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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话 置诸死地而后生
萧瞳一口吞下恶魔之血，然后便一头扎进血池之中。
半晌，血池没有动静，只有点点血色涟漪轻轻泛动，间或冒出几个血泡来。
黑袍男子悬浮于血池之上，深邃的目光几乎要透过暗红色的血水看到底下蠕动的恶魔。
又过了一会，突然血池开始沸腾，越来越剧烈，大量的血泡疯狂冒出，仿佛血池底下的恶魔在挣扎咆哮，看得向来淡定的黑袍男子也不禁额头冒汗。
突然哗啦一声，血池炸起一朵巨大血花，萧瞳浑身赤裸地冲了上来，悬浮在黑袍男子面前，只见她面容扭曲狰狞，全身更是布满恐怖的青筋，仿佛爬满了一身的硕大蠕虫。
“呜哇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让人听着都觉得痛不欲生。
“没想到连‘吸血鬼’的宿主都因承受不住痛苦而发狂，如果换了普通人吞下‘恶魔之血’肯定只有爆体而亡的下场吧。”黑袍男子看着因扭曲变形而痛苦挣扎的萧瞳，心中暗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毕竟‘恶魔之血’乃是最纯粹的魔道，道行超过八百年，就算是伟大的‘主’也不能直接吞噬……但愿她能够坚持下来才好！”
“我一定会收服它的！”萧瞳突然止了惨嚎，充血的眼睛盯住黑袍男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黑袍男子怔了一下，萧瞳已经掉头冲入血池之中，整个血池再次翻滚沸腾起来。
“她……刚刚是不是听到我的心声了！？”黑袍男子半晌才吐出来这么一句，有一滴冷汗自脸颊滑落，被他用手指拭去，而后喃喃地自言自语：“或许是错觉吧……”
忽然，血池之中起了异变。
满池的血水突然开始变得粘稠起来，翻滚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到了后来竟变得和泥浆一样，咕嘟咕嘟冒了几个气泡出来之后就彻底变成了一池的血泥。
黑袍男子不明所以地看着这诡异的变化，突然那一池的血泥开始朝着中间涌过去，堆积在一起，直至最后变成了一个椭圆形，仿佛一颗蚕茧立于血池正中，萧瞳就在那血茧之中。
“‘吸血鬼’是变化系的道统，看来是在作最后的挣扎，试图同化‘恶魔之血’。这就好比小鱼吃大鱼，可能性虽然也有，但却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萧瞳，是作茧自缚还是破茧成蝶，就看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了。”黑袍男子说完这些话，身体渐渐隐没在了一阵空间涟漪之中。
血茧孤独地矗立在血池当中，寂静吞噬了一切，只有烛火兀自燃烧，不知何时将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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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
李学东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到处都是淤青和浮肿，他已经累得连动都不想动了。
贺千愁则盘坐在他的身边，喝了一大口酒后将葫芦扔给李学东，一边说道：“来，喝上几口人也会舒服点。”
李学东艰难地拿起葫芦咕嘟咕嘟猛喝了几口，突然又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兴奋地挑衅道：“大叔，接着来，我就不信我的‘截龙道’会败在你的‘撼天拳’之下！”
贺千愁无奈地摇头道：“你小子比唐小虎那个战斗狂还好战，看来我是惊醒了一头不得了的怪物了！你别兴奋太过头了，龙果酒只是让你头脑清醒了些，体能上你已经到极限了，再勉强说不定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他话还没说完，李学东已经嘭地一声栽倒在地上，嘴里发出一连串的怪叫：“唉呀，真的撑不住了……浑身发不出力气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透支体力吗？比想象中还辛苦的说……”
贺千愁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又转而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截龙道’确实很有意思。一个‘截’字，代表了一代武哲李小龙的武学精义，截击之法确实精妙，若不是我速度比你快，这场战斗胜负还很难说。另外，如果我猜得没错，截龙道的‘龙’字，取的是‘九龙拳’中的九种龙势，对么？”
李学东艰难地睁开半只眼睛，呵呵笑道：“大叔你真是个怪胎啊，我看得出来，你不只是速度上比我快，反应也很敏锐，我好几次营造出来的绝佳袭击都被你及时发现了，完全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呢。”
贺千愁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一阵无语，只在心理暗骂：你小子才是怪胎好不好，明明只有一年的记忆，战斗经验却已经堪称大师级别了，如果不是我身经百战，恐怕今天讨不了好果子吃呢！
想到这里，贺千愁突然转过脸去，不知什么时候，鹤发童颜的老者已经站在一棵大树下。
“大主宰，您怎么来了？”贺千愁赶紧起身行了一礼。
李学东挣扎着要爬起来，结果爬到一半又重重栽倒在地上，大主宰道了声：“不用起来了。”然后朝贺千愁示意了一下，转身向着十丈开外的一座凉亭走去。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要乱跑。”贺千愁叮嘱李学东一声，然后跟了过去。
