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话 第三种道统
除了作为主殿的圣贤殿之外，圣域之中还有众多道院分布各处，比如武道院、天道院、布道院等等，李学东此刻就身处其中一个道院之中——修道院。
修道院主要从事研究道统的相关工作，当然也包括新晋成员的检测，负责人是一个满脸皱纹脾气古怪的老太婆，贺千愁居然一改常态地对此人很是敬畏，尊称她为“灵鸠婆婆”。
据说此人精通三千大道，凡是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种种奇妙道统她都略知一二，并且绝大部分都有过深入的研究，掌握了一些破解之法，于是以此开篇立著，写下洋洋洒洒数十万字的《道的解析》，成为圣域卫道者们必须苦心钻研的无上经典，甚至被布道院列为必修课，每周至少详细讲解一至二种道统的因果关系乃至于实战时的应对方法。
此刻，灵鸠婆婆正用她那眯得几乎只剩一条缝的眼睛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李学东，后者根本怀疑她到底能不能看得清楚。
贺千愁则是默默站在一旁，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知性美女，只见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书本，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任何事情都无法打扰到她。
贺千愁的注意力完全没在灵鸠婆或者李学东身上，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看书的美女研究员身上，唏嘘的胡渣子偶尔颤动几下，那是他的嘴角禁不住欢腾的心情本能抽搐的表现。
李学东被灵鸠婆婆看得浑身不舒服，却瞥见贺千愁正对着美女研究员神情怪异的模样，心里暗骂：大色狼，我被一个老太婆盯着看，你倒好，只知道看美女，这算是替我打抱不平要以牙还牙讨回来吗！
“唉——”灵鸠婆婆突然的一声长叹，把李学东吓了一跳，贺千愁也被惊醒了，唯独那美女研究员不为所动，继续看书。
“灵鸠婆婆，怎么样，以您的‘明察之眼’能够看到这家伙的过去吗？”虽然多少知道结果不太理想，但贺千愁还是问了。
李学东也是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身子佝偻得非常严重的老太婆，但后者的回答却是让人失望的，只见她摇了摇头说道：“唉，老身已经一大把年纪，眼力大不如前，只能看到一年之内的过去，至于他为何是‘正邪两立之躯’，则完全没有头绪。而且，明察之眼还给了老身一个诡异的提——你似乎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没有过去的人！？”
这六个字甫一说出来，不单止李学东和贺千愁震惊不已，就连一直沉浸在书中世界的美女研究员也是突然惊异地看了过来。
“一个人怎么会没有过去？”贺千愁代替李学东问出了这个极度不合理的问题。
灵鸠婆婆还是摇头：“老身也不明白，‘明察之眼’就是这么提示的。虽然这只是一个提示，还无法真正确认，不过既然有了提示，也肯定是事出有因。古往今来，没有过去的人只有刚出生的婴儿，因为婴儿尚未开启心智，也没有任何经历。除此之外，就算是失去记忆的人，也不能被称为‘没有过去的人’，因为在‘明察之眼’眼里，所有记忆都是不会消失的，它存在于灵魂深处，代表着一段段的过去。事实上并没有失去记忆这个说法，而只有记忆被封锁的可能。除非人死了，否则记忆会跟随人一辈子……”
“那我怎么会……”李学东额头禁不住冷汗涔涔，他心里当然不愿意相信这老太婆的什么“明察之眼”的提示，按照她说的，自己岂不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唯一的怪胎了！
“老身说了，这只是一个提示，虽然无法给出答案，但不代表没有办法进行探究。”灵鸠婆婆望向美女研究员：“小琴，该你了。”
“好的，婆婆。”叶琴合上那本厚厚的书，但仍然捧在手上，走到李学东面前，淡淡地说了句：“把衣服脱了。”
“什么？”李学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给你检查身体，不把衣服脱了怎么检查？”叶琴仍旧一脸平静地说道。
李学东看了看贺千愁，后者嘻皮笑脸地说道：“你小子真是傻，美女让你脱衣服检查这是你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还墨墨迹迹的害羞个屁啊！”
啪！
灵鸠婆婆手里的藤木手杖毫不客气地敲在贺千愁头上，厉声道：“别教坏年轻人，人是没有上辈子这种说法的，就算真有投胎转世，那也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知道了……”贺千愁揉着红肿的额头，很是识趣地退到一边。
李学东也不由得开始敬佩起这个老太婆来了，贺千愁这种敢跟愿者大人酗酒敢和大主宰顶嘴胆子大到足以包天的货色，居然会被一个看上去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制得服服贴贴的，真是见了鬼了。
显然是没办法了，李学东只得脱了上衣，腼腆地站在那里。
“裤子也脱了。”叶琴姣好的面容上一片古井无波。
李学东暗暗咋舌，再次看向贺千愁，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一脸的羡慕看着自己，然而却不敢说一句话。
