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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话 诸神黄昏 其七
李学东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了很多，从轮回的起点开始，每一世他都遇到了大主宰，虽然每一世的遭遇都不尽相同，却也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为什么大主宰会那样问自己？
他开始静下心来，不知不觉间，他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地，轮回中经历的每一个世界都开始飞快地浮现出来，他就像在看书一样，每一个世界就是一本精彩的小说，记载着一个个不尽相同的精彩故事。
故事的主角无疑就是他自己，因为受到世界意志（即程素灵）的庇佑，相当于有了主角光环，所以在世界终结之前他都能安然无恙，书写一个个精彩的故事。当然，在这个轮回之中，他每次经历的事件都会有固定的模式，只是过程稍微有些不同，比如一定会出现的“天国神族”，比如永远无法被拯救的程羽和罗莎，当然也包括他自己，每次总是会在最后被创始神抹杀。
但是倒数第二次却出现了极大的不同，因为那一次程素灵没有参与到“天国神族”事件中，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变动，令得后面出现了更大的改变，虽然结局还是一样，但却导致了最后一次重塑的世界从一开始就出现了极大的不同。
天国神族以另类的方式登场，而且程羽和罗莎也没有出现在这个事件中。
“等等！”李学东忽然喝停了自己。
“你想到什么了？”程素灵好奇地看着他。
李学东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继续沉浸到那个奇妙的境地之中。
程素灵默默地看着他，心情到现在还久久不能平静。
“我知道了！”李学东忽然从那个奇妙境地中脱离出来，满脸兴奋神色地说道。
“说来听听。”程素灵说。
“你难道没发现吗？”李学东兴奋地说道：“因为在那个‘旧世界’中，你没有参与到天国神族事件中这一变化，在‘新世界’中产生了一个巨大的不同，那就是天国神族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出现，然后被‘新世界’的那个我单枪匹马灭掉，因为这样，本应死于天国神族的小羽和罗莎都没有出现，那他们去了哪里？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打破既定的命运，获得重生了？”
经他这一提醒，程素灵这才露出了惭愧的神色：“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来得及去仔细观察，不过在之后的昆仑证道事件中，我通过世界意志察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哥哥和罗莎生存的迹象，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因为‘天国神族’事件的不同而活下来……”
“不！”李学东打断了她的说话：“他们确实活下来了！”
程素灵惊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李学东认真说道：“因为我刚刚确认过了，在那个奇妙的境地之中，我能够像阅读书籍一样重新观看我自己的经历，所有我见到过的人和事都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一帧一帧地重现，我看得很清楚，当时在那个名为‘天国’的酒吧外面的街市上，我和一对男女擦肩而过，那对男女正是小羽和罗莎，绝对错不了！”
“你真的没看错吗？”程素灵也激动起来，但还是怕李学东只是骗她高兴而已。
“真的，你相信我。”李学东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心底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想想，那也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罢了。我敢肯定，他们在那之前还好好地活着，而‘天国’酒吧里的魔道在当晚就被全歼了，所以，他们从天国事件中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最后他们还是……”程素黯然神伤，因为后来她确认过了，程羽和罗莎并没有生存的迹象。
李学东按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也许只是他们的命运出现了一些改变，但终究没能打破轮回。或许是在那之后的某个时间点，他们遭遇到了什么不可想象的灾难……”
“对不起……”程素灵声音哽咽道。
李学东猛地将她抱进怀里，安慰道：“不用说对不起，不要说对不起！”
程素灵抽泣了几声，强忍着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要是能回到那个时间点去确认就好了！”李学东见程素灵平复下来，忽然感叹道：“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能回到那个时间点，一定可以找到改变这一切的契机！”
程素灵轻轻从他怀里出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嗯！”李学东重重地点头。
程素灵看着他的脸，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他脸颊上那道十字伤痕，然后认真地说道：“我可以送你回到那个时间点！”
“真的吗？”李学东喜出望外。
“嗯。”程素灵点头，指着悬浮在他们面前的那团金色心形光芒，说道：“虽然我被囚禁在这‘虚实祭坛’之中，无法驱使世界意志，但只要有‘世界之心’，我还是可以勉强做到一些事情的。”
“那真是太好了，只要能够回到那个时间点，一定就能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李学东顿时充满了信心，显得激动不已，以致于忽略了程素灵一瞬间眼中闪过的一丝黯然。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程素灵的意识世界。
说起来，程素灵的意识世界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充满了光明，一部分是无尽黑暗。
