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兵败危难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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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莱茵帝国的人并没有选择及时冲锋,反倒在要塞山脚安营扎寨。科尔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久经战场的布鲁也是一头雾水。

“若是他们总攻而来,那我们必然束手就擒;可是敌人偏偏要安营扎寨,究竟是何居心?”科尔来回踱着步子,无论如何也搞不清多克索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布鲁猛地站起身来,他操起自己的巨斧,又背上了那把刻印着达斯卡的银色手斧。

提起这把斧子,还是艾罗带着他们前往匹斯王国边境时由科尔从一位名为达斯卡的战士那里缴获的。

布鲁一直带在身边,他说,没有比这斧头更好用的武器了。

科尔没有多问,而是让科特迪尼奥帮忙准备清点兵士,做好最后的准备。黑骑士行了个军礼便匆匆离开,城楼上只留下了科尔一人。

大骑士望着外面,山脚下那些帝国士兵竟然点燃了篝火,在一起载歌载舞;他猛然怔了一下,心中说道:“这个时候,岂不是策动反击的最佳时间?”

然而,转念一想,科尔又冷静了下来:“那个名为多克索的祭司从来都是深不可测,他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这里面一定有陷阱。”

他有些举棋不定了,若是对方单纯的只是因为过度傲慢才如此行事的话,他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可要是真的中了圈套,岂不是又把所有人都搭进去,而且也起不到拖延时间的效果。

正这时,他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爱芙蕾走了进来。

她刚刚安葬了两个好姐妹,她们死在了飞龙的利爪之下。爱芙蕾抹去眼泪,闷头扎进了科尔的怀抱。

“我何曾想过?就连战略魔导团都会遇到如此风险!”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的泪水里有懊悔、有害怕更有绝望。

爱芙蕾仰起头来,她的美貌被扭曲的表情毁掉;她的心崩溃的像是个四分五裂的玻璃杯。

科尔看不下去了,他再一次将自己的恋人拥入怀抱,眼角也变得湿润,眼下,他恐怕也是相同的心境。

“我们挑战了命运,只是大败而归。虽然如此,我却不曾后悔。”科尔抚摸着爱芙蕾红褐色的头发,将下巴贴在她的头顶。

“我很想你跟着大家一同撤退,我也想与你走在一起。但是,我不能撤,一旦背对敌人,所有的准备全都白费。”

“可是觉得至少让你们先离开……但是,我放弃了。”

爱芙蕾仰抬起头来,她与科尔四目相对:“你爱上的女人如何脾性,你一定不会不清楚。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抱歉,亲爱的,愿意与我一同赴死吗?”

“当然,我们的爱情在任何情况之下都无所畏惧。”

两人正要深情拥吻,却听到了布鲁吵吵嚷嚷的声音。他身上挂着血迹,手上提着一个莱茵帝国士兵的脖领,生将他拖了进来。

科尔站在爱芙蕾前面,询问布鲁:“怎么回事?”

“我去捉了一个回来,需要问问他们究竟搞些什么名堂。”布鲁气喘吁吁的说话。

“将军饶命!饶命!”那士兵一直跪在地上,不住的说着这句话,看上去十分的惧怕。科尔蹲下身来,询问道:“你们为何不趁势进攻,反而在山下点起了篝火?”

士兵抬起头来,解释道:“那多克索祭司是个恶魔。他逼迫我们急行军,又用严苛过分的方式管教兵士。克扣我们的军饷,肆意体罚,甚至把我们拉去做魔法实验。”

说着话,他掀起自己的衣服,后背上显露出一条条黑色的印记;那是多脚的爬虫留下的印记,看上去就好像曾经活在他的体内一样。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伤痕,看上去让人心疼。

“他性情暴戾,为人疯狂!您看就在天亮的时候,分明知道你们有着非常强大的守备力量;他的心腹,就是我们的指挥官,竟然还要我们像是添柴一样冲击……”

