，“能的。”
苏沐暖：“嗯？”
顾西凉：“我帮你实现。”
“可以么？”
“嗯。”
苏沐暖狐疑的看他，但没继续追问。
不知道他会怎么让花不谢，给她准备什么惊喜。
以防顾西凉翻车，苏沐暖拍了花发朋友圈，“柯孜嘎勒达克，天山独有的红花，自由的不断迁徙的花朵，在皑皑雪山下，摇曳一抹鲜艳的红色，汇成一片迷人的花海。”
设置分组，仅亲密好友可见。
很快，唐曦冰就评论了一排问号，“餐桌左下角的手是谁的？”
苏沐暖抬头，看见顾西凉的手。
她删掉朋友圈，重新编辑，这次附加上了早上拍的日出。
沈凌城很快私信她：“去看日出了？”
苏沐暖喜色渐渐淡下来，犹豫着敲字：“嗯。”
沈凌城追问：“和谁一起去的？”
苏沐暖叹了口气，回复道：“凌城，我不能回应你的好意。”
那不是好意，是心意。
沈凌城坐在办公室，隔着玻璃窗看到窗外街上如织的人群，忽觉从未有过的寂寞。
小颜前两天已经告诉他顾西凉去找她了，看到她输入半天最后只有一个“嗯”字，他就已经猜到结果。
沈凌城从抽屉里翻出根烟含在嘴里，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沐暖还是沐暖，决定的不会更改，不会迟疑，不会犹豫。
好一会儿，沈凌城的消息回过来：“没关系，我已经被你甩习惯了，不过只要你不结婚，我的希望就不会归零。”
苏沐暖盯着消息久久不语。别人都觉得，甚至连最了解她的曦冰都觉得沈凌城是她最好的选择。
他们共同的朋友批评过她不该把沈凌城当备胎。
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他们是不合适的。
他们太像太像了。
所以她从小都只是把沈凌城当知己当朋友，当最最重要的工作伙伴，她始终相信，无论她在工作上上做任何决策，只有他能马上理解。但她对沈凌城没有男女之情的爱。甚至，她疑惑沈凌城对她是爱还是判断。他以为爱她，也许只是他真正喜欢的人还没出现。
她退出私信，唐曦冰问了同样的问题：“和谁去看的？”
苏沐暖笑起来，回道：“艳遇。”
但她抬头看顾西凉时，想着“艳遇”又有些不好意思。
苏沐暖：“我行程定了，后天回长沙，隔天去靖州，你呢？”
顾西凉想了想，“我跟你去靖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