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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战争，武力差距并不太大。激光枪能打死人，火药步枪一样可以。最关键的争夺就在情报。有了及时准确的情报，简直就是亮眼人打瞎子，想怎么戏弄都行。
孙月非常赞成艾虎的计划。“那里一定能打听到何欢的消息，”她再度重复自己的誓言，“我一定要找到他。南风村几百口子人的冤魂在等着，这事不能拖。”
黄春丽眉头紧锁，似乎有些顾虑。“我觉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她提醒艾虎，“虽然我对军情七处的办事风格和规定不太了解，但以我在黄鹤城的经验，这样的间谍情报机关都有很严格的程序制度。像他们这些人，”她瞧一眼刘白鱼，“就算能进军情七处的大门，权限一定也是最低的。我很怀疑他们能见到潘立飞。最坏的情况，你们两个进去开会，开完会出来，一路上都被监视。稍微行动可疑，立刻就被抓起来，”她转而对艾虎说，“虽然他们都是经过试炼的正式队员，但最多也就同时应付十个士兵。指望他们在重重监控下秘密接应我们进去，不太现实。”
这话是经验之谈，说得一点不错。艾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计划有些孟浪。“那怎么办？”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没有情报，我们在黄鹤城寸步难行。随便一个街头查身份证的士兵都有可能注意到我们。只要警笛一吹，军车四面包围，我们在城里就跟等死一样。”
“我们需要后援，”黄春丽说出自己的见解，“今天才周一，例会是周五，我们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准备。这城里不缺芙蓉城的同情者。政府要运转，总是要有人做事。潘人美再怎么清洗，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拉出去枪毙。再说，有些地方实力派他不敢动。古烈将军当年在全国设置了好些自治省，其中颇有几个军头和黄老将军交情不错。南方军虽然实力占优，潘人美也不敢贸然清洗他们。根据我掌握的情报，他们都被召集到黄鹤城闲住，算是人质。军情七处一定派了人对他们监视，但这些老头子都很有手腕，身边也有忠诚的卫士。他们一定能帮忙。”
在黄鹤城中寻求盟友，获得他们的支持，这应该是最现实的方案。突袭军情七处是个一环扣一环的任务。情报，武器装备，交通工具……任何一个环节上都不能出现短板。黄春丽的意见得到了一致通过。理所当然的，现在她成了向导。
摊开城市地图，一番思虑之后，黄春丽在某个位置上点了点。“我们去这里，”她说，“这府邸的主人当年和黄老将军是战友，而且曾经公开对潘人美的政策表示不满。他一定会接纳我们，我们可以在他那里休整，抓紧利用这几天收集情报。”
“公开表示不满？”艾虎很奇怪，“这样居然也没事？”
“古烈将军的噩耗传到黄鹤城的时候，黄鸿飞大哥还曾经当面顶撞潘人美呢。最后潘人美也没敢动他。暗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死了人就一定会打仗。潘人美不敢四面树敌……在他的改造人军队可以作战之前。”
最后一句话，让包括艾虎在内的所有人深刻意识到时不我待。
黄春丽提到的“某府邸主人”名叫吴宓，年纪比潘人美大一轮，是黄老将军同辈的人物。他也是新长江共和国的元勋之后，大军头之一。虽然地盘和枪都不如黄、潘两系，却也是不可小看的一股力量。他控制的地盘在大河下游，隐隐卡住潘家的海贸要道。
黄鹤城与芙蓉城的战争爆发之后，吴系一直保持中立。潘人美不敢两面作战，对吴系只能采取收买政策。作为交换条件，吴宓答应潘人美的邀请，前来黄鹤城常住。吴系军队目前控制在他儿子吴南圭手里。除非潘人美昏了头，否则一定会力保吴宓在黄鹤城的安全。
谨慎起见，黄春丽决定单刀赴会，独自去见吴宓。艾虎觉得这样不安全，坚持要跟着。
吴宓在一间僻静的小客厅接见他们。几个女佣送上饮料，是一种浅绿色的水，冒着气泡。“只有合成饮料了，原料是野草，不过能补充纤维素，味道也还行。现在是非常时期，城里很多人连吃的都没有，我觉得自己也该俭朴一些。”他解释道。
看模样，吴宓比黄老将军要年轻些，只是看起来很疲惫。他时不时揉揉眼眶，更显得眼袋浮肿。
“俭朴是美德。”艾虎送上恭维，并抢在黄春丽之前喝了一口。里面放了些糖，味道还行，而且没有麻药或毒药。“在芙蓉城的时候，常听老将军提起您，称您武功赫赫，身经百战，是元勋中少有的杰出军事家，”他先是微笑着发出一顶顶不要钱的高帽，突然又话锋一转，“说起来，您现在处境可不太好？我们翻墙进来的时候，发现附近至少有好几个暗探。幸好他们主要关注您家的门，对墙头倒是不怎么在意。”
吴宓得意地捻一捻下巴上雪白的山羊胡：“难为黄老还记得我……至于那些苍蝇，不用在意。他们也就只敢盯着。老夫敞开大门，他们也不敢进来。我吴家虽说地盘不大，也有十万精兵。潘老儿等闲不敢招惹我，”他看看黄春丽和艾虎，“你们的来意，我大致可以猜个七八分——想对潘老儿动手？”
黄春丽一脸严肃：“只是为了制止内战。南方军和西部军团都是国之精锐。士兵们在对抗尸潮的战斗中九死一生活下来，却互相开火，倒在自己人的子弹下，这种事情不能再继续了，”她犹豫了一下，“除非逼不得已，赤龙军不想对潘人美出手。暗杀一个共和国军团长官，是非常不好的先例。”
“那，你是想……”
“搜集潘人美叛国的证据，公之于众，号召南方军倒戈。另外，我们收到情报，潘人美正在和虚灵勾结，秘密生产改造人士兵。这件事必须制止。如果改造人士兵大规模投入内战，想阻止潘人美的野心就更困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