凉亭里，大主宰背手而立，目光凝视着看似不远其实还在数百公里开外的圣湖，开口问道：“综合检测结果如何？”
贺千愁走进凉亭，一脸肃然地回答道：“灵鸠婆婆那边肯定已经给您汇报过了，今天的实战也已经彻底摸清楚了。这小子的体能堪比中位圣者，战斗经验则勉强达到上位圣者的水准，简直匪夷所思。”
大主宰表现得很平静，淡然问道：“老头在意的是，刚刚那场战斗，你动用了几成实力？”
贺千愁估摸了一下才回答道：“保守估计，七成！”
大主宰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开口道：“你去准备一下，老头马上要打开‘凌烟阁’。”
“什么？！”贺千愁惊骇道：“大主宰，您是说要让李学东进入凌烟阁？”
“没错，而且就是现在。”
“可是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连第一层的守阁人都应付不来吧……您这是要他去送死么！？”贺千愁不解地追问道。
“这叫置诸死地而后生。”大主宰淡然说道。
贺千愁终于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眼前这个老者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出错，无论他的决定多么不合情理，当结果来临的时候，人们才会恍然大悟：这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啊！
“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正当贺千愁准备离开的时候，大主宰忽然补充了这么一句。
贺千愁狂汗。
片刻后，李学东被贺千愁搀扶着跟在大主宰身后来到了一座九层高塔前。
这塔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座普通的六角石塔，但整座塔却是给人一种发自心底的震撼，似乎那塔里面镇压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李学东的感觉就是如此，只是他此刻连站都站不稳，根本没心情去赞叹，只是不知道那位为人严厉的大主宰带他来这座塔究竟有何贵干。
“大叔，这塔是……”李学东正想询问贺千愁，大主宰却已经开口了：“这是凌烟阁，里面供奉着历史上知名的战士，每一个时代都有无数的英雄人物，他们的英魂就安息在这座凌烟阁内。”
李学东不由瞪大了眼睛，很显然，这个凌烟阁和他认知里的那个有着天壤之别。
“不用怀疑，唐太宗李世民所建造的那个凌烟阁就是从这里得到的启发。”大主宰淡然说道。
李学东暗暗咋舌：连李世民都曾经来过圣域……不过好像也不奇怪呢，他是真命天子，身上肯定栖息着天道型道统“九五至尊”，来过圣域也很正常嘛！
“虽然说瞻仰一下历代英雄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不过我想现在还是先回去休息比较好……”李学东无奈地说道：“因为我连走都走不动了，没有力气爬这九层高塔呢。”
“没关系，为了活命，你会有那个力气的。”大主宰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学东心头一震，望向贺千愁，后者只是沉默。
“喂，到底怎么回事？好歹给我说清楚啊！”李学东大声喝问，心底的不安令得他不自觉地烦躁起来。
贺千愁没有回答他，而大主宰更是丝毫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凌烟阁的大门前，抬起右手，竖起食中二指对着门虚划起来。几个来回之后，大门上突然泛起一片金色光芒，如流动的水面一般，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忽大忽小，闪烁不止。
“开门！”大主宰低喝一声，两指一点，大门应声而开，万丈金光自门内汹涌而出，令得李学东几乎睁不开眼睛。
“想要活命，就接受凌烟阁的挑战吧！”这是李学东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下一瞬间他就被贺千愁丢进了大门之中，而后就是大主宰“关门”的低喝隐隐传来，再然后他就因为承受不住强烈的金光灌脑而入彻底失去了意识。
凌烟阁外，大主宰将手重新背回身后，沉默不语。
贺千愁则叹了口气，寻到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坐下，摸出葫芦喝了几口，目光落在凌烟阁的大门上。
大主宰从他身边走过：“不回去吗？”
“我在这里等他出来。”
“也许等不到了。”大主宰脚步没有停歇。
“那也值得等。”贺千愁猛灌了几口龙果酒，干脆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生大主宰的气。
大主宰径直远去了。
“小子，大叔我超级希望能跟修炼有成的你来一场真正热血沸腾的战斗，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贺千愁忽又睁开眼睛，对着那九层高塔喃喃自语。
——纯洁的霸气
存在：仙道。
体系：放射。
道行：四百年。
道统：限制型，必须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触发——任何心怀歹意之人接近或者在一定距离内心生歹念，均会触发该道统令宿主做出本能的反击。若敌人对其进行发动攻击，自行判断敌人攻击的强弱激发潜能形成比之更强的力量予以反击。
进化：百分百完美弹一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