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话 毁灭之炎
圣域。
修道院。
灵鸠婆婆佝偻着身子眯着只剩一条线的眼睛走进了研究室。
身穿白色研究服的叶琴正在案台上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案台上摆放着那本她从来不曾离过手的厚厚的书籍。书籍摊开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隐隐散发出来一股亘古的气息。
“小琴，你还在研究那家伙的伪道统吗？”灵鸠婆婆走近前来。
“是的婆婆。”叶琴没有抬头，眼睛甚至都没有离开书页：“真的匪夷所思，那家伙将一正一邪两种截然不同的道统融炼成一种伪道统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能将这种伪道统融炼成为本身的血脉呢？这可是自鸿均道祖开创三千大道以来破天荒的首例啊，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弄清楚当中的原由！”
“凡事有因必有果，你的‘天喻之书’只能看到结果，而追求这个因就是修道的过程……”灵鸠婆婆看了一眼案台上的书：“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但什么样的果，有时候却未必来自某一固定的因。小琴，一味地钻牛角尖有时候可是会本末倒置的哦，这一点在修道之中更是十分重要，切记不要迷失了本心。”
叶琴抬起头来，迷茫地看了看灵鸠婆婆，好一会之后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是婆婆，别人的道统在‘天喻之书’上最多也就显示一页的内容，可是你看这家伙的‘一腔热血’……”叶琴忽然神情讶异地说道，并指了指案台上那本厚厚的书籍。
灵鸠婆婆努力睁了一下眼睛，仔细看了看“天喻之书”上的文字，然后便是惊讶起来，朝叶琴喊道：“翻回前面一页我看看！”
“刚刚明明还没有的，突然就凭空多出来一页！”叶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翻书，翻到前面一页，这一页的最上方赫然写着四个字体比较显眼的古老篆体字：一腔热血。
首行依稀能看得出来写着“姓名：李学东”、“性别：男”“……”之类的基本信息，然后下面就是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描述。
“翻回去！”灵鸠婆婆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吩咐叶琴重新翻到刚刚那多出来的一页：“读来听听！”
“天喻之书”是叶琴的道统，只有她能够阅读，其他人就算能够看懂篆体字，那里面所蕴含的意义也不能像叶琴一样了解得透彻，所以由她来解读就是最方便理解的办法。
“龙之颈下生逆鳞，触之必怒而杀人……”随着叶琴手指的移动，一个字一个字地朗读出来：“这个概括，听着有点耳熟……对了，是《史记》上所记载‘弥子瑕与卫国君’的故事。可这又和‘一腔热血’有什么关系呢？”
灵鸠婆婆神色严肃道：“看下面的结果，虽然‘天喻之书’不会显示因，但有一个结果，多少也能推测一些因由出来。”
“正如龙之逆鳞、狼之暗刺，‘一腔热血’之宿主亦有类似的禁忌，一旦触及，宿主便会展现犹如龙神之最强形态，将触及禁忌之人残暴地毁灭！”叶琴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念出来，那文字里蕴含的强大力量甚至影响到她的精神状态，令得她额头不自觉地冒出冷汗来。
“这……”灵鸠婆婆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且不说有人的道统竟然能够在“天喻之书”显现出后续演化，便是这一段震撼人心的文字就蕴含着无比强大的能量，不光是阅读的叶琴，就连在一旁倾听的灵鸠婆婆也受到不小的精神冲击。
“如果老身没有猜错的话，这一页所记载的是，恐怕是这个伪道统的一种形态变化……”半晌之后，灵鸠婆婆才肯定地说道。
“形态变化？”叶琴奇道。
“正常情况下，任何道统都拥有延伸演化的能力。延伸是指结合宿主的运用方法所产生的不同的道术，比如李晓薇的‘千纸鹤’延伸出来的种种侦察道术；而演化就是因应宿主的精神强度而产生的进化，比如最典型的‘吸血鬼’在吸收了足够多的精血之后进化成为‘血魔’。这就是道统的延伸和演化，是所有道统共有的特点。”
灵鸠婆婆解说道：“但李学东的这个伪道统与众不同，因为是和他本身血脉融为一体，或许这个伪道统无法延伸或者演化，但却能够产生出不同能力的形态。这个名为‘逆鳞’的形态，或者才是‘一腔热血’真正的战斗形态！”
“也就是说，他本身的法力能通过血脉和道统的道行完美融合，令身体产生形态上的变化，从而超常发挥出道统和他本身的力量！”叶琴的悟性很高，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玄奥，但是接下来在他脑海里产生的想法却是让她震惊不已：“能够超常发挥本体的力量，再加上他那道统绝无仅有的效果，如此一来，那他岂不是变成‘全能型’的体质了？！”
