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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林洛皱眉问那来汇报的参谋。
参谋说：“失窃了，科研资料失窃了！”
“什么？哪种科研资料？”林洛吃惊下忙追问。
“我不知道，查博士请您去见他再说。”
“好，我这就去。”
林洛拔脚就走，云鸩这个时候更不能无后顾之忧地就走了，说了一句我也去也追上去。
一竖排的车队前，查博士正少见的蹲在地上愁眉苦脸，不见平时的悠闲风度，而他旁边的一辆车明显有失窃的痕迹，盖布被掀开了，里头的东西分别缺了一整块儿。
“博士，丢什么了？”
林洛脚步未停时就提声问。
查博士抬头，待两人来到近前时，才手指旁边车上缺的那一块儿。
林洛焦急说：“我知道资料丢了，我是问丢的什么资料！”
查博士声音低沉，说：“关于直升飞机的那份资料核心部分不见了。”
“什么？！”林洛猛惊，飞行器的研究一直是组织近期的重点，因为组织未来的重新崛起就可能大量仰仗这种可无视地形地理的飞行器，这在交通相对不便的大西北十分重要！
查博士无视了她的震惊，自我地说：“虽然核心的那份资料都记在我的脑子里了，可以补出来，但那得好几个月了，而且有些关乎具体数据的部分还要重新去试验总结，总之很费工夫，另外，还丢了一本制造书。”
“哪种制造书？”
“是龙机制造书。”查博士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这下连云鸩都震惊起来，忙问：“暗影的制造资料也失窃了？”
查博士摇头，说：“这倒不是，丢的是最早阿海就是四皇子提供的那份灰犀制造图，偷窃者似乎不知道暗影的资料在哪里，也看不太懂，大概觉得十分像造龙机的图就带走了吧，这点真是万幸。”
林洛却一点没觉得万幸，大步走向离得较远跟随的那个行军参谋，低声却严厉地命令说：“把精锐游击队调来，分别防守有着研究资料以及设备的运输车队部分，动作要快。”
“明白，主。席。”
看着参谋急匆匆走了，林洛迈回事发现场，云鸩忙对她说：“林姐，都有谁知道这辆车里运的是科研资料？我们现在必须先把盗窃者的范围锁定一下。”
这辆车盖上盖布，和其他的运输物资的车并无二致，而其他的车并没有被翻查的迹象，查博士本人也没穿白大褂，窃贼能准确地把资料盗走，这很蹊跷。
林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头说：“你说得对，必须先排除一下确定盗窃者是哪类人。”
云鸩帮忙分析说：“肯定不会是外来的窃贼或者一般的跟随转移的民众，他们应该不知道这车里是什么，也不认识查博士，另外，这车上资料众多，还有其他几辆车的资料吧，窃贼却只偷了这辆车上的两份万分重要的资料，可能就是我们内部的知情人干的。”
“内部人……”林洛震撼了下，说：“地下研究基地的存在在组织内至少是中高层知情，而基地研究资料要跟着转移的事则仅有少量高层，以及基地内部的人知道，尤其关乎那两份核心资料。”
查博士忽稍激动插话说：“不会是基地里的人干的。”
见两人望向他，查博士加话说：“我的意思是，基地内的人长年并不外出，对研究之外的事情都不了解，也不太关心，他们不太可能动这种歪心思。”
说着不可能，查博士自身对后面的话却不太有把握的样子。
林洛并没有过多关注研究人员，对云鸩说：“那么排除那些研究人员，就只有知情的少量组织高层了。”
云鸩说：“那事不宜迟，赶快排查一下事发的时候那些人在哪里，都在做什么吧，如果我们运气好，偷的东西兴许还能找回来。”
“嗯。”
林洛点点头，这时见那个参谋执行完前面的命令又回来了，她边走过去吩咐派人去查问组织高层的事，然后走回来云鸩和查博士这边，一同在焦躁中无声等待。
半个小时不到，行军参谋又回来了，但表面上却难以置信的样子，嗫嚅说：“主。席，高层是……是不见了一人。”
“不见了哪个人？”
“刘总指挥，刘申。”
“啊，你确定？！”
林洛紧急下揪住了那个参谋，那参谋苦笑说：“是真的，因为一同不见的还有他的警卫连。”
林洛的手无力地松脱下来，半天才失神地吩咐：“去找吴昆他们，开会。”
这是最不寻常的一次高层会，因为林洛报出的消息不但石破天惊而且难以置信。
吴昆先说：“这怎么可能，刘申也是我们的老同志、老战友了，是林老主。席亲手提拔起来的，为了革命连家室都没有成，怎么可能背叛组织呢？”
