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艾罗愁容满面的来到帐篷前。他想起那张“黑榜”来,现在这是最为棘手的事件。
厄娜瑞忒看到帐篷外面有个人影,不禁有些紧张,她发现萨莉拉已经离开了帐篷,大概又在搞什么药品的研究。
“既然萨莉拉在外面,那么这个人影怕也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吧。”厄娜瑞忒这么想着,便起身穿好衣物。在拉开帐篷帘子的那一刻,厄娜瑞忒也从未想到站在外面的竟然是艾罗。她的脸瞬间涨红,吃惊的瞪起一对大眼睛。
艾罗见她出来了,匆忙走上前,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大叫;而后又低声说道:“要是被她知道了,我那一箱子金币恐怕就只剩下一半儿了。”他指着帐篷后面的萨莉拉一再点头恳求。
厄娜瑞忒也终于平静了不少,她说道:“我说,你怎么能如此早的起床?简直是头一遭。”
“若是你也被一个杀手组织盯着,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他一边说话,一边拉着厄娜瑞忒向着军营出口移动。
或许是昨天傍晚的那一幕太过令人安心,艾罗几乎忘记了黑榜的事情;当他舒展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来那糟糕的结果:他一直笃定是黑榜成员的苏斯迪特竟然与那个组织毫无联系,这意味着他就剩下九天的时间来找出那个刺客了。
“我的天!这个城市如此之巨大,我该到哪里找一个随身携带着拇指大小的木牌的家伙?这简直是大海捞针,不仅是一整箱的金币没了,恐怕我还要准备每天面对大量的刺客。”艾罗抱着脑袋烦躁不已,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好。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厄娜瑞忒倒是睡了个安稳觉。她睡得香甜,梦中的场景也记得清楚;现在想一想,她还能笑出声来。
当下这情景是:厄娜瑞忒在一边回想着梦里的场景,一边痴痴的笑;艾罗则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念叨着永无止境的灾难预言。
“我看你还是告诉萨莉拉,她擅长占卜,一定能帮上忙;而且,侦察团各个成员都身怀绝技,要是全员出动,定然能在九天之内找到那个刺客成员。”厄娜瑞忒提出了中肯的建议。
“不!绝不能如此。我要独占这一整箱的金币,那就像一个伟大的梦想摆在眼前;不是那种必须通过崇山峻岭才能实现的事情,而是只要愿意费点儿功夫便能唾手可得的事物。”
“那个女人太擅长敲竹杠,法尔诺也一向听她的,难免不会帮腔;到头来,这些家伙一定会把我的财宝全都分光,只留给我可怜的两枚金币,最后,我却要把它们交还给债主。”
艾罗断然拒绝这个提案。
他站起身来,眼神中透着坚定不移:“我必须要凭借一己之力找到他,要不要跟我一起来?”艾罗伸出右手,朝向厄娜瑞忒。
此时的女王殿下早就心花怒放,可是她却故意绷着脸问道:“为什么我要与你同去?难道你就不怕我也分你的金币?”
“怎么可能?只要你愿意,可以轻松的摆放十箱金币在我面前;再者说,你承办了绝大部分的贵族任务,每天都能收入一枚金币那么多,怎么可能缺钱花?”艾罗说着话,不禁心生羡慕,这让他后面的话变得酸味儿十足。
“那你倒是说说,我既然不图钱,又为何偏要与你同去?”厄娜瑞忒进一步逼问,她此时的心情别提有多快乐,简直比服下蜜糖还要舒适。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再怎么说那该死的赏金令也是你揭下来的;如今你却撒手不管,要我独自面对那些刺客?”艾罗都快哭出来了,他伸出来的手指着厄娜瑞忒的鼻子,愤愤说道。
女王大人随即道歉,并坦言这是个小玩笑而已。但是她从未想过原来捉弄这个人竟然如此的有趣,也同时知道想要真正的走近他的内心,还要太多的时日。或许真的如同布梅尔所言,她会近乎于失去理智的坠入爱情的泥沼。
就这样,天还没亮,这两人便趁着月色离开了军营。
“这些家伙禀性难移,原本就是黑暗世界的住民,到了如今更是改不了习性。”艾罗秉承着这样的逻辑,开始潜入圣赫拉芙的边缘角落,希望有所收获。
而这些地方对于厄娜瑞忒来说也不再那么陌生,她已经知道如何与那些人保持距离;也清楚用怎样的方法与他们交流,更明白一些暗语的应用,简直比适应军营的生活还要快。
这一次,艾罗带着她来到了王城东门附近的区域。
这里的房屋普遍破烂不堪,与艾罗在艾利乌德斯帝国所见几乎相同。人们没精打采的躺在院子中睡觉,到了晌午时间才会慵懒的爬起身来;而后出了东门去山上去寻找些能够充饥的草类或是菌类。
吃过饭,这些人便会聚到散落在城墙附近区域的赌场或是酒馆来碰运气;若是得到命运女神的眷顾,便会大吃大喝一顿,直到再次山穷水尽。
“所以说,这些人究竟靠什么进入赌场?”
“小偷小摸,再不就是地下交易,只要能够凑够资本便好了。”
“他们明明可以找份正经的工作,却年复一年的做着这种事情。”
“但凡能活着……不,应该说,他们早就死了。”
两人坐在酒馆的角落里聊天,厄娜瑞忒总是有数不尽的问题提出。艾罗则耐心的回答着她的话,这位侦察团团长认为,只要女王殿下能够多一份对这个时代的理解;便会少一份对于战局的误判,这才是对圣赫拉芙最重要的事情。
“我说殿下,您总是说这一句,倒不如我们试试;反正您手上还有钱,只需一枚金币,你便能清楚这里是不是民风淳朴的好地方。”之于厄娜瑞忒总是反复提及圣赫拉芙民风淳朴的观念,艾罗如此反问道。
“试便试,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所言的事情一点儿不差!”厄娜瑞忒自信满满的拍了下胸口;在经见过很多城市边缘区域的住民之后,她的观察结论还是没有太多偏离自己的认识:“我可是有凭有据的。”厄娜瑞忒如此认定。
两人作了约定:只要能用一枚金币说动这里面任何人做工,便算是厄娜瑞忒胜利。
不仅如此,女王殿下还专门强调,如果她胜利了,就要对艾罗进行惩罚,她要想一个能够让艾罗痛哭流涕的法子来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做工的主意是艾罗出的,原本这里的人有很多都是依靠这种办法来挣钱的。在这个城市里,尤其是那些战争中的获利者们,都有很多非法渠道获得的货品,这些东西没办法请正经人家来做工,便只好请这些人。
因此,艾罗告诉厄娜瑞忒,可以请人来搬运什么东西;若是说成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会帮忙处理,当然,团长笃定这不会成功。
“你可以告诉他们要搬运的东西是龙香粉。”艾罗如此对厄娜瑞忒说道。
对于他口中的“龙香粉”,厄娜瑞忒还是有些印象的。就在不久前,她签署了法令,严禁圣赫拉芙国内使用这种香料烹饪食品。原因是长期使用或是一次性使用过量,都会造成严重的致幻效果,同时还会中毒,危害性很大。
一时间,原本价格低廉的龙香粉价格飞涨,已经到了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的程度。
厄娜瑞忒在裙子侧面缝了一个兜子,她的十五枚金币都放在里面。此时,她正战战兢兢的捂着兜子,四下观瞧着,在瘦弱的人群中寻找击败艾罗说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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