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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话 凌烟阁的倒塌 下
有那么一瞬间，李学东差点就相信了。
随即，他便沉下脸来，声音冰冷到了仿佛没有温度一般：“我还以为终于遇上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不知所谓的疯子！你刚刚说我注定会败给你？”
天帝脸上一片古井无波，认真地说道：“虽然我承认你确实比我强，而且强很多，但不代表我就不能打败你……”
“是吗？”天帝话未说完就被李学东打断了：“如果你以为刚刚那就是我的真正实力那你就大错特错。我很好奇，当你见识过我的真正实力后是否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言罢，李学东陡然仰天长啸起来，这一声长啸仿佛龙吟，悠远绵长，而响应这龙吟的是自然只会是李学东身上的黄金斗气，如同九宵龙神般盘踞在其身上，作升腾状，仰天嘶吼。刹时间，圣域上空厚重的云层被搅得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地面上飞沙走石，便连李学东脚边的地面都被震荡得裂开，裂缝直延伸到天帝脚下。
急剧暴升的气势，隐隐形成一尊黄金战神的虚影，呈现在李学东身后，高达数十丈之巨。
“这……这是‘一手遮天’！？”隐蔽在千米之外的愿者看到这一幕，竟是满脸错愕，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虽然看上去很像，但确实不是大主宰的‘一手遮天’！这应该是那家伙潜意识中将自己曾经见识过的这世上最强的招式进行再现而创造出来的新招式！没想到这家伙在‘战神之怒’的状态下竟然能够模拟出曾经只见大主宰施展过一次的‘一手遮天’！而且，这股力量的威力，恐怕还要远远超过大主宰的‘一手遮天’……”
恐怖的威压，弥漫整个圣域。
虽然因为天帝的现身而重拾了信心，但摩呼罗迦、乾达婆、紧那罗等五人仍然在这股力量下瑟瑟发抖。
而距离最远处的迦楼罗则是满脸惊恐，内心中对于李学东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黄金战神的虚影终于稳定下来，厚重的线条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尊仿如实体般的身躯，充满无尽的威严，睥睨众生。
李学东身上的黄金斗气也渐渐趋于稳定，不再剧烈地升腾，仰起的头颅徐徐落下，直视着对面的天帝，嚣狂到极点地质问道：“怎么样？在这般强凌天地的力量面前，你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自信还没动摇吗？”
但是天帝依旧是波澜不惊。
“李学东，我确实挺认同你的力量，”天帝忽然开口说道，“我最敬爱的老师确实没有看错人，你的确会是他所有弟子中最强大的一个！但是，即便你的力量再强大，也仍然无法改变你即将惨败的结局……”
“闭嘴！”李学东彻底怒了。
在这样强凌天地的无敌力量之下，对方竟然还是这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一种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给我闭嘴啊！”李学东怒吼，杀意滔天，顿时便牵动了他身后虚空中的那尊黄金战神。
只见黄金战神双目红光大盛，举起巨大的手臂，五指紧握，一拳朝着地面轰然砸落。
顿时狂风呼啸，仿佛一道天柱从天而降，笔直擎落在天帝头上，誓将这以下犯上的蝼蚁砸成粉碎不可。
战神一怒，毁天灭地！
拳未至，天已崩，地已裂！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不由自主地生出同一个念头：在这一拳面前，自己只不过是渺小到微不足道的蚂蚁。人类要捏死一只蚂蚁，简直易如反掌。
轰！
惊天动地的一拳，毫无意外地崩裂了大地，震塌了天穹。
大地轰然裂开，天穹悄然破碎。
片刻间，天倾西北，地陷东南。
整片圣域的空间被狂飙的能量余波震得四分五裂，有一大半直接从虚空中显露出来。在现实，如果此时正好有人身居高空之中往下看去，就能看到突然间有一片焦黑的土地从扭曲的空间之中露了出来，仿佛镶嵌在原来的那座山峰脚下的一块黑碳，显得极为诡异。与此同时，在这座山峰附近方圆数十里内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地震。
隆隆隆……
圣域之中，余震尚未停止。
烟尘散尽，只见圣域的地貌已经完全变样，大地上印着一个巨大的拳印，周围数百米的土地都隆起成了数十米高的土坡，而龟裂的土地则达到了数千米范围之广。
一拳之威，恐怖如厮。
愿者张开着防御结界，饶是如此她也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本来就离得比较远，恐怕还要更狼狈。
当她看到圣域此时的状况时，心中是又忧又喜。忧的是遭到如此程度的破坏，想要重建圣域恐怕已经不太可能了。喜的则是李学东这一拳说不定便能将入侵圣域的敌人一举歼灭了。
然而不幸的是，并没有。
天庭八部众中已经被李学东挫败的那几个虽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他们都及时进行了神变并张开了防御，并没有在这场灾难中丧生。而谛策和天后则根本就是毫发无伤，原因是谛策祭出了一种特殊的防御手段，将自己和天后一并笼罩在其中。那是一件仿佛披风般的物件，薄如蝉翼，将天后和谛策包裹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中，规避了所有的冲击。
