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话 我心永恒
自从天国之主靠着“大天使之血”复苏后，罗莎就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她隐隐能够感应到祂的一些思想。
她能够感觉到祂的焦虑和烦躁。
她甚至隐隐察觉到祂心里对于某种东西或者某个人的畏惧，而从祂的话里得到证实之后，她知道自己应该肩负着某种使命，必须去做点什么。毕竟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也应该因她而终结。
她很幸运，至少她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控天国之主的精神延伸物——天国。
李学东引开了天国之主的注意力之后，罗莎就带着程羽来到原先光门的位置。
罗莎对于天国的掌控能力十分有限，虽然无法进行随时随地的传送转移，但要打开一扇传送光门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莎莎，你真的没问题吗？”程羽略有些担心，关切地问道，他当然记得罗莎在被权天使尼斯洛控制的时候将超过一半的血液献祭给了天国之主，她此刻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能做到的。”罗莎朝他笑了一下，随即便认真地感应起来。
在她的眼里，面前的那一片空间仿佛水面一般微微地荡漾着一层层的空间涟漪，形成一扇门的形状。那里就是原本通往“天国的阶梯”第七阶层的光门，虽然被天国之主的意念毁灭了，但还留下了微弱的痕迹，就好像皮肤上的伤疤结痂后脱落而留下的薄弱区域。罗莎很肯定，只要能够操控那些散落一地的碎片，重新组合起来，这扇门肯定还是能够打次打开，进行传送的。
她现在就在尝试重拾那散落一地的光门碎片。
出乎意料地顺利，罗莎心意一动，那些光门碎片便一片片飞了起来，按照原来的形状拼凑在一起。
“成功了！没想到这么顺利，实在是太好了……”罗莎欣喜，却不知道站在旁边看着她的程羽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罗莎那近乎透明的皮肤血管之中，琉璃色的血液正在飞速地蒸发成为氤氲的气体，而这些气体飘荡出来，落到那些光门的碎片之上，然后携带着这些碎片朝光门飞去，一点一点地拼凑着。
原来罗莎并不是直接靠意念控制那些碎片，而是通过她体内的“大天使之血”，原因很简单，因为天国之主是通过“大天使之血”复活的。
看着罗莎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程羽心里很难受，他恨不得代替她燃烧自己的血液。
所幸，罗莎的“大天使之血”还有将近一半，直到完成光门的拼凑之后，她只是感到一阵阵的乏力，程羽扶住她，心疼地看着她。
“门开了……”罗莎望向李学东的方向，却猛然看到一团黑暗物质撕裂空间穿越而来，眨眼间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就要将自己吞噬进去了。就在这时，程羽猛地将她推进了光门之中，他自己则挡在了光门之前。
“不，不要啊——”罗莎往光门内倒去，朝程羽呐喊，她伸手想要抓住程羽，最终却落空了。
他脸上带着笑，深情地看着她。
然后，黑暗物质穿透他的后背，从胸膛越过，它并没有打算放弃追踪，因为它的目标本来就不是程羽，它只会吞噬一路上所有的事物，直到最终将罗莎一口吞下为止。
但是程羽可不会让它这么做，他不知哪来的力量，陡然用双手抱住了那一团森冷、死寂、灰暗的黑暗物质。
他的胸膛已经有一大半被黑暗物质吞噬掉了，原本应该在那一瞬间死去的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或许是一种执念支撑着他，在死之前，他要看着罗莎平平安安地活着。
这股执念令程羽激发了最后的潜力，他身上那个拥有八百年道行的“瞒天过海”顿时开始解体，化作源源不断的能量灌注到他的双手之上，令得他能以肉体凡胎的身躯去抗衡那吞噬一切的黑暗物质。
“这个人类明明只是非常普通的无能之辈，竟突然发挥出了超常的力量，连我的‘黑暗物质’都能牵制住！这就是人类的潜力么，真是不可思议的种族呢！”天国之主远远望着那个人类少年顽强抵抗的背影，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可惜，他的心脏已经被黑暗吞噬掉了，回光返照也救不了他，那个女人还是必死无疑！”
李学东浑身都在颤抖，他眼睛里的黑色一点一点地被白色同化。
程羽虽然拼尽全力阻止黑暗物质朝光门里冲去，但黑暗物质还是在一点点地移动，罗莎的身体还有一半露在光门外，她看着程羽，已经是泪流满面，声嘶力竭。
而程羽似乎已经听不到她的呼唤，他的世界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浮在空中。
他看着下方维持着抱住黑暗物质的自己，再看看罗莎哭泣的脸庞，脸上浮现出一抹哀愁，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那哀愁就变为笑容。
罗莎的脸终于消失在光门之后，她最后所看到的是程羽脸上那一抹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的安详，他似乎在说：“莎莎，我会一直守护着你，一直一直守护着你，直到永远……”
然后，她整个人消失在光门之后。
而他，终于崩溃，身体化作一瓣瓣的碎片，骤然炸开。
一股庞大的能量抢先在黑暗物质冲入光门之前轰然爆开，直将那扇罗莎好不容易拼凑回来的光门再一次炸得粉碎。
黑暗物质似乎也受到了那股能量的影响，“啵”地一声爆开，将程羽身体化成的碎片以及光门的空间碎片通通卷入其中，然后渐渐地消失在原地，最终平息下来，彻底失去了痕迹。
程羽灰飞烟灭了。
