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二章】潜行吧！吸血鬼
吸血鬼少女沿着B2层的通道行走，脚步声还没诞生就已被夜雾吞噬。此刻在她身旁折射与反射的光线构造独特，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都很难发现此地正有人影存在。
芙拉一边缓缓前进，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前方的情形。这一层内的地势有些奇怪，即使没有通往B1或者B3的阶梯，她沿路遇见的起伏之处也是为数不少。偶尔在二十一世纪中期风格的建筑之间，还会出现华丽而破旧的石质立柱。作为一位来自欧洲的君王，芙拉对这些立柱的印象相当熟悉——不是希腊，就是罗马。看来附近可能会有希罗文明的君王长期使用的设施，才形成了这样一幅有些混搭的奇特场景。
不久之后，芙拉的视野之内出现了一扇紧闭的铜门。但对于化身为雾的吸血鬼少女来说，只要那扇门扉的门缝比水分子更宽一些，她就能将门缝看做全无障碍的通途。穿过这扇铜门之后，展现在芙拉面前的是一处圆形的厅堂。厅堂中的灯光相当明亮，毫无地下设施常有的幽闭之感。
圆厅内部有两位君王，面目陌生，芙拉并不认识。但她们的服饰却很能证明她们的大致身份，因为那是罗马帝国时期的典型装束。继罗马兵士、罗马立柱之后，又出现了罗马帝国的两位皇帝。看来这次的行程，很有可能会是“罗马专场”的主题之旅。
“可是……”芙拉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既然这处基地里最有可能担任主事者的君王，是羽蛇神大祭司朱允炆，也就是曾经的明朝皇帝建文帝，那么我现在看到的东西，应该更多地留有华夏文明或者美洲阿兹特克文明的印记……建文帝偶尔离开摘星楼、出现在这座地下建筑，应该也有她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她就更应该选择那些比较容易沟通的君王，而不是与她根本毫无关联的罗马人才对……”
独自一人行动时，芙拉果然会作出一些令人赞叹的正常思考，不过思考归思考，这也并不会影响她继续前行探索的效率。以辛公主的魔法扫过圆厅之后，芙拉确信了这里的两位罗马皇帝并不具有特殊“王权”显现形式，因此，潜行于圆厅之内的她也暂时还是安全的。于是芙拉从远离那两位皇帝的弧形墙面绕过了整座圆厅，来到了位于另一端的另一扇铜门前方。
再次从门缝通过时，芙拉回头望了那两位罗马皇帝一眼。她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觉得那两位王权携带者的气质有些不同——其余王权携带者来到“非想非非想空间”时，多少都对这片土地存有一些疏离之感，态度上也很难将如今战争中控制的这些区域真正当做自己的领土对待。但这两位皇帝似乎像是把这处地下设施看成了她们曾经熟悉的宫廷一般，几乎不似客居异乡。
“算了。大概是我眼花，或者那两个人的性格就是很适合把旅馆当做自己的家吧。”芙拉摇了摇头，转身飘过那扇铜门的微小门缝，“再怎么说，魔都也不可能是她们旧日的领土吧。就算我相信明朝的中国人到过美洲，我也不相信任何时期的罗马人曾经统治过魔都附近的任何地域……”
又过了三分钟左右，潜行中的芙拉一路无事。期间她在通道内遇到第三位君王，而那位君王的肖像她曾在数百年前见过，是一位来自法兰克的君王，芙拉记得那是查理曼大帝几代之后的某位继任者，同样拥有“皇帝”这一头衔。
“还好，至少不是罗马人了。”她想，“如果这里真的变成了什么罗马乐园之类的地方，那就会变得非常可疑。”
再次走出了数十米后，芙拉发现一位正在点击门禁系统屏幕的君王。那位君王眼前的合金大门似乎是现代产物，重重叠叠地分了许多层级。芙拉不确定这种门禁是否还会留出“门缝”，在绕着合金大门转了一圈之后，她决定还是不要挑战高难度动作，直接跟着那位君王进入房间，可能还比较省事一些。
君王进入之后几秒，层层分开的合金大门再次闭拢。当然，在这几秒之内，芙拉早已跟着那位君王飘进了房间之内。这时她才有机会打量那位君王，发现那似乎是一位俄罗斯帝国的沙皇——这倒不是根据服饰，而是俄罗斯人的面目特征实在相当好认，特别是对于原本就生在欧洲的弗拉德三世来说，更是十分容易辨别。
“法兰克的皇帝，还有俄罗斯的沙皇……”芙拉挠了挠头，“难道是我的错觉？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关联，但心里总有些不太妙的预感……可是，法兰克和俄罗斯，又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总而言之，芙拉决定先看看房间里的情况再说。于是她从合金门扉的边缘离开，逐步踏进了这间比先前那座圆厅更大、室内结构也更加复杂的地下房间。跟着刚才那位俄罗斯沙皇的背影，她转过了几道互相交叉的墙壁。在这之后，那位俄罗斯沙皇少女挥了挥手，向坐在房间深处的某位君王打了声招呼。
“进展如何？‘征服者’？我知道你作为奥斯曼帝国的苏丹，不得不困在这种地下室里，或许也会心生怨言。但既然这是尤利乌斯·凯撒大帝的建议，那么无论是你这奥斯曼的苏丹，还是我这俄罗斯沙皇，也只能看在她的份上，暂时一起出手帮那位‘大祭司’一把了……”
“奥斯曼……苏丹……‘征服者’？”
虽然坐在房间那端的君王尚未回话，但仅仅听到那位沙皇口中说出了这几个名词之后，芙拉的身形就突然陷入了一瞬间的僵硬，如同灵魂底部掠过一阵寒风。
月下古堡的夜之君主缓缓抬起头来，将视线投向高墙阴影深处，随即见到了她预料之内的那位皇帝。
“穆罕默德二世……我明白了。”
如果芙拉现在不是一团雾气的话，那么在场的每一个生灵，都必然会见到吸血鬼王的虹膜折射出燃烧恒星般的奇异色彩。而在瞳孔内部的某一点上，仿佛亮起铅色之火，久久不熄。
“一切线索都连起来了，奥斯曼帝国的‘征服者’……拜你所赐，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说到底，我最初产生的那种直觉，似乎就已与最后的事实相差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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