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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偶巴你叭咪哄？”
动力装甲头盔是防水的，艾虎可以随意嘀咕，不必担心水灌进气管。他念叨了一段佛道合璧的退魔真言，但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淹死鬼道行很高诶！随即他又开始思考这事儿该怎么用科技侧观点解释。是了，虽然头盔上的喇叭可以发音。但声波在液体介质中传播的频率是不一样的，所以真言的力量被削弱了……
我去，这种时候还在胡思乱想个毛啊！这神神鬼鬼天马行空的思路，终于艾虎自己都忍不住要吐槽了。
幽灵可不管艾虎在想什么，还在絮絮叨叨地话痨：「玛莲姑妈让我自己留在小房间里。她说外面不安全，又说爸爸会打败那些闯进来的坏家伙。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一定行！但是……我在这里等了好长时间，他一直都没回来。有时候会有讨厌的蓝星人鬼鬼祟祟地进来，我只好躲起来让他们看不见。我好想让爸爸把他们都赶走啊，但是他一直都没回来……」
瞬间艾虎明白了，这不是声音，而是某种直接传递到他脑海中的意识。他回忆了一下沙哈尔留给自己的知识：心灵对话需要双方都具备高度的灵能技巧，人类还没进化到这样的高度。能做到这一点的，目前地球上只有虚灵。
那么，眼前试图和自己交流的是个虚灵？
带着审慎的目光，艾虎开始重新观察眼前这个蓝色的影子。果然，抛掉了“这么可爱的幽灵小妹妹一定是地球人”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很明显可以看出它和地球人不同的地方。比如最简单的，它两只手各有八个指头。
一个已经死去的虚灵。
作为没有固定形体的灵能种族，我们通常生活在按照各种需求调制而成的生化躯体里。宇宙如此浩渺，有无数难以想象的存在。虚灵一族的强大舰队时刻在外征战，从宇宙深处带回各种各样的生物。它们的遗传密码被一一破译，其中有益的基因链被提取出来，加入生化躯体的调制程序中。选择基因链的标准并非一味追求强大，必须考虑的因素有很多，最重要的就是与虚灵本身的契合度。
——摘自虚灵生物学家沙德雷克著：《灿烂的星群》
所以说，当一个虚灵以魂体方式现身的时候，严格来说他已经死了。除非通过特殊且昂贵的设备收容魂体形态的他，并带回虚灵主星进行漫长的恢复治疗。这一套程序成本高昂，魔枢亲王也得掂量掂量。眼下这个无依无靠的虚灵孤儿肯定是别想了。她唯一的结局是徘徊在这水下废墟里，灵能逐渐散佚，最终消亡。
系统悄悄提醒：检测到足够浓度的灵魂波动，是否发动精神吞噬？
艾虎默默否决了这个提议。即使种族不同，吞噬这么个小女孩也实在逾越了底线。
她一定认为我也是个虚灵，当我是同族才会说这些，但我真的不是。艾虎忽然觉得不知该怎么办了。他刚把脚步往门外挪了挪，虚灵小姑娘立刻察觉，传来一段失望的讯息：「你要走了吗？不能再留一会儿吗？求你了。」
艾虎想了想，试着按照虚灵之间心灵对话的方式和虚灵小姑娘沟通：「我还有点事……不过我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吗？」虚灵小姑娘显得很高兴，情绪活跃的波动十分清晰，「对了，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把最喜欢的宝贝盒子忘在大厅里了，你能帮我下去找找吗？」
「宝贝盒子？」
「就是……装着很多很多我最喜欢的东西的一个盒子。它是白色的，很容易找！」
艾虎看了一眼氧气存量，还能支持二十三分钟。「好吧，我下去找找看，」他担心虚灵小姑娘期待过剩，于是先打个预防针，「不保证一定找到喔。」
「谢谢你！」
这里也许爆过一颗迷你核弹。艾虎见过一本介绍那种末日武器的手册。像个一次性的火箭筒，不过弹头要圆胖得多。那玩意杀伤半径是三公里，射程却只有两公里不到，分明就是让发射的人去送死。这设计脑残归脑残，炸起来威力的确刚刚的有效。虚灵建筑中那些精巧的楼阁走廊全毁了，漆黑一团，只能从偶尔残余的雕刻中勉强想象当年。
沿着岩壁往下，辐射计数器的响声越来越急促。艾虎小心地避开那些计数急剧攀升的区域，专心搜索那些相对完好的地方。
前方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金属平台。不知道为什么，它看起来相当完好，似乎没受到太严重的破坏。这平台做工精细，中央亮着一团湛蓝光芒。那蓝光缓慢而悠长地在明暗之间来回切换，就像是维系生命的呼吸。这给人一种错觉，猛然看到还以为它是个活物。
沙哈尔留下的记忆中没提到过这种金属平台。艾虎研究了几秒钟，觉得这外形有点像一口棺材……通常而言，地下城摸金摸到棺材都意味着有收获，孔子和耶稣都说过：升棺发财嘛！但棺材里也很可能有粽子，还是个虚灵大毛粽。能不能对付得了，他心中很是忐忑。
就在这时，棺材盖子上映射出幽幽蓝光。艾虎瞥了一眼，只觉得血液都要凝结。沙哈尔遗留下的虚灵本能在拼命提醒：危险！危险！危险！他立刻想跑，却感觉腿不听使唤。他这才想起虚灵是多么等级森严的一个种族。融合吸收了沙哈尔的灵魂之后，估计连这灵魂深处的等级压制也一并继承了。这下他深刻体会到白狼山基地里那位虚灵士兵当时有多么憋屈。血管里就像灌了水泥一样，别说跑，连迈个腿都费劲。沙哈尔的灵能等级是虚灵下级统领，居然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对方难道是执政官？
蓝光投射到棺材盖子上方，形成宏伟的虚像。还好，不是实体，就算是执政官，也是个死了的执政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