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之神在歌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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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族千年神树的顶端,那一间族人们用来探讨生死大事的会议厅内,突然跑出来搅乱秩序的艾莲被人架了出去。她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艾罗的解答,因此闷闷不乐的来到房顶,独自一人仰头望着天空。

“那人竟然是我们的主神大人。他是艾俄罗斯,是风之神。我感觉自己在做梦,我在有生之年竟然会遇到他。”这孩子心神不宁的,一会儿仰天叹气,一会儿又痴痴地傻笑,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既如此,不如我们先看看屋子里面的情况,说实在的,族长大人现在也有些混乱,正焦急的等待着艾罗的解释。

他们将艾罗请到了族长的座位,恳求突然驾到的主神大人解疑答惑。

“这事儿说来话长,甚至要牵扯到千年前的一场恶战。”艾罗喝了一口水,刚才他平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嗓子眼儿都冒了烟。

把水喝足了,艾罗环顾四周打算接着说。而精灵族的人们瞪着大眼睛,都忘记了落下眼睑休息一下。

“我说,你们干嘛那么紧张?我可要重申,我并非风之神艾俄罗斯,也没有等同于神明的力量。最多算是一位风之魔法师;虽然是爱琴大陆上仅有的一位。”

“总之,千年前一场大战之后,我们预感到了突如其来的变数,因此改变了计划;所以作为神明而降临人间的艾俄罗斯就变成了作为人而降临人间的艾罗,这样你们就明白了吧。”

“而女巫通过占卜,认识到了这一变化,因此她秉持自己的职责,要亲自完成改变后的新计划。”艾罗停住了,他再次望向墙壁上的挂毯,他的心脏感到了刺痛,自责的痛处再次随着血液涌遍了全身。

艾罗再次拿起水杯,他需要镇定下来。

“说白了,并非神明的我,要想继承神之力量,必须有一个媒介。而最为残忍的是,这需要精灵族的人献出一条生命。”

艾罗尽量用平静的语调把这话说出来;但是即便如此,精灵族的人们还是如同烧开了的井水,熙熙攘攘的吵闹不停。

包括族长在内,没有人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更别提什么神之力。因此瞬间老去了几百岁一般的族长拖着颤抖的身体提出问题:“主神大人,那么请问恢复神之力量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主神艾俄罗斯已经失去了他的神力?”

艾罗稍作思考回道:“确切的说,他并不在风之神殿,至少百年以来一直如此。我是他的一部分灵魂所化,因此继承了艾俄罗斯的记忆;但是并没有神格。而艾俄罗斯的其余部分作为我需要补充的力量藏身起来了。”

“因此,你们所尊崇的主神大人从未离开过你们,这也是为什么女巫能够倾听到神明的声音的缘故。她是受神所托而不惜危险四下寻找我的下落的。”

大厅里再次沸腾了,艾罗能听到族长的哭声,他一定是为了艾菲的母亲落泪,更为了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使命的完结而痛哭不已。

大家彼此争论,已经顾不上艾罗了。而那位神明大人也不愿继续呆在这里,因此顺着软梯来到了屋顶。

艾莲见他上来了,便扭过头去,不愿搭理艾罗。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难伺候。”艾罗说着话,坐到了艾莲身边,与她一同看着村落里的风景。

“精灵族的耳朵很好使,里面的一切你一定听得清楚。”艾罗冷不丁的提了一句。

艾莲惊讶的回过头,她甚至忘记了,艾罗还保持着风神的记忆。女孩儿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看起来她已经恢复了精神。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主神大人。”艾莲拿出自己的疑惑。

“本质上来讲,当然是。他把自己拥有意志的部分留给了我,而把自己的神力与神格藏在了别的地方。他现在是唯一一个不在奥林山顶的神明。”

艾罗抬起头望着仍显疑惑的艾莲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艾莲摇摇头。

“这说明,你们的主神大人艾俄罗斯殿下想要作为人活一辈子,哪怕这对他来说这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真是个任性妄为的神明呐。”

艾莲愣了一会儿,又乖乖的坐在艾罗身边:“所以,你就是神明的愿望,作为人活一生的艾俄罗斯大人?”

“没错,我只是个人,活了三十多岁;直到十四岁之前,我还是个纯粹的人,连同艾俄罗斯的记忆以及风之神的力量统统不存在。”艾罗说罢叹了口气。

“十四岁时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个悲伤的故事,我的孩子。请不要再提起它了。”

【小故事:扎尔的新部下(下)】

扎尔带着拉斐尔来找艾罗抗议。可惜他已经动身前往神秘的精灵村落了。作为团长副官,蕾姆泽当然要面对他的愤怒。

“我说,这女人可是个重犯,怎能如此轻易的放出来;竟然还要放在身边,团长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扎尔指着身后的拉斐尔愤怒的质问。

蕾姆泽一如既往地用毫无声调起伏的方式回答说:“噗噗噗,您真是说笑了扎尔大人。(或者应该叫您副团长,反正也就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若是她会做危险的事情,恐怕她也不会在营地里乖乖的度过一夜。”

扎尔突然没了词,更多的,是因为这姑娘的笑声,而不是她的说辞。

见他愣住了,蕾姆泽便把一边的萨莉拉带过来,让她接着说。

萨莉拉拧着眉毛一直瞪着扎尔身后的拉斐尔,然后她叹了口气对扎尔说道:“扎尔老兄,你可是晚了一步。要知道我在这家伙被捕之前就和团长做过约定,其中一条就是将她处刑。”

话到这里,她突然跺起脚:“可是你猜怎么着?那可恨的男人竟然耍花招,放出了她被处刑的消息,让全国都知道这人已经死掉了。”

“我得知真相以后找他理论,他却说:‘我们已经夺去了她姐姐的生命,不能再抢走她相依为命的妹妹。’我还有什么办法?”说着话,她摸了摸袖子,那里面有艾罗给她的一枚金币的封口费。

萨莉拉缓了缓神对拉斐尔说道:“要知道,我们当时是去救你姐姐的,可她硬是要随着王国一同死去,这才同着她的伙伴跳入毒沼。”

在一旁的拉斐尔面色平静,关于匹斯王国发生的一切,她都已经知晓了。对于艾菲的遭遇以及侦察团的作为,拉斐尔在心中一直还很混乱。

直到后来萨莉拉让她与姐姐通过一次话之后,才逐渐改变了她的想法。这位女刺客正准备以侦察团密探的身份展开一段新的人生。

就像她的姐姐对她说的那样:“我至亲的妹妹,请求你让仇恨随着王国一同覆灭;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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