“最后,我们决定不听他的,在山下安营扎寨,气得那个指挥官直跺脚。我去山上方便,却被这位大人给掳了过来。”

士兵说完,继续重复着求饶的话,惨惨戚戚让人动心。

科尔让兵士们将这个人扔进牢房,叫来了科特迪尼奥一同商议。

科尔直入主题,他询问布鲁:“有关于那个士兵的话,您怎么想?”布鲁捋着胡子,那粗壮的手指攥成了拳头,击打在木桌上:“哼!这是那个祭司的诡计。”

科特迪尼奥也认同这个看法。科尔询问原因,科特迪尼奥回道:“在莱茵帝国,清剿魔女与黑骑士的行动从来没有终止过。”

“而其中,功绩最大的人就是这个多克索。他是出了名的冷静缜密,从未听过他有什么暴戾的性情。”

半晌,科尔作出决定:“我们把守城的人留下一半儿,其余的都撤回匹斯王国的第二防线。”

还未等他说下去,布鲁就抢话道:“我来殿后。最后的二分之一兵力由我来指挥。”

科尔知道,这时候的布鲁是不会相让的;但他还是拒绝了:“老兄,这是我们先前就决定好的。”

“怎么会?我们的计划是悄悄的撤兵,最后将仅剩的兵力用来殿后撤退,最终达到大家一同回到第二防线的目的。可是现在,你们是要去赴死。”布鲁反驳。

科尔没有当时回答;等了很长时间,他才终于说了话:“那个士兵确实在说谎。如果多克索是个缜密的男人,那么他一定发现了个中的玄妙。”

“比如,他让士兵一次次冲击,并不是逼迫他们,而是为了验证我们是否真的在悄悄的撤兵。”

“他在看出这一切之后,让士兵在山脚下点上篝火,而后专门派出一个人等待着你的‘迎接’。为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们带兵冲上去袭击那些人,而后埋伏在周围的骑士就会冲上来,他们能以逸待劳,避免更多的牺牲。”

见几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科尔知道,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么多的事情。大骑士接着说道:“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为今之计,只能是假装上了他的套儿;让他得意不已,沾沾自喜。”

“待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已经把绝大部分的士兵都撤了回去,他只是得到了一个空城,而且,这座城池原本就不存在。”

“为此,我与爱芙蕾都决定留下。这两张脸如果不能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么一切都是空话。如果将领还在,那他就不会认为我们已经撤兵了。”

科尔搂着身边爱芙蕾的肩膀,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两人。

布鲁与科特迪尼奥面面相觑,最后,两人行了一个军礼,带着半数以上的兵力从东面城门悄悄离开。这座关隘已经没有足够守城的兵力了。

科尔与爱芙蕾站在城楼上,他看着遍地的尸体说道:“艾罗教官曾让我认清真正的正义。如今,在战场上,我只能看到惨烈,何来正义?”

“然而,只要出现了胜者,那么他便是正义;这并不是因为胜利者有道理,做得对;单纯是因为,只要能结束惨烈状况的人,就是正义。”

爱芙蕾笑了,她跟着说道:“那这么说,我们都是恶人呢。”

“说的不错,我们真是邪恶的魔鬼。”科尔含着泪吻了爱芙蕾,并对她说道:“此生最后一次,能请你与我骑在同一匹马的背上吗?”

“带上我,不论你要去哪里!”

两人来到楼下,士兵们已经准备好了冲锋。所有人都知晓了自己的宿命,没有任何人心有怨言。

科尔刚要说话,却听到后方有人大喊:“‘东方公主’琳迪·查尔莫大人来救我们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不知为何,后来的记载就没有太过详实的记录了。唯一肯定的是,科尔他们逃过一劫,平安的退守第二防线;而他们死守的关隘坍塌了,传说从墙面上的痕迹能够看出,那城堡大小的建筑物好像是被利刃劈开的。

然而究竟是谁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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