“确实如此！”灵鸠婆婆也不由得感慨万千：“因为‘一腔热血’的效果是让与宿主接触的一切道统最大程度地弱化，而他本身的力量又能够通过‘逆鳞’这一形态变化得到超常的发挥，几乎能够应对任何类型的悟道者，所以称之为‘全能型’也不为过。没想到老身活了这许多年，竟有幸得遇如此玄之又玄的事情，已经死而无憾了！”
叶琴自然理解灵鸠婆婆的感慨，因为李学东这个名为“一腔热血”的伪道统真的是BUG一样的存在，简直视三千大道的相生相克为无物，颠覆了“道”的基本法则。
“那个少年，恐怕此刻正在经历一场大战，因为他演化出了这个形态，所以你的‘天喻之书’才能够感应到并演示出来该道统的后续部分。”灵鸠婆婆望向窗外遥远的天边，喃喃说道：“老身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愿这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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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阶梯，第一阶层。
炽天使米迦勒浴火重生，踏着滚烫的岩浆缓缓走上岸来，他的周身燃烧着无形的火焰，只是此刻这些火焰上附着滚烫的岩浆，竟是形成了有形质的高热能铠甲。
“没想到连岩浆都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吧！”米迦勒举起双手，看着手臂上兀自流淌的滚烫岩浆，森冷的目光最终锁定了李学东：“被你一番痛扁，害我差点忘记了我还有‘虚无之火’这个绝对无敌的道统！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免疫我的‘虚无之火’了，原因就是你的‘道统’！虽然很难想象有人的道统能够免疫‘毁灭’这个绝对无敌的法则，但你确实做到了。虽然极有可能只是削弱了我的‘毁灭性攻击’，但这也已经非常了不起，因为你已经逼得我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我这副模样你未必能够看得清楚，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些滚烫的岩浆下面，已经不再是‘虚无之火’，而是纯粹的‘毁灭之炎’！”米迦勒喋喋不休地说着：“也就是说，我已经彻底抛却了‘虚无之火’中没用的部分，将‘毁灭’这个性质发挥到了极致，就连岩浆都能被彻底毁灭掉，就像这样！”
米迦勒话音未落，只见他身上突然震荡出来一圈波纹，附着在他身上的岩浆竟然被这一圈波纹袭卷进去，悄无声息之间就消失得荡然无存，甚至连一点灰烬哪怕是一点烟尘都没有保留下来。
“看到没有，这种‘毁灭’可不会像火燃烧后留下痕迹，而是彻底地抹消掉任何事物的存在轨迹，就像宇宙黑洞一样，被这‘毁灭之炎’所焚烧的事物，将会彻底消失，就算是我也不知道究竟会变成什么，应该是彻彻底底地消灭，不复存在吧……”
“喂——”
米迦勒正自说得起劲，却听李学东冷酷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被打断了，奇怪地看着李学东的背影。
“是不是不把你彻底杀死，那道门就永远不会开启？”森冷的声音来自那个被龙神附体的少年。
“理论上应该是吧，只是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杀得了我！”米迦勒不屑道：“反倒是我要把你彻底毁灭，连渣都不会剩下一点！我知道你急着要赶去救你的同伴，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你那个同伴虽然已经通过‘饕餮之门’，但他已经活不久了，就算你赶过去，也只会看到他痛苦挣扎的模样，最终一样救不了他！伊诺库那家伙调制的毒药是没有解药的，中毒的人会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惨烈地死去！而你比他幸运，虽然不甘心，但似乎也只能让你痛快地死了……”
“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使’已经触及我的‘逆鳞’，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李学东冷酷到极致的说话打断了米迦勒，而下一瞬间，他已经出现在了后者面前。
嘭！
一拳狠狠地轰在米迦勒腹部，手腕部分完全陷入米迦勒腹部，几乎要透背而出。
“咕哇——”米迦勒惨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但他嘴角却是得意一笑，猛地一把抱住李学东，疯狂叫嚣道：“真是自找死路，这样一来你就进入我‘毁灭之炎’的有效范围内，给我去死吧！”
一圈波纹自米迦勒身上震荡而出，携带着最纯粹的毁灭之力，袭卷到了李学东身上。
——百鬼夜行
存在：魔道。
体系：操控。
道行：六百年。
道统：道行通过月光扩大辐散范围，会吸引附近的孤魂野鬼（灵魂能量）前来聚集，并听从宿主指挥，只要有月光就能够不断扩大范围，至少覆盖一城之地。
进化：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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