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日光不落
周文王侧身坐在木剑上，似乎在静心聆听。而她身旁的三团白兔光球都想知道她在听什么。
“有人来了。”她说，“是已加入‘暗流’的人，准备迎战吧。”
“罗盘的指针指向了神灵的领域，橙色太阳的边缘拖出蓝色的淡火……淡如魂灵。”
在来者真正出现以前，停在文王的左肩的第一只白兔就已开口，望着眼前刻有诸方卦象与阴阳双鱼的罗盘，说出了解读的话语，“天有日光，地有君王。‘未济’与‘困’之间，在黑色鱼尾的尖端，我见到大日女尊‘天照’之影。”
“复数颗粒分析程序启动。Cyber-Hare系统就位。”文王右肩第二只白兔的语声有些沉滞，“量子卦象推演完成，涨落幅度符合兑泽范围。东南偏东12.7143度为‘凶’，西北偏北35.8764度为‘无咎’。误差±0.022%，异常值占比＜0.008%。”
“‘日不落’的帝国在现世升起，‘非想非非想空间’中的诸多太阳也正在与‘阿房宫’汇合。”第三只白兔从文王怀中探出脑袋，“一切都在变化……它们会……自行发展。”
“不仅是景色中的太阳、天空上的太阳、还有行走于人世间、身为君王的那些太阳。”第二只白兔应道，“而正向我们接近的那个‘太阳’……或许正是所有太阳中最不像太阳的那一个。”
“彼时八百万神明仍然行走于世。神人之隔的一切尚未分晓，“万世一系”的天皇也未开始第一世的统治。”第一只白兔说，“但在这场战争结束以后，或许就不会再有天皇，也不会再有神明……”
“说不定连太阳都不会有了。”周文王平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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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术法研究“灵魂”之人，望向以术法研究“命运”之人。
他绣有深蓝纹样的白袍在微风中飘摆，他是位于大和时代开启之前，正体不明、身份成谜的君王。人们对他的真实身份众说纷纭，唯一能确定的信息只是他的名字——“卑弥呼”。
对他来说，活人的命运当然也是重点，但亡者灵魂本身所浸染的时间更值得重视。人们对死者追忆、对死者祈求某些东西，这过程中浸染了各种各样的思念，因而易于进行“非现实”的神秘蚀刻。虽然绝大多数灵魂都在默默无闻中枯萎了，但也有极少数能开花结果，成为“八百万神灵”中的倒影之一。
“你活着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死后又在想些什么呢？那边那位君王，似乎能够解读‘命运’然而如你这样的死者，是否也有与生者共通的‘命运’呢？”
在天道与鬼道间行走的少年卑弥呼，正与身旁的幽幽蓝火说话。
“世界终将被漆黑的太阳燃至成灰……不过在那之前，你们愿意与我一起，将那位君王与她的黄铜罗盘一起，送向绝无‘永生’存在的黄泉彼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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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战场另一侧，丰臣秀吉背后的“日轮”正倒映烁烁日光。
“非想非非想空间”中有投身于“日不落”的太阳，也有不愿前去的太阳，而秀吉乃是后者。她曾不属于“阿房宫”、“万神殿”、“紫禁城”或“王权感染者”中任何一方，而在这末世即将降临的终战，她也未加入“暗流”，并且与其余所有未加入“暗流”的君王一样，将最终将要对抗的目标定在了不再属于“帝业祖龙”的天上之宫。
“太阁”丰臣秀吉一生锦衣玉食，于大阪所建天守阁如日中天。因此即使世界未有之灾迫在眉睫，她仍是带着上百“非现实”仆从，在战场上支起牛毛帐篷，还烧起上千斤栗木好炭，带着银壶美酒，每日饮酒作乐……她甚至还从黄浦江中召唤了两条美人鱼，闲暇时双双在她面前起舞。
而她从未想过的是，这一次她的敌手……居然是个比她本人更加过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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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王”路易十四在进入战场与秀吉交战之前，正点开手边2056年的网页，搜索着一篇“如何在最新单机大作《半○命3》中白手起家赚钱”的攻略。
但这篇攻略并不适合她……她会直接修改金钱。因为她无法想象，一个没有钱的自己。所以她无论玩什么游戏，都会直接把任何货币都调整到系统允许的最大值。
虽然她并没有像秦皇、凯撒、永乐那样，从无到有地重建“凡尔赛宫”。但她身后那些雕花涂银、金碧辉煌的巨大花车排场，也还是无论去往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作为一位执政长达七十二年之久、建立起绝对君主专制的法兰西国王，她被歌德称作“帝王中的完美样本”。而她自己则认为这闪闪发光的一切，正是她作为“太阳王”——作为有史以来最伟大国王之一的最佳注解。
“太阳王当然要与‘不落的太阳’站在一边！”她对丰臣秀吉如此喊话，“我曾是灼烧欧洲的太阳，而今也不会落幕，并且将永不落幕下去……你，遥远东方异国的统治者。你也是赞颂太阳光辉之人，为何却不懂得天理与意志的循环？”
“‘不落的太阳’？现在还在说什么‘不落的太阳’。晚说了一个多世纪了！日不落帝国的太阳，难道你不知道它早就崩塌了吗？”
另一位有钱人的出现，令有钱人秀吉心中很是不爽。因此她对眼前这位来自“暗流”的敌人，也是完全没留情面。
“听你这软弱的语气……你是法国人吧，大英帝国逝去的荣光与你有何关联？我听说如今现世的‘太阳’是白金汉宫，掌管白金汉宫的女王是伊丽莎白二世。这一切，与你又有何关联了？‘太阳王’路易十四啊……你要知耻！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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