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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贤者之石
与此同时，与“浮城紫禁”相距遥远的魔都某处。
附近的空地相当宽广，帽上白缨摇晃的泳装少女操纵着单人飞行器平缓下降。这是她从小光那里借来的现代产物，比北洋新军时期的自行车好用不少。
植被覆盖的商业建筑在她的视野中逐渐变大。这栋大楼的某层绘有红色的正方形壁画，正是少女最感兴趣的现代文明艺术形式之一。
“UNIQLO……优衣库？这是什么，某种存放衣物的仓库吗？作为存储空间来说，这种开放式设计真是好没效率啊。”
少女拿出随身携带的终端，试图对壁画进行分析。此前她也曾破译过不少2056年现代壁画的含义，例如“全家便当”，就显然是一种带有恐吓性质的警告标语……
“嗯……”她探究着红色方块中蕴藏的神秘内涵，瞳孔中闪烁着知性的光辉。然后，她得出了结论。
“不管了，还是先去找通往‘阿房宫’的道路吧。”
轮型有翼飞行器悬停在半空。少女在视网膜上调用了备忘录功能（当然也是小光提供的设备），核对着周围的地形，同时在指尖凝聚起一点点微亮的“王权”，准备向着某处投出。
原本，“阿房宫”是不可接近的。除非受到秦始皇本人的邀请，就像当初带了一包人间食物“辣条”前去拜访的周幽王一样。
虽然魔都诸王都知道阿房宫是云上的黑城，位于天空的沙海与盐海正中，被十层玄色围墙环绕，但她们也知道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城池——从空间概念来说，既然在云端，那就还在大气层内，不可能与地面无限遥远。但“阿房宫”的确是与地面无限遥远的，这是属于“非现实”的法则，也是秦皇本人种种【【强大】】侧面的又一体现。
然而“‘暗流’之源自阿房宫而来”，也就是说至少“暗流”中人应该掌握前往阿房宫的方法。事实也是如此。袁世凯在最后一次见到库库尔坎时，从它口中撬出了“登天之梯”的第一阶位置。此后那条古蛇就落入了帝辛子受与吉尔伽美什手中，再无音讯。
“希望它在她们手里过得愉快……”
轮型飞行器上的少女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感触着风的方向。不论“帝业祖龙”这次准备离宫几天，她都希望能抢先一步在阿房宫里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另外，她也希望不要有其他人抱着与她同样的想法，在阿房宫与她进行一场尴尬的会面……或者为灭口而引发的互相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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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紫禁”，人间动物园闭园之后。
“听说‘和氏璧’，或者说‘传国玉玺’，在当年你登上皇位时，被前朝的太后在长乐宫磕碎了一角？后来又被你用黄金补上了——这也就是你们中华最著名的一次‘金镶玉’的由来？”
问话之人是明治天皇，她面前坐着的则是终于摆脱了那群“游客”的王莽。而明治提及的那件事物，是华夏两千年帝制历史中，前一千年最耀眼的一件圣物——秦代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以和氏璧镌刻而成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刻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为中国历代正统皇帝之证凭。
秦代终结以后，继承“皇帝”法统者无不寻求传国玉玺，以此维持“王权”稳固。千年以来历经孙策借兵、复归李唐、蔡京造假等著名传说，最终消失在历史的尘沙之底，不知所踪。
至于明治问王莽的事，就是所有传说中对传国玉玺本身影响最大的那个传说了。由于这是发生在“汉”被王莽所建“新”朝取代时的逸闻，所以王莽左右看了一看，确定小光不在以后，才用气愤的语气对明治说：
“那个女人脑子里根本没有装着逻辑！她们汉朝自己失的国，要传国玉玺买单？‘汉’之法统被我取代，这锅为什么是和氏璧来背？从此秦始皇传下的‘皇帝’法统，就失去了固定用的基石一角……什么‘金镶玉’，难看死了！你以为我想补出那种‘金镶玉’啊……只是‘时代’所限，我没有办法找人做高科技水准的文物修复而已……”
“嘘……”明治提醒王莽不要失态，“小心汉光武帝推门进来砸你陨石。”
“呼。”王莽喘了口气，突然想到明治天皇明明说是要讨论“暗流”之源，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种陈年往事。
“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种陈年往事？”她问。
“因为‘和氏璧’……与此有关。”明治天皇睦仁举起机械右臂，露出掌中电子莲华，正色回答。
“什么？”王莽有些惊讶，“与……什么有关？”
“与‘暗流’。”明治说，“或者说，与……‘永生’。”
当时无忧王在魔都地下的“魔都地铁∞号线”举办了“地城转轮”的献祭与仪式之后，她将电子莲华分成两朵，托付给了来到这场仪式终局的两位君王。其中一朵莲华从元首阿道夫·希特勒传到无名氏，又从无名氏传到了天之末子袁世凯手中，先后两次对主动接近的“暗流”作出了正确的反应，可谓物尽其用。
而接收了另一朵莲华的明治天皇，也并未在另一领域的调查中浪费珍贵的资源。如今她已得到一条线索——是从遥远未来回归的王莽，与身在“阿房宫”一方联盟的袁世凯，都还未曾耳闻的一条全新线索。
明治伸出冰冷的钢铁食指，在空中画出一块玉璧的轮廓，又在轮廓中央涂出了一簇水晶的形状。
“位于现实与幻想之间的‘贤者之石’。”她说，“在人类文明极东之地的皇帝法统建立以前，曾以‘和氏璧’之名初次现身于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