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初绽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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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一章】初绽的怒意


穆罕默德二世退场之后,突然到场的下一个人,并非君王。

在神光照耀的地下通道中,四处的墙壁与地面都被光芒抹去了细节。因此当墙上开始出现某些奇怪的花纹时,无论是继承了罗马法统的诸王,还是芙拉,还是尤利乌斯·凯撒本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它。

花纹逐渐变深,深到在尤利乌斯面前也不会完全被光掩盖。于是这时诸王也都发现了它的存在——那是如同壁画一般的纹路,或者说根本就是一幅正在逐渐显现的壁画。但与寻常壁画不同的是,它正在以极轻微的幅度缓缓移动,并且不是平移,而是那种“画中内容”本身就像有生命存在一般的运动。

画中的内容,是一位年龄不算太大的少年,穿着对在场所有诸王(除了某一位以外)都显得相当陌生的服饰。那是一身黑色的外套,胸前翻领之下露出白色的衬衫和同为黑色的领带。在2056年的今天它被东方的国度称为“西服”,但在那些君王生活的年代,她们的西方世界还没出现这种属于未来的衣物。


“无名氏?”芙拉揉了揉眼睛,“出场的方式蛮拉风的嘛?”

“‘容器’少年?”三三两两的君王先后说出了这个名字,因为这位少年对她们来说也是最近“非想非非想空间”的话题焦点之一。


画像动了动嘴,似乎想要回答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随后画像中的少年露出了明显的困惑神色,转过身去向不知什么人打着手势。自“一想之神”身旁散逸的跳动神光照在壁画之上,却对画中人的行动毫无影响。不久之后,黑西服的少年再次把正脸转回诸王所处的方向,但这一次,随着画像中少年的呼吸,整片地下通道的区域也出现了微弱的呼吸声。而当少年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能够正确传播到地下空间的空气之中。

“芙拉,怎么只有你在?”由于这处突然出现的壁画是版画风格,所以画中人线条显得有些粗糙,全身黑白,只有头顶某处发色不停变化,“女仆长和大理皇帝呢?”

“我不知道啊,感觉就像融化在这片光里了一样……”


…………

……

一只蝙蝠扑棱着翅膀飞向壁画,以超音波传递出一大堆超高语速的解释,令无名氏在短短几秒之内理解了现状——至少是表面的现状。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们四人此行的目标居然已被完成——蕴含“秦”之法统、支撑了美国两百余年国运的透明羽毛,在“非想非非想空间”之内的同位体,被大理皇帝段正淳收集了不少。只要托无名氏或芙拉将它们带入现世,或许就能为那枚现实中唯一承载皇帝法统的羽毛“激活”曾经的奇妙魔力。

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不仅出现了许多属于敌对阵营的君王,最大的敌人还从美洲羽蛇神的祭司朱允炆变成了罗马的真神“尤利乌斯”。而在神明身份之上,她还是“非想非非想空间”中最具威权的君王之一——凯撒大帝。这让无名氏感到非常头疼,不知如何收拾残局。

不过……


“不过……尤利乌斯·凯撒。你刚才对芙拉说的是……只想交个朋友?”

呆毛卷成了湖绿色问号的黑衣少年,瞪着那位头戴桂冠的罗马皇帝,想知道这是什么崭新的行为艺术。

“啊我明白了,你这长着非常危险的型号的胸部的女人,是想对芙拉出手吧?!我可是听说过的,你尤利乌斯·凯撒的那个外号……‘所有女人的男人,所有男人的女人’。你这种荒淫无道的昏君,一定是想对芙拉设下最新型的骗局!待她上钩之后,就让她整天酒池肉林,贪图享受,纵情无度,沉迷声色,氪金抽卡……最后要什么有什么,不用上班也不用工作,整天玩物丧志,变成一个无益于社会的废人!”


“……”

“…………”


“……?”

“…………?”


“不是这样吗?”无名氏问。

“年轻人要打架就打架,不打架就坐在画里看着,不要干扰别人正经谈判的气氛好不好。”凯撒说。


(作者注:关于凯撒的称号,这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一种说法,好孩子们不要去搜索哦。)


为了打破再次变得尴尬的气氛,芙拉强行开口:“无名氏,你怎么来了?”

“呃,这个嘛。”

无名氏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无名氏也不知道他怎么来了。进入伪装成变电站地下设施的基地以来,他与他安排的其它两路小组的所有行动,全都是有规律可循的,而他们行动的目标也已成功完成。但芙拉这边遭遇的敌人——尤利乌斯·凯撒,并不在他的预测范围之内。而送他本人到来、以壁画形式现身的那位少女皇帝,也同样是无法作出任何预测的奇异变数。

——自画像中出现的少女,君士坦丁堡的兴建者,《尼西亚信经》的颁布者、天主的卫士,拥有“大帝”之名的罗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


代替无名氏的回答之声的,是从壁画另一侧涌出的少女之形。新的笔触在壁画表面缓缓延展,先是出现了巨大的王座,随后又在王座之前出现了人影本身。第二人的呼吸声在地下通道内响起,而与黑西服少年不同的是,此时还响起了圣歌、弥撒与管风琴的重奏乐曲,与少女的呼吸声相互应和,细微之处带有阵阵风声。


“啊……是你。”

一瞬之间,尤利乌斯·凯撒的语气不再热情、和煦,也不再带有任何笑意。

一直以来,那对湖水般的瞳孔都仿佛是在诉说着“我是你的朋友”这样的话语,但现在凯撒大帝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完全相反的一种事物,令人不禁联想起世界另一端的皇帝源头,“帝业祖龙”的威肃容颜。

“这一次你也要与我为敌吗——背叛者?在2056年的今天,你也想要阻止‘王权重归现世’的荣光吗——君士坦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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