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章 刺杀

养了两天,体力恢复大半,云鸩也等到了刺杀的机会。

这天下午,一位宫中侍官忽然来传召,说皇帝有事让他去亲自觐见。

随着侍官往前走的云鸩,将那柄由烛台改造成的短剑末端藏在了袖子里后侧,顶端握在手心,如此一来,至少从前面看不出他身携着武器。

这次不是去上次的那个议政大殿,而是主宫殿的朝臣私下接待处,侍官让云鸩在外间稍等,自己入内禀报。

等待的短暂过程中云鸩感觉到自己嗵嗵嗵心跳加剧,双臂处的肌肉因过于紧绷微微抖动着,这是每次在拳台上面临重大敌人时,都会有的应激反应。

他之前靠着这股劲头击败过很多次强大对手,这次也一定能完成目的,为义父报仇,即便对象是皇帝!

没想到侍官不几秒就回来了,说:"十一殿下,陛下这刻正接见七殿下,您请稍等片刻。"

"我知道了,你走开吧。"云鸩不耐烦地挥挥手。

他其实是不想被这名侍官看出什么来。

支开了侍官后,云鸩在无人的外厅走了好几个来回,心下生出一股莫名的焦躁感,和参与一场关键拳赛之前的某个心理阶段很相似。

这时候从内厅忽传出类似放大化的争吵声,云鸩脚步不由往里走,没多远就接近了声源,隐匿在一根柱子后。

从声音判断,"争吵"的果然七皇子云秀和皇帝。

七皇子此刻正情绪高亢,力谏说:"……父皇,孩儿还是认为,不应该仓促认下来这个人,毕竟他已经失踪十七年了。"

失踪十七年,难道就是在谈论自己?

云鸩不由心神集中。

皇帝不解问:"难道皇儿你是怀疑他的身份?可他能启动龙机,这也是你亲眼所见吧,随后的调查也是你主导完成的,因何现在又和朕说这类话呢?"

七皇子解释:"父皇,儿臣不是怀疑他的血脉,但儿臣刚刚得知,从他的原居所废墟处发现的一具尸体确认是他之前称之为义父的人的,而后者的死亡源于四皇兄的机体坠落压垮房屋所致,据贫民区的那些庶民所言,云鸩对其义父十分孝顺,极有可能把其死亡归咎于皇室,甚至父皇您的身上,把这样的人召回宫中,实在是一大隐患,何况他已身居民间十七年,心性已难以捉摸,不为我们熟识,孩儿建议,至少先让这个人远离皇都,观察一段时间。"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问:"皇儿,我龙统国何以建立?"

"武。"七皇子回答很快。

"不错,皇国的天下是征战打出来的,朕的帝位也是和皇兄弟们争来的,优胜劣汰,强者为尊,这是我皇族千百年不变的规则,凡我皇族子弟,都要遵守祖规,待朕百年之后,也会将皇位交由你们兄弟姐妹中那最强的一个,十一郎身为皇子,却于生存残酷之民间长大,必然深深理解弱肉强食唯有竞争这一根本道理,难道皇儿你不觉得,将这样的人引入帝位继承的游戏中,会很有意思么?"

皇帝以评判某种有趣实验的口吻做了定论。

"可是,"七皇子依旧不认同,"此人对我皇族怀有怨恨,孩儿恐怕他会危害到整个皇族,包括父皇您呐。"

皇帝豪迈地说:"朕生来不惧挑战,如果他想复仇,尽管来吧,朕一切接着——"

说着这些如同宣言的话的皇帝其自负不言自明,这是位崇尚绝对实力的帝王!

七皇子拜辞出来的时候,和在外间站着的云鸩擦肩而过,冷哼一声,送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云鸩如若未见。

即便听见了这位七皇子和皇帝的对话刺杀意图可能暴露又怎样,他是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

"是十一郎么?进来吧。"

似乎猜测出来了外头还有什么人,皇帝主动开口。

云鸩无言走进去。

内厅比他所居住的那个偏殿卧室稍微大些,云鸩快速扫了一眼,发现现场竟只有皇帝一个人,而且皇帝此刻正穿着便装,手持茶杯坐在椅子上喝茶,十分的悠闲。

如果不是其身上的绣龙袍提醒,以及那股隐隐约约的威压气质,恐怕初见者没人会将这位和蔼中年人和前面发表的那些自负宣言联系起来。

皇帝瞥了云鸩一眼,慈和地问:"十一郎,宫中可还习惯么?"

