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话 大天使之血
多么和谐的画面，多么美妙的世界。
就连李学东这种不懂风情的人也被这美妙的情境所吸引，心中的杀戾气息渐渐平复下去，说不出的舒适，仿佛沐浴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下，温暖而宁静，耳畔只有儿童戏耍时悦耳动听的嘻笑声。
这里果然就是天国啊！
一定是罗莎用“天使的呼吸”治好了程羽身上的剧毒，然后两个人互相明白了彼此心中的爱意，此时无声胜有声，所以才会有如此甜蜜静谧的画面。李学东嘴角挂着微笑，自行脑补着他错过的那场久别的重逢。
那画面实在太美，他甚至不忍心发出一丁点声音，生怕打破这应该被永恒定格的时光。
然而，时间终究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所停留，意外也总是伴随着时光的流逝骤然出现在眼前。
程羽突然睁开了眼睛，李学东看到他那双眼睛仍然只有眼白，如同死鱼的眼睛。
与此同时，程羽突然浑身痉挛，七孔溢血，罗莎惊恐地紧紧抱住他，却仍然止不住他疯狂的抽搐。
“怎么会……”李学东脑里一片空白。
“小羽，你怎么了……”罗莎泣不成声，望向李学东：“我已经用‘天使的呼吸’治好了他破损的身体，可是……可是他体内的毒没办法化解……阿东，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救小羽？”
李学东不知所措，他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程羽痛苦挣扎的模样。
“能救他的只有你，罗莎小姐。”就在这时，一道中性的男子声音响了起来，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之上显得很是诡异。
李学东听得出来，这声音正是自称权天使的尼斯洛。
罗莎哭咽道：“我……我已经试过了，我救不了他……”
李学东沉默不语。
尼斯洛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并没有尽力，因为你没有觉悟！”
“觉悟……”罗莎茫然。
“没错，因为你没有失去的觉悟！”尼斯洛继续说道：“你只是想着要救他，想着救活他之后自己能够得到幸福和满足，这就是你内心的自私所造成的结果，你之所以救他完全是因为你自己奢望有所得，是你自己限制了自己。如果你能够放下自我，一心为人，就能够激发出最纯洁最强大的力量，别说解他身上的毒，就是让已死之人起死回生也不在话下！”
“我……我该怎么做？”罗莎止了哭泣，眼里的迷茫似乎找到了方向。
“献出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体、包括你的生命、包括你的灵魂……”尼斯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你自己必须要有牺牲的觉悟！只有忘却自我，才能容纳无穷力量！”
罗莎抹去了眼泪，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停止抽搐却奄奄一息的程羽。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这辈子也许早就结束了。
父母给了我生命，而你却是点燃我生命之烛的那个人，虽然最终会燃烧殆尽，但我的人生因你而发光，因你而炽热，因你而精彩，这就足够了。是我太贪心，想要一直留在你的身边，现在我明白了，如果用我的生命能够换回你的健康，我会毫不犹豫。
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滴落在程羽冰冷的脸颊之上。
罗莎俯下头去，用嘴唇掩住程羽的唇，她体内的“天使的呼吸”急剧地运转起来，集聚起她整个身体之中所有的气体，甚至从血液之中抽出所有的氧气，一股脑地涌上喉咙。
她感觉到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全身体温骤然下降，皮肤变得冰冷，就像停尸房里冻了许久的尸体。
连血液都几乎停止了流动，但罗莎还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将这股蕴含着她所有生机的气息吹进了程羽体内。
程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眼睛，他看到了罗莎，她僵硬地搂着自己的脖子，身上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莎莎……”程羽感受到她手指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轻轻地唤了一声，但是她已经听不到了，保持着低头凝视的姿势，却已经失去了焦点，唯有她眼里的一滴泪花轻轻泛着涟漪，在他心中漾起巨大的波澜。
他气虚体弱，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都显得非常艰难：“莎莎……你还在吗？我来了……你却要离开吗……”
“唉……”大殿上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叹息：“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那是尼斯洛在惋惜：“伟大的主啊，如果您在天有灵的话，不妨降下意志，解救这一对生离死别的恋人吧！”
李学东捏紧了拳头，但他却不知道该将矛头指向哪里。
程羽抚摸着罗莎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痛哭流涕：“如果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我宁愿我这一辈子都不要遇到你……我以为我能给你带来快乐，我以为我能永远守护着你，就算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没有退怯半步，我只是想看着你幸福的笑容……只要在我死前能够看着你的笑容，那就足够了。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为什么……”