天国的阶梯，第七阶层。
罗莎跪伏在地上，无声地啜泣。
她面前那处空间因为光门彻底消失而显现出薄弱的空间涟漪，但她已经完全感应不到那些光门的碎片，很明显已经无法再使用“大天使之血”重新组装出一个新的传送门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心痛得无法呼吸：“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不是说好会一直陪着我吗？为什么现在就要离开……”
她想起程羽最后的微笑，挣扎着爬起来，意念一动，体内的“大天使之血”开始急剧地沸腾，琉璃色的血液蒸发成大量的气体围绕着她，就仿佛伸展开了一对洁白羽翼的天使。
无论能不能感应到那些光门碎片的存在，罗莎都铁了心要重新创造出一扇传送门，回到那个有他存在的地方。
无论他伤得多重，凭自己的意志力和“大天使之血”，她一定能够让他满血复原。就算他真的死了，她也会想尽办法，她依稀记得天国之主的意识里记载着，“大天使之血”能够进化成为“上帝之血”，能够做到真正的起死回生。
所以，她一定要回去！
可是无论她怎么发挥“大天使之血”，无法感应到传送门的碎片，她根本就无法进行重组，而以她对“天国”的掌控程度，根本就不可能重新创造出一扇传送门。
“怎么会这样……”直到她因为大量挥发“大天使之血”而变得虚弱不支倒地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败了。
失败，就意味着救不回程羽了！
她无助地哭泣，泣不成声。
曾经的美好时光一股脑从记忆的深处涌出来，仿佛沉重的铁锤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脆弱的心灵。
第一次在他的掩护下偷偷跑出别墅，第一次在夕阳下牵着他的手奔跑，第一次爬上高高的山峰看日出，第一次他踩着破单车载着她大街小巷地逛……
太多的第一次，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挂念，都在他的身上。
而现在，他却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
她又要变回一个人，又要回到孤独的过去，又要变得迷茫和无助了。
他就像是照亮自己生命的烛火，光明虽然美好，但始终会有熄灭的一天。
不！我不要短暂的光明！我不要他离开……
罗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虽然流失了大量的血液，但她的意志完全足够支撑着她继续发挥“大天使之血”，直到重新创造出一扇传送门为止。
但是突然间，有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惊疑地抬头。
那熟悉的脸庞近在咫尺。
他俯下身，温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拭去她角眼的泪痕。
她怔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莎莎，很抱歉，让你为我哭泣……”他说，满是歉意。
“傻瓜，没关系的，只要你能回到我的身边，什么都没关系的……”她不在乎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只要他能回到自己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我说过，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直到永远！”他说。
她点头，眼里噙满幸福的泪水。
但他却说：“虽然我的身体不存在了，但我的意志会永远守护着你……”
“不！”她泪流满面，他拭去的泪痕再一次被浸湿。
“莎莎，你听我说！”他认真地说道：“你不能再沉沦了，你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使命，不要再为了救我这个已经彻底灭亡的人而白费力气。你的力量应该用在完成使命的路途上。虽然那条路很可能充满荆棘，会很难走，但你要坚信自己的能力，而且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和你一起走下去的！记住，我会永远守护着你！”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罗莎恍惚间抬起头来，她朝另一个方向看去，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她看到了一道光芒，而程羽就站在那道光芒之中，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她迷茫的目光终于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没错，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我不能在这里倒下。小羽他会一直陪着我，我没有什么可惧怕的！只要一路上有你的陪伴，我定能披荆斩棘，完成我的使命！”
她迈开步伐，朝那道光芒走去，面容坚定。
——最强大脑
宿主：伊诺库。
能力：像一台全方位扫描分析的超级电脑，固定范围内任何风吹草动，甚至生物细微的心理变化都逃不过算计，反映到宿主大脑之中。任何事物瞬间解析，并且能够更改数据，比如在游戏中制造出外挂一样的数据，一定程度上改变游戏的难度也是能够办到的。
弱点：本身无弱点，是宿主在精神上败给了程羽和他的“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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