云鸩根本没回答,双脚微错,浑身肌肉刹那绷紧,就待冲刺过去。

谁也没想到,就在云鸩要动起来的刹那,皇帝放下了茶杯,呵呵笑说:"十一郎啊,今次为你引见一个人物,她可是和你大大有缘呢,出来吧,赛茜莉娅。"

随着皇帝的话语,从侧面幕帐之后走出一位携带佩剑一身戎装的修长少女。

看到少女的那一刻,云鸩的心窒息了一下。

纯质的金发,束扎在脑后,显得干练,瘦削而紧绷的脸庞,平添一股英气,五官精致无暇,比例到了完美的程度,给云鸩一种似曾相识的美感,或许是在梦里,或许两个人某种时刻会过面。

因此云鸩少有地失神,盯着对方达数秒之久。

皇帝对云鸩的反应万分满意,在旁哈哈大笑,说:"十一郎,可觉得熟识?那就对了,因为她正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

云鸩一下愣了。

皇帝继续解释:"赛茜莉娅出身于尤金家族,尤金家为世代效忠我朝的龙统贵族,为我皇族出了不少力,你和她几乎同一时刻出生,被认为是天作的缘分,因此很快定下了婚姻契约,虽然那之后你被带出皇宫流落民间长达十七年之久,但成年之前婚姻契约是不可以解除的,你现在恰好回来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依旧有效,我今次召你来,正是想让你们两个见个面的。"

赛茜莉娅上身微躬,右臂横起对云鸩行了个宫廷礼,却没有吐露一字,看来是不苟言笑的那种人。

云鸩很快将关注从金发少女身上收回,放回了原打算上。

他是来刺杀皇帝的,不想被不相干的事分心。

云鸩再次盯向皇帝胸口,整个人身体紧绷到了极限,右手手心里的烛台尖端已经露出微毫,这是即将冲刺击杀的前奏,但也正是在他要展开动作的前一刻,一股本能警惕转化为的寒意让他整个一收缩,预备姿态由攻击转为防御。

是她——

云鸩再次看向一侧的金发少女赛茜莉娅,后者眼神锐利如有实质,右手正抓握在左侧佩剑剑把上,两脚微微错开,那同样是攻击前的节奏,她预判出了自己下一刻的意图!

而自己和金发少女分别与皇帝的距离相当,但看后者那柄佩剑的剑鞘长度,对方拔剑效率不是太慢的话,有很大可能在近身前阻挡住自己。

这个判断让云鸩瞬间犹豫。

他是偶尔冲动,但并不鲁莽,不然拳台上也生存不下来,如果一件事完全没有把握,他是不会盲目去做的,因为达成目的才最重要!

恰巧此时,皇帝又介绍说:"赛茜莉娅现在是皇城卫队副队长,兼职卫队剑术教习,她可是一位剑术上的天才呢,而且是罕见的皇族之外也能驾驭龙机的人,所以十一郎,你以后想进步的话,尽管去找你的小未婚妻,哈哈哈。"

皇帝调侃地笑了起来,但云鸩感受到的却全是威胁。

卫队副队长,剑术教习,天才,驾驭龙机……

这些词汇,加上拳台上养成的对初见人物危险度的直觉预判,使得云鸩暗叹口气,身体松懈下来,右手心却阻挡了烛台尖端的坠落。

与此对应的,金发少女的右手握姿也成了虚势,她对威胁的感应同样敏锐。

接着室内无形的紧绷情势也消失了。

皇帝接着说:"我已经让卫队提前给赛茜莉娅放了假,而后天正好是周末,你们正巧有三天的共处时间,在婚姻契约执行前的这段时期里,你们就多多走动,好好相处吧,朕并不迂腐,年轻人之间总要增进了解、增加感情才好继续谈婚姻的事嘛,好了,去吧。"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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