洪达更为激动，说：“不可能，这肯定是污蔑，有哪个人偷了东西，再绑架了老刘，栽赃嫁祸！”
林洛此刻冷静了很多，摇头说：“绑架一个人容易，但连同整个警卫连一同带走且无声无息，没有人能做到，只能是他们自己离开的。”
吴昆说：“要是这样的话，还可能追上他们，毕竟一整个警卫连的话人数不小。”
林洛说：“我已经派游击队的人去搜索了。”
不久后负责调查的游击队头目走进来，敬完礼汇报说：“主。席，在东面方向距离我们几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三十多具尸体，都是刘指挥警卫连的人，看情况像是先被突然下了枪再集体处决了的样子。”
林洛说：“也就是说，刘申要叛逃，他的警卫连大约一半人不同意，被他给杀死了。”
头目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那么刘申和他们带着的人呢？”
“还在追，但我们找到的尸体已经变冷了，他们走了已经有一段工夫了，能不能追到人不敢保证。”
“你下去吧，找到踪迹第一时间汇报。”
“是。”
游击队头目离去，林洛叹了口气，说：“这下事实可以确定了吧，能控制住那个警卫连一半人并让他们不惜集体背叛组织的，仅有刘申一个人能办到，也只有他下的杀害同志的命令会被那些手下听从和执行。”
吴昆一下沉默，洪达本想争辩，张了张嘴又放弃了，会议室内一阵无言，压抑万分。
一个长年被视为亲密战友的人却背叛了，盗窃组织资料，还不惜杀害同志、部下，这种心理打击感外人难以代入。
半天，却是洪达苦思后苦笑说：“我现在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其他人忙问。
洪达说：“是我太粗心大意了，其实老刘这段日子来就不正常，经常神神秘秘的，似乎和什么人偷偷接触过了，那次对付那个大公主我们进了地下基地，现在想来，他也曾鬼鬼祟祟，可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往他会背叛组织的那个方向想。”
也就是说此人的背叛早有预兆，只是没有人去具体分析其行为并往心里去。
吴昆则无奈说：“刘申这种行为，虽然不能接受，但也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什么意思？”林洛略略不满问。
吴昆解读说：“组织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风雨飘摇，屡遭帝国军进攻，整体上一直处于守势，而且这次一下次出现过三台龙机，虽说没有攻击我们，但也够我们内部虚惊一场的，我们继续留在甘顺府的话，只能被动等待灭亡，而要是往偏远方向转移，路途遥远，前途多舛，组织前景黯淡，肯定也有不少人会动歪心思，但我没想到连刘申也一样……主。席，我们只顾着转移，恐怕缺疏了思想工作，组织内如刘申一样想法的不会是一两个。”
“我会做的。”林洛点头。
这时候会议室内的桌面电话响了，林洛亲自接起一听，吃惊问电话那头：“你确定？”
似乎得到了肯定回答，林洛就吩咐一句“继续跟进”，放下了话筒。
她一走回来，吴昆洪达就忙问：“怎么了，主。席？”
不会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林洛奇怪地看了云鸩一眼，面色不太好看地说：“在那三十多具尸体的两三公里外，又发现了几十套被脱去并被集中焚烧销毁的军装和证件，而那个方向，还是东面。”
连续两次痕迹在东面，也就是说刘申等人是往东面逃窜的，而组织现在正往大西北转移，那么东面有什么，是谁的控制范畴？
吴昆和洪达同时震撼下惊叫出声：“他要投靠帝国皇室！”
刘申伙同部下盗走的那些是高度精密的科研资料，他们自身并无利用和研究的能力，尤其是制造龙机，帝国内除了组织就是皇朝了，往东而不是往南恐怕就是为了避开正面的帝国军，直抵皇城。
把偷到的东西献给皇帝作为投靠洗白的筹码甚至待价而沽，这原本也是正常的行为逻辑，只是他们几个原先一直震撼于刘申的背叛而无心去琢磨刘申做这事的动机、去向，现在想明白了之后，两人和林洛一样，都望向与会却一直没有参与开口的云鸩，表情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