在劫难逃，李学东只得解开裤子，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站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以穿上衣服了。”叶琴只瞥了一眼李学东几近全裸的身体，然后便转回身去，翻开了手中那本厚厚的书籍，似乎是在查阅些什么。
“这就叫检查啊？”李学东莫名其妙道，从他脱掉上衣长裤到叶琴叫他穿上衣服不过只有三四秒钟，对方甚至连走近前来仔细瞧瞧都没有，更别说正常的体检不是还要摸来摸去按来按去的吗，只看一眼也叫检查？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好不好，这跟刚才老太婆的检查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难道你还想我给你作深入检查不成？”叶琴从书页里抬起脸来，直视正在往头上套着上衣的李学东，认真地说道：“匹夫之怒，特殊系魔道，道行一百年；纯洁的霸气，放射系仙道，道行四百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发现，他的肌体细胞活性远远超过正常人，似乎是法力由大脑识海之中溢散出来，融入了四肢百骸形成的奇异体质……”
“法力溢散？”贺千愁惊疑道：“法力只能通过大脑的具象化形成道统，才能以道术的形式发之于外，单独的法力只是一种纯粹的能量，只存在于识海之中，没想到居然还能溢散到四肢百骸之中用来改善体质？”
“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这家伙的脑子有问题。”叶琴指着李学东的鼻子丝毫没有顾忌地说道。
“你脑子才有问题呢！”李学东咆哮道。
“恐怕她说的是事实。”灵鸠婆婆这时候也开口了：“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失去记忆。对，就算是暂时失记的人，也绝大部分是因为脑子有问题引起的。而按照小琴的说法，恐怕你的问题比普通人还要更严重。就老身所知，自古以来，法力溢散到身体中的仅仅只有两例。一例是身体承受不住霸道的力量折磨，身体渐渐憔悴最终虚弱而死。另外一例则刚好相反，虽然承受住了，但也因为大脑有问题，根本无法进行修道。因为法力之所以溢散，就是因为识海破裂，识海是悟道的根本所在，识海破了，自然无法掌控道统。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千年难遇万中无一的先天残疾了。而你，跟这两者又有所不同，因为你本身就拥有了两种先天道统，又是‘正邪两立之躯’，或许，你能创造奇迹，创造历史！”
灵鸠婆婆的长篇大论，听得李学东半晌回不过神来，倒是贺千愁很快反应过来了：“婆婆你的意思是，这家伙或许还可以修道，能够靠自己领悟出一种全新的道统吗？”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叶琴飞快地翻着书，一边说道：“虽然识海破裂了，但还能够提炼法力，只是法力溢散到身体之中，无法在脑海里进行道统的具象化，要直接修炼成为正统的道统虽说是天方夜谭，但要修炼成为一个伪道统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伪道统？！”贺千愁似乎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灵鸠婆婆解释道：“本身既不是道统，但又和道统的形态非常相似的能量形式，拥有种种强大的奇异能力，就被称为伪道统。这小子如果足够聪明，或者有朝一日顿悟，创造出一种独属于自己的伪道统也不是不可能。同时，也只有创造出伪道统来平衡他体内的两种道统这一方法，才有可能打破‘正邪两立之躯’的诅咒！而且，理论上来说，伪道统也是有可能进化成为真正的道统的，一旦进化成功，那就是第三种道统，自然不再是‘正邪两立之躯’！”
“第三种道统……真的可能吗？”贺千愁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他的认识范畴里，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同时掌握三种道统，因为人的大脑毕竟只有一个，容纳两种道统就已经是非常可怕的冲突了，像“正邪两立”这样的独特体质更是因为冲突而导致宿主的早夭。更何况，历史上真正强大的人都不是因为掌握的道统多少，这一点谁也不会否认。
“婆婆，我想知道，如果我修炼出那个什么‘伪道统’，是不是就能找回失去的记忆？”李学东忽然认真地看着灵鸠婆婆问道。
“老身不敢保证，不过，你努力去做了虽然未必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但是不努力去做的话那就连希望也没有。”灵鸠婆婆如是说道。
李学东沉默了几秒，突然下定决心坚定地说道：“好，我决定了，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直到一朝得道为止！”
——明察之眼
存在：仙道。
体系：放射。
道行：六百年。
道统：目光锁定之物，会显现出年轮的片段，通过观察年轮的变化就能够知悉该事物的过去。人的年轮在其身上各个部位皆有所显现，比如掌纹、比如印堂等等，江湖算命之流，很显然就是只懂得一点点观察年轮的皮毛，却也多少能够猜中一些人过去经历的大事。
进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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