之前他们一直都在黑暗那部分里，而现在，他们通过那扇门来到了光明的部分中。
世界之心在程素灵手心中像一团火焰一般燃烧不止。
李学东和她面对面站着，期待地看着她。
程素灵没有过多的犹豫，她将世界之心按到李学东身上，顿时，那金色的光芒融入到后者体内，将他整个人化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透明人。
李学东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形体渐渐消失。
“素灵，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这是李学东完全消失之前对程素灵说的最后一句话。
程素灵站在光明的世界里，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淌而下，喃喃地道：“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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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的地球上空，一个巨大的六芒星符号兀自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这个六芒星封印的就是虚实祭坛。
此刻，在一个六方塔形顶端，程素灵的本体被囚禁在一个六色光柱之中，她脸色苍白如纸，尽显疲态，一深红一绛紫的眼睛凝望着结界外破碎崩溃的天空和大地。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呢！”
突然间，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素灵心头一动，却并没有感到意外。
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六色结界外的空间扭曲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初，一袭黑衣的海皇已然站在祭坛之上。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世界之心’，居然就这样浪费掉了，你也真舍得呢！”海皇用嘲讽的口吻揶揄道。
程素灵没有理会海皇，更不想搭腔。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海皇没有停下的自觉，依旧自说自话，“与其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彻底被泯灭，你宁愿将他流放到某个安全的时间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时间是不会被改变的，即便你把他放逐到安全的时间点，仍然会有一天灾难必然降临，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而且，如此一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挣脱这个虚实祭坛的封印了，这样浪费最后的机会，真的值得吗？”
“……”程素灵忽然按捺不住，很想说些什么来反驳海皇的说词，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想说的。
“本来嘛，我是应该尊重你的选择的。”海皇冷嘲道：“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还是让我觉得很不爽，所以，我决定不给你这个机会了。让我想想，你会把他送到哪个时间点呢？”
程素灵惊了一下，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嘿嘿！”海皇冷笑两声，道：“你说呢？”
言罢，海皇骤然探出一只手，猛地穿过六色封印结界，抓到了程素灵的雪白脖颈上。
暗红色的光芒从海皇身上流转出来，覆盖到程素灵身上，顿时，程素灵发出了痛苦地的惨叫。
“找到了！”海皇眼中突然绽放出异样的兴奋光芒，一把扔下程素灵。
“不要！”程素灵哭喊道。
“我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破绽的！”海皇丢下这句话，身形开始扭曲，融入空间之中。
“不要啊——”程素感觉到海皇的气息已然彻底消失，顿时绝望地大喊起来。
刚刚海皇读取了她的意识，她将李学东送去的那个时间点的信息自然也被知悉了，而对于海皇来说，借助“虚实祭坛”，理论上他是可以去到任何一个他想去的时间点的。
他的目的太单纯了，那就是找到李学东，将他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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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公元21世纪。
地点：华南柳阳市。
一个名叫“天国”的酒吧门口，一个光头青年蹲在酒吧门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一部手机，手机屏幕赫然正在播放着一场血腥的屠杀，而屠杀者的长相跟正在玩手机的他显然是同一个人。
“啊，真是无聊啊！”光头青年伸了个懒腰，感慨地说道：“在这里当守卫还真是有够无聊的，真想念能够任意屠杀的时光啊……”
他的感慨才发出一半，忽然就戛然而断，因为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的大男孩，这个大男孩脸颊上还有着一道显眼的十字伤痕，脸上的神情更是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找茬的来了！
“就是这里了！”大男孩说：“名为‘天国’的魔道组织！”
“就你妈智障啊！”光头青年顿时就冒火了，身上瞬间出现了魔化现象——魔道“地狱犬”，魔化形态！
“滚！”
然而，大男孩只是一个踏步，一拳就将魔化的光头青年轰得好似破麻袋一般砸进酒吧之中。
“今天就灭了你们……”大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朝酒吧内冲去，然而他才一步跨出，话也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整个人顿住了。
因为那一个瞬间，有一股庞大的意识陡然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