“咳咳……”程羽情绪激动，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大口的鲜血。
“阿羽！？”李学东大惊。
“唉，果然失败得很彻底啊！”尼斯洛的叹息再次响起：“这蠢女人将自己体内所有的气体用来激发‘天使的呼吸’形成生命之息，可惜本质上根本没有变化，和之前一样，只是治好了他体内受损的脏器，仍然无法避免剧毒的侵害，反而是害他再一次受苦。为了救心爱之人而不惜付出性命，结果反倒害对方受更多的苦，这简直就是天意弄人啊！”
“混账，你给我滚出来！”李学东愤怒地咆哮。
但尼斯洛却没有理会他，继续自说自话：“看来伟大的清洗计划就要终止在这里了，毕竟连老大都已经被干掉了，凭我自己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真是头疼得很哪……”
声音突然顿住，然后就听他惊讶地说道：“原来如此，还有后续发展么？真是顽强的意志呢！”
李学东本来已经准备循着他声音的来源追踪过去，将这喋喋不休的混蛋揍趴下，结果也因为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变化而停了下来，回头看去，一道璀璨的光芒几乎要掩盖所有人的视线。
那光芒，是从罗莎已经冰凉僵硬的身体上发出来的。
而距离罗莎最近的程羽身处于这一片圣洁的光芒之中，耳畔忽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小羽，为什么你要这样想呢……因为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事情，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你能健康平安地活下去，我就能安心地离开了。我知道，我无法永远呆在你的身边，既然迟早都会分开，就让我的生命在你身上延续下去，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罗莎仿佛天使一般出现在程羽面前，那是她的灵魂。
“不……我不要，你的生命对我来说只会是痛苦的根源，我不要！与其痛苦地活着，还不如现在就死去，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一起在天堂幸福地生活了！”程羽泪流满面。
“对不起小羽，我没想到我的选择会让你受这样的苦！我不会让你死，而且，我也不想死，我们都要活下去，幸福快乐地活下去！”罗莎坚定地说着，突然强光消失了，罗莎的眼睛恢复了神彩，她的身上兀自散发出来圣洁的光环，将她和程羽裹覆在光环之中。
依稀间，程羽似乎看到了罗莎的背后伸展出来一对洁白的羽翼，仔细一看，原来连那光环都只是幻觉，现实里并没有存在，只是可以肯定的是，罗莎的心脏再次跳动了，她的体温也回来了。
几近透明的皮肤底下，琉璃色的血液在她经脉之中流动。
“我以为用我的生命能够救活你，那样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可是你的呼唤束缚了我的灵魂，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痛！”罗莎轻抚着程羽的面颊，然后她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琉璃色的鲜血滴落在程羽嘴唇上，她说：“因为你的这份牵挂，我的意志超越了极限，令得我的道统‘天使的呼吸’进化成为‘大天使之血’，只要喝下我的血，你一定就能恢复健康了！”
程羽艰难地用舌头舔下嘴唇上那一滴又一滴落下的琉璃色血液，然后他的身体就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变化，体内受损的肌体脏器以飞快的速度恢复如初，就连那些顽固的烈性毒药也被一一化解成了有益物质，最终被他的身体消化吸收。
感受到无比的精神，程羽一跃而起，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罗莎只是温柔地对着他笑。
李学东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们战胜了厄运！
但是下一秒，他便朝一个方向望了过去。
果然，尼斯洛的声音再度响起，兴奋莫名：“真是让人感动落泪啊！‘天使的呼吸’终于成功进化成为‘大天使之血’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结局终究还是达成完美的条件，这一定是伟大的主在天之灵在保佑着你们……”
“我已经逮到你了，出来受死吧！”李学东陡然暴喝一声，整个人闪电一般冲向一塑天使的雕像，权天使尼斯洛的身影就从那雕像上显化出来，只是他并没有惊慌，而是冷笑一声：“想让你的朋友现在就死的话，你尽管过来试试吧！”
李学东猛然一惊，身后便是传来了一声惊呼，他立刻顿住身形，回头一看，罗莎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刀刃上兀自有血流淌而下。而站在她对面的程羽则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他的胸口上被划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而流。
——狐假虎威
存在：妖道。
体系：操控。
道行：两百年。
道统：宿主能够借助别人强大的气势来提升自己的威严，只要身边有比自己更有气场的人物存在，自己同样不会被任何人看低，如果身处于一群大人物之中，自己便会更惹人注目，风头甚至盖过在场任何一个大人物。
进化：不明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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