“还真是可怕的力量呢……”虽然毫发未损，谛策却是惊魂未定地说道：“差点没把我吓死！”
天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拥有‘时空遗蜕’的你还有资格抱怨吗？”
“开玩笑哪，”谛策夸张地说道，“刚刚那一拳如果直接在我们身上打实了，即便我拥有十张‘时空遗蜕’叠加在一起也必死无疑，非得被砸成肉酱不可！”说到这里，他按了按胸口仿佛在压惊一般，然后用庆幸的口气说道：“幸好这一拳是打在天帝身上，否则可就惨了……没想到那家伙竟然爆发出了比‘预言’中更恐怖的力量呢！”
天后强压下想要狠狠抽他几个大嘴巴的冲动，回头朝战场的方向望去，比起面前这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她更加担心天帝的生死。
李学东满脸惊骇地看着对面毫发无损的天帝，喉咙里好像哽着鱼骨头般说不出话来。
不用多余的说话，眼前的人就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证明了。
“不……不可能！”李学东好不容易能说出话来了，却是如同被下了死亡Flag的最终Boss般喃喃失声：“怎么可能……我最强的一击，竟然……竟然打偏了？！”
天帝面容冷峻，更正道：“你没有打偏。”
李学东怔住了。
他在脑海里还原刚刚自己发动攻击的整个过程，确实如天帝所说，那一拳绝对没有打偏，哪怕是一点点的角度偏斜都没有发生，结结实实地命中了天帝。
既然命中了，那为何天帝此刻仍然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
那一拳之下，绝对没有人可以逃过一死，更别提毫发无伤了。
天帝继续道：“我说过，从始至终我都不会败给你，今天，你注定会败在我手里！没有理由，因为这只是早已经注定的历史。现在你相信了吗？”
“我不信！”李学东勃然大怒，额头青筋暴突，嘶吼道：“我不信啊！我要杀了你！”
然而刚刚那一击之后，他背后虚空中的黄金战神形象早已经消散无踪。那一拳，用尽了黄金战神的力量，自然无法再维持。
更让李学东意想不到的是，即便他此刻想要爆发出体内的力量竟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阻滞，不止如此，就连身上覆盖的黄金龙鳞也突然像潮水一般消退下去。
“你心中已经产生怯意了！”天帝一针见血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李学东眼中现出了惊恐的光芒。
“正因为你心生怯意，所以才会被恐惧剥夺了意志！大势已去……”天帝平静地说道：“你败了！”
“不……我没败！”李学东惊恐万状地吼道：“我不可能会败的！不可能，不可能啊——”
仰天大吼，李学东只想将心中的怯懦驱逐出去，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又或者是无法接受这噩梦般的事实，意识彻底中断，一头栽倒在破碎的土地上。
天帝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李学东，喃喃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这个时候，谛策和天后已经一起来到天帝身后。
“虽然过程和‘凌烟阁主’的‘预言’稍有不同，但结果总算是一样的。”天后心底的担忧终于释然了。
谛策则是感叹地说道：“如果不是得到‘凌烟阁主’的意志传承，以之前的天帝，恐怕刚刚那一拳就真的要把一切都埋葬掉了！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强大到这样的地步！莫非真的如‘凌烟阁主’所言，‘祂’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
天帝没有理会二人的说话，只是默默将目光从李学东身上移开，仰望着圣域上空破碎的天穹，毅然说道：“无论如何，‘绝世天谴’第一步已经完满达成，接下来就是最为关键的第二步了……走吧！”
言罢，天帝便化作一道流光，穿越破碎的圣域结界，朝天边疾飞而去。
愿者隐蔽在一个角落里，因为本身张开着特殊的结界，谁也没有发现她。
天后和谛策以及其余的天庭部众从她身边飞过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察觉，直到一行人穿越了破碎的结界远去，愿者才敛起结界，飞身落在已然不省人事的李学东身边。
“凰煜，你到底在谋划什么？‘绝世天谴’究竟是什么？凌烟阁主的预言又是怎么回事？”愿者心中有千百个疑惑，这些无解的疑问交织在一起，让她隐隐感觉到这一切都还只是开始，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世界肯定要发生无法想象的巨变，但那会是灭世的灾难吗？愿者不敢确定，在没有弄明白凰煜的真正目的之前，一切都还言之尚早。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原先屹立不倒的九层古塔的方向，那座蕴藏着惊天秘密的凌烟阁已经荡然无存。
突然间，一道异样的光芒在废墟之中闪烁了起来，吸引了愿者的目光，她心动之下走了过去，在废墟瓦砾之中看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碎片，上面流转着琉璃色的古老符纹。
在这破败的废墟上，这道符纹之光显得异常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