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章 旧识

府城基本听不到枪炮声,民情安稳,可让人部分性联想到帝国的繁华,街头车辆、行人多了许多,毕竟这里是整个甘顺府的统治机构所在,外部有军队、内部有巡逻,安全有保障。

可这里比起皇城的繁荣就差远了,纪小月根本就没有理会这里的街景,带着云鸩找了一辆出租老爷车包天在府城里寻找报社分社所在地。

第一家,《帝国周刊》分社。

纪小月拍着分社长办公室的桌子质问:"喂,我在这儿等了十分钟了,你们报社到底给不给我登?!"

帝国周刊是一份周报,每期都会集中于一个个的社会焦点问题,在昔日侠义团事件里连续对侠义团做过三期相关的专题分析报道。

分社长赔笑说:"纪小姐,您稍安勿躁啊,我已经将部分您提供的资料给皇城里的总社传真过去了,我想他们会仔细看您的资料的。"

"我可没什么耐性啊,今天之内,你们必须决定是不是刊登我提供的爆料并制作专题,这是我在府城宾馆的联系电话,到时让你们报社社长给我打长途电话,过时不候,你们不答应登载剩下资料我是不会给你们提供的!"

撂完话气势满满离开分社所在的楼,纪小月却担忧地问:"云鸩,你说他们会刊登么?"

云鸩摊摊手,回答:"说不好,但他们是周刊,恐怕会有较长的专题遴选和准备周期,一时半会儿给不了准确答复很正常。"

"也是,是我太急于求成了,咱们往下面几家去看看吧。"

第二家倒是痛快,分社负责人一认出纪小月,再把部分资料传送到总社后,总社长不到一分钟就把电话打回来请纪小月转接,电话里奉承讨好不断,纪小姐您放心我一定马上看您提供的资料并尽快答复云云。

第三家、第四家也都差不多,表面态度恭顺就是不马上给话。

到了第五家,那位办公室后的三十五六岁的男性分社长自我介绍:"您好,我是皇都新报新派驻的分社负责人唐迁,欢迎为您服务。"

"啊,你就是唐迁?我知道你的名字呢,侠义团就是你第一个报道的吧。"纪小月高兴地说。

"请问您是?"唐迁迷惑地问。

"我姓纪,纪小月,家住皇城。"

"你……您莫非是那位皇都的纪小姐?"唐迁将眼前以爆料为理由来访的女孩儿与之前在皇城里搜集到的豪门大家的资料对照了一下。

纪小月点头。

唐迁立马热情了许多,说:"纪小姐,两位请坐,小吴,上茶……纪小姐,我听说您在学校里就组织了慈善行运动,亲临一线组织慈善,此番行为实在是皇城里其他王公贵族的子弟不能比的,唐某人深深佩服,对了,纪小姐今天想要本人报什么呢?"

纪小月将部分资料拿出来,拍在桌子上,赤裸裸地问:"怎么样,这个敢不敢报?"

唐迁接过来仔细翻看,只看了几张照片及附带文字就双手微微哆嗦,激动地问:"敢问纪小姐这些资料是从哪里来的?"

纪小月说:"我自有我的渠道,你就别问了,你只告诉我敢不敢刊登这个事,我还有更多的资料呢,如果你承诺刊登,我才会给你看剩下的。"

"揭露地区黑暗、军队残暴,这样的事我当然是万分想报的,但是在我这个分社条件下报不出来,纪小姐您知道现在甘顺府内是战争状态,政府方施行新闻管制,任何报纸杂志的版面内容在刊行之前都会有主管部门审核过目,这个揭他们伤疤打他们嘴巴的事他们肯定是不会给通过的。"唐迁坦诚表示。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是想让你们总社在皇城的报纸上刊发出来,我现在主要是回皇城不方便,不然就直接找上你们总社去了。"

"原来如此,那么可否请纪小姐稍等些片刻,我马上把这些资料发给我们报社,并请社长尽快回话。"

"嗯,看你态度比上几个人诚恳多了,本小姐就等一等。"纪小月大大咧咧表示。

"小吴,替我招待两位,我去一下。"

唐迁来到发报处,将资料传真了回去,并马上给新报社长打长途电话请后者尽快看一下。

等了有十分钟,来自总社的回电就响起了,唐迁马上拿起了话筒。

"社长,这个案子怎么样?"

