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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侦探之死
“没……走到底？”芙拉问。她不明白讨论希特勒与李世民之间的差别时，为什么会突然扯上了地府本身的结构问题。虽然她也听无名氏说过，中国传说里的地狱分出了十八层区域，但她暂时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究竟代表了什么。
“嗯。”无名氏点头回应，“唐太宗李世民生于‘非现实’统治现世的时代，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她的劣势。她必须在属于非现实的世界规则下行走，依靠非现实的力量，才能找到香巴拉入口的所在地，并在它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地府’，以此增幅自身王权的影响力，最大程度地发挥某些香巴拉遗物的力量。”
“你是指‘生死簿’？”
“没错。”
“好吧，可是……”芙拉挠了挠金色的头发，“这和你说的‘没走到底’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在香巴拉王国的入口与李世民概念中的‘地府’合二为一之后，就出现了新的限制……根据地狱本身的规则，凡人无法在各层区域间自由来去，甚至连各级地狱间的时间流速都大不相同。这导致香巴拉王国的入口与香巴拉王国本身产生了隔绝。”无名氏说，“受限于地府的十八层级，李世民无法前往地心。”
“因为地狱里的非现实规则，所以李世民只能在地狱的第一层徘徊？”
“对。地狱是非现实的空间，遵循非逻辑的规则，每层地狱之间的道路都不是凡人能够行走的。不过李世民本身就只选择了研究‘生死簿’。她放弃了传说中通往地心的香巴拉的道路，决定构建自己的地狱体系。至于真正的亚特兰蒂斯大陆所在，就已经完全超出她能寻获的范围了。”
“等等。”
听到这里，芙拉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欸？”
无名氏侧了侧呆毛，静等芙拉提问。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下到地狱第二层了吗？”芙拉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根本没遇到什么障碍啊？我们这么轻松就能做到的事，凭什么唐太宗李世民就做不到呢？”
“啊，你说这事啊。”无名氏语气轻松，“那是因为希特勒。”
“希特勒？”芙拉问。
“希特勒与那些古代的名君不太一样。”无名氏说，“希特勒生于现实与非现实互相交错的时代，眼界不再拘泥于古老的神秘仪式。她试图同时借助科学与魔法的力量，来解决这个唐太宗李世民都没能解决的问题……从结果来看，至少在突破地狱第一层这个问题上……她成功了。”
说到这里，无名氏顿了一顿，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继续着自己的分析。
“李世民在地狱的第一层找到了生死簿，或者创造了生死簿……具体怎样我们也不会知道了。但她没有任何进入地心的方法，所以香巴拉王国深处，或者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大陆，都与她完全无缘。非现实的地府层级分明，她只能在十八层地狱中的第一层活动。”
“可是，我们走的这条通道……？”芙拉追问。
“照我看，我们走的这条通道是从‘非现实’转移到‘现实’的路线。可是千年以前，现实中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是完全实心、没有通道也没有山洞的几百公里深的地底。对于一位唐代的君王来说，想要从物理层面对抗地底的岩层与岩浆，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的事了。”
“这么说的话，希特勒想到的方法就是……”
“是的。就是我们身处的这片看起来完全没有‘非现实’痕迹的区域。”无名氏说，“这里已经不属于地府了，通过那扇门之后，我们已经来到了地府之外的‘现实’。这应该就是希特勒创造的地下空洞吧？她得到了李世民留下的秘密，然后靠二战时期的德军黑科技更进一步，从非现实的地狱转移到现实的岩层，然后又在现实中运来机械，钻地几百公里……最后她再从‘现实’转移回‘非现实’，就能真正前往香巴拉王国内部，找到位于地心的亚特兰蒂斯遗迹。”
“让我整理一下。”芙拉在洞壁岩层边短暂停驻，不再飞行。然后她同时挥动两边翅膀，强行压住无名氏的脸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以此换取一点思考的时间，“你意思是……每层地狱之间的隔断是‘非现实’的铁律，所以李世民再怎么强也走不下去。但希特勒在‘现实’的时代开了个挖掘机，把十八层地狱全都挖穿了？
“可——以——这——么——说——”
无名氏皱着眉头，努力抵抗着芙拉的压迫，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刚才看到的那种机械底下的钻头，我好像已经明白是用来干什么的了。那么那种用途不明的装着液体的黄铜圆柱，就是配套的冷却装置咯？”
“是——的——”
十分钟后，芙拉终于理清了所有信息的来龙去脉，满意地解开了对无名氏发声的禁锢。
“咳……咳咳。你这家伙，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差的华生。”
无名氏其实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并不太喜欢为人解释什么——那一般都是神神秘秘的特工少女小光负责的事。这次他难得遇见了一个没有小光、同时还有一个华生的环境，才产生了一点福尔摩斯破案的兴趣。
然而，他没想到华生在认真捧哏了半小时之后，终于露出狰狞本性。这位“华生”在思维跟不上福尔摩斯的时候，居然不是提升自己思维速度，而是强行让福尔摩斯闭嘴……有鉴于此，无名氏决定再不对芙拉详细解释什么。以后再有什么发现，就只在自己心里推演一番，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行——面对如此拙劣的听众，实在已经没有继续担任侦探的必要了。
既然希特勒能够挖穿十八层地狱，那么无名氏当然也可以照此办理。拥有2056年尖端科技的他，说不定比希特勒的二战时期黑科技更具优势。不过，无名氏并不知道十八层地狱的总体深度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程度，所以他仍需小心行事，不能让芙拉就这样沿着深洞一路向下飞去，以免被突然喷发的高热岩浆吞噬。
“先回去一趟吧，把我们那台挖掘机开过来。”思考几秒之后，无名氏做出决定，“虽然第三帝国肯定用到了许多魔法和黑科技产物，但我们那台机器也是非常可靠的。那可是【有关部门】蓝翔分部特制的版本……你有神功，我有科学。既然1945年的柏林已经超越了629年的长安，那我们2056年的魔都也不能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