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驾着马的曼天曼地似乎也被吸引，都稍稍侧过了头上的耳朵；霍见闻言惊道：“外道灵向……我吗？！可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又没有承言誓证，那些见都没见过的灵术和剑术，怎么可能就这样凭空使的出来？肯定是这破妄之剑……”
“你太妄自菲薄了，霍君。”寒凌摇头，“承言誓证一词，想必是这两个镖师告诉你的吧，还有‘没有它就无法使用灵术’一流的陈词滥调——”
“是我告诉他的，有什么问题？”
曼地用力甩了一把马鞭，不满地打断了寒凌的发言。
寒凌收起话头，只是冷哼一声。他也不生气，又开口道：“曼镖师，能停一下车吗。”
“你叫得是谁？”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曼镖师。”
哧，这个混蛋……曼地咬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以眼神向曼天示意一下，自己也放缓了马匹的速度。已出了洞天城的镖车便在大道边的森林边缘停了下来。
还没等镖车停稳，寒凌便已跳下了车。霍见出了车厢，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不知他想干些什么。
“你可走运啦。看这架势，老大他是想给你传授绝招呢。”
乐乐凑到霍见耳边，喜滋滋地对他说道。霍见挠了挠头，有些无所适从。
“哦……那……那再好不过了？”
“不管你们想干什么，请快一点。”
曼地不耐烦的声音从车前传来。
“很抱歉，我们时间有限，没什么空当给大师开授灵术讲堂。”
寒凌瞥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转头看向霍见道：“霍君，我并不是想传授灵术给你，只是为了今后着想，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让你知道。”
“是……什么东西？”
霍见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吞了口唾沫；乐乐在后面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先确认一些事——霍君，能告诉我，你的身体，有哪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吗？”
异于常人？
霍见愣了愣，脑海里顿时闪过很多画面。的确，从他初出焰南城到现在，他的身体上确实发生了很多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垂下目光思索一阵，抬头道：“嗯，虽然这些事情，我也是最近才发现——首先在人国的时候，有好几个人试图用剑砍我，但我都没受伤，然后也是在人国……我突然就能使出灵术和剑术，还用这把剑杀了那只叫‘葵须百纠’的‘罪兽’……然后就是，自从拿到了这把剑，感觉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体力也充沛了不少，还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灰色的衣衫在那里穿开了三个微小的圆洞，圆洞的四周还沾着鲜血，可露出的皮肤确是完好如初，见不到半点伤过的痕迹。
“我好像有了很奇怪的自愈力。”
寒凌听了他的话，托腮想了想，表情有些严肃。
“很像。”他喃喃了一句，又加大声音说道，“霍君，你听说过‘剑向灵道’吗？”
“剑向？老大，你是认真的吗？！那可是‘无迹可循之书’上记载的灵向，根本找不到存在的依据啊！”
乐乐诧异地上前道。曼天听了这话，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盯向寒凌。
“我……我连灵向的概念都是最近才知道，怎么会了解这种东西？”
“剑向是一种举世罕见的灵向，正如我的助手所言，至今找不到任何存在的依据，但是霍君，你的情况和那书上的记载，实在是太过相近了。”
霍见苦恼地摆摆手：“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反正我也听不懂。不过听这名字，不更是说明拥有灵道的应该是破妄之剑，而不是我吗？”
“我同意霍见公子的看法。”曼地又插嘴道，“我并没有看轻人类的意思，但正如我之前所说，身上没有自己的承言誓证，是绝不可能使用灵术的——而且那破妄之剑作为天封定器之一，是灵武也并不为过。”
这小熊崽子，之前在望沙城完全是一副好奇得见了鬼的表情，现在却满口怪话。霍见感到曼地不知为何话中有刺，懊恼地想到。
寒凌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不屑。他伸手在白色大衣下的衣衫中掏出一个黑色锦囊，接着手臂一甩，将它向曼地抛去；曼地一惊，随即劈手接住。
“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的承言誓证，你若是不信，就让你的同伴用灵探术检验一下。”
曼地和曼天面面相觑，却不知这是何意；寒凌见状，又对霍见道：“霍君，你可看好了。”霍见有些茫然地点点头，他便转身面向森林，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朝向前方。
“原风道·涡旋崩摧！”
“什么？！”曼地握着那锦囊大叫道，但见寒凌两眼亮起绿光，大衣上灵气闪动。他两指指尖倏然射出一道白气，以极快的速度打中了一棵栋梁粗细的树干。只听轰然巨响，木渣顿时如暴风中的雨点般四散飞舞。那树干中心赫然已被穿出一个螺旋形的大洞，直通其后幽暗的树林。
“曼镖师，在我看来，你对承天者教会应该没什么好感，却仍是对它们的胡言乱语深信不疑。”寒凌冷冷道，“承言誓证的唯一作用，便是发动‘弃誓’那个肮脏的招数，除此之外便全然是一个无用的饰品而已。”
“那是世界性的常识，跟承天者教会有什么关系！”
“曼镖师，当新事物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应该竭力用常识否定它，接受并认识它才是最佳的态度。”
寒凌说着，左手一挥，曼地手上的锦囊呼得散成一团黑气，又随即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一旁的霍见此时早已是目瞪口呆，乐乐则是双眼发光，花痴般地看着寒凌。
“这应该打消了你的顾虑，霍君。”寒凌道，“请你拿出剑向灵道拥有者的信心吧。”
“是……是……”
霍见有些不置可否，可他觉得寒凌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自己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定下三个目标，在到达如墨城之前，请你务必要全部完成。”
啊？！霍见立刻张大了嘴，对自己刚才的顺从感到后悔起来。这算哪样啊？这不就是学院里的老师给学生布置功课的套路吗？
“一，告知我你具体的‘激活灵道’的途径；二，掌握控制灵气收发强度的方式；三，学会一个真正的剑向灵术。”
“你……你当真？”
“绝非虚言。”寒凌答道。
“你开什么玩笑！他是我们的主顾，你让他做这些事情，难不成是想让他上阵杀敌？还是做你的保镖？！”
曼地终于忍耐不住，跳下马冲着寒凌吼道。
“无知。”寒凌仍是面无表情，“你忘了那个护法的话了吗，你以为她把我们都当成小孩逗弄？在可控的范围内，我们必须动用一切战力，不然永远到不了啸天城。”
“……”
曼地死命忍住怒火，退了回去。
“更何况——你以为你的主顾，比你要弱吗？”
寒凌说着，拉起了覆着右臂的长袖。他的手肘上缠着一圈灰色的麻布，上面透出一大片浓浓的鲜红血迹。
“老……老大！这是什么时候？……”
“承天者殿堂。我为了阻止霍君滥杀，在使用原道灵术‘天罡气’覆盖手臂的情况下接下了他的一击，骨头被砍进了三分之一的深度。”
“！！”
众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手臂，随后又看向霍见。霍见自己也吓得不轻。可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虽然没砍到那个鼠人，却着实切开了另一样东西——想不到竟然是寒凌的手臂。
“所以，霍君，完成我说的三个目标，可以避免日后诸多毫无必要的意外。”
寒凌拉下衣袖，整了整衣衫。
“我会尽力给你帮助，但关系到这次押镖能否顺利完成的‘事成与否’，就全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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