没想到那头直接就说:"小唐啊,这些东西登不了。"

"这是纪家的大小姐送来的资料啊,社长。"

唐迁一时还以为社长是嫌爆料者身份不够分量。

"跟谁提供的情报没关系,小唐啊,你又不是菜鸟,个中道理你是明白的,那些资料是指责甘顺府地方黑暗军队残暴的,表面上只是直斥地方和地区军队,但你别忘了现在甘顺府的军政是谁在掌控,那是九皇子啊,这份报告一出来的话,我们就是上指责九皇子暴虐、下控诉军部无能了,政争的水很深,我们不过一份小小报纸,还是不要往上面掺和了,那位纪小姐你应付应付,我后面也会亲自打个电话糊弄过去的,好了,好好当你的分社长就行了,你现在可是积攒资历的时期呢。"

电话挂了,唐迁呆站原地,颇为失落。

"纪小姐,对不起,我们社长说正在关于这件事开内部会,但结果我不敢向您保证。"

看到唐迁回来后脸上的复杂表情,云鸩似乎理解了什么。

纪小月也不笨,很快察觉了真相,说:"你们那个社长是不是不敢给登啊?哼,真胆小,算了,我们走。"

纪小月说完和云鸩起身就走。

唐迁伸出手想挽留,话到嘴边却又哑然。

但等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的最后一瞬间,他却吃惊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旁边的助手小吴不由问:"社长,怎么了?"

"啊,没什么。"

看到走在后头的云鸩的背影的一瞬间,他似乎觉得那背影有点儿熟悉。

"社长,他们给你的那份到底是什么情报啊,我们下面要怎么办?"

"走,跟我走——"

唐迁忽然开始收拾资料,证件、器材、纸笔等。

小吴迷糊问:"走?去哪里啊?"

"离开府城,深入战线乃至敌后做深度采访,搜集甘顺府内的情报。"

"啊,这,我们要当战地记者?可我们来上任之前,社长大人不是说我们只要管理好新报在本地的发行、隔三差五送去些地方新闻送他们审核就行了,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还是呆在府城里安全吧。"

"哼,你要待就待在这里吧,正因为是战争时期,且是总社派驻来的记者,我才要执行职能去做采访,了解最真实的情况,这是作为一个记者的本职使命!"

"可,就算采到了什么,也不见得能发吧?"

唐迁收拾的手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不是我们现在能管的了……"

拜访完最后一家分社,纪小月出来后已经基本丧失了期待,气恼地对云鸩说:"这些个没胆子的家伙,净会敷衍了事打马虎眼,哼,以为本小姐看不出他们的真正态度么?常常有官员到我家拜访我父亲,这样的人这样的姿态本小姐见多了。"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也该能推测出来他们晚上之前会给旅馆打电话联系你的。"云鸩忽说。

"啊,你是说还是会有一两家敢登载的?"纪小月瞬间双目放光。

云鸩摇头,说:"不,我是说他们的头子会给你打电话特意道歉什么的,他们敢敷衍你,却不敢得罪你。"

"汗,随便啦。"

两人回归旅馆的途中,街面上忽有军车开道,出现许多全副武装护送的士兵,而在护送的最中心是一辆华贵却不豪奢夸张的轿车,比一般老爷车档次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纪小月呆愣地看着那辆轿车以及军车行经,忽扭头高兴地说:"小云子,我们碰上熟人了呢!"

"熟人?是谁?"

"到时就知道了,我会把他请到我们住的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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