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话 美丽新世界 其四
“来自‘旧世界’！？”李学东一脸难以置信，虽然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新世界”和“旧世界”这些词汇，但真正从到迦楼罗口中说出的这一秘密还是很难想象。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你们究竟是怎么从‘旧世界’过来的，但看来这个弥赛亚并不是这个‘新世界’的原住民，”愿者虽然脸色极为难看，但她毕竟是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妖怪，很快就堪破了其中的一些隐秘，“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能做出入侵圣域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弥赛亚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弥赛亚，对吗？”
“你口中所说的‘弥赛亚’是指海皇？”迦楼罗看着愿者。
愿者点了点头，看来弥赛亚连自己真正的姓名都没有向他的同伴们透露。
“很遗憾，就我的理解来看，你的说法并不正确。”迦楼罗否定了愿者的说法：“海皇既是‘旧世界’的弥赛亚，也是‘新世界’的弥赛亚，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海皇。不但如此，就连我，还有他，”指向紧那罗，“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你和那家伙之前我都不认识，这‘新世界’里是否存在另一个你们我不知道，但弥赛亚是我看着长大的，”愿者不甘道，“他不是那种会干出欺师灭祖之事的人！如果这个弥赛亚就是我认识的那个弥赛亚，那你要如何解释，你们是从‘旧世界’穿越过来的说法？弥赛亚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直到那件事之前，他都很乖巧……”
愿者说到这里，神情明显有些落寞，似是勾起了往昔的回忆。
“这……”迦楼罗本来就不擅言辞，被愿者这一番抢白说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去了。
这时候，躲在后面的紧那罗似乎看不下去了，插口道：“迦楼罗，你向来嘴笨，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这些事情是你解释得清楚的吗？还是我来说明吧。”
他走前一步，一脸认真地开始解说：“实际上，我们也只是从海皇那里听说来的，不过他的说法很具有说服力，所以我们才会跟随着他。按他的说法，‘旧世界’和‘新世界’事实上根本就不是两个可以区分开来的世界，不但你、我、他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连‘世界’都只有一个！如果你这么理解的话应该就能明白了，‘旧世界’是已经过去的时空，‘新世界’则是现在的时空，但这两个时空并不在同一条轨道上，好死不死的是，这两个并不在同一条轨道上的时空因为某个契机而重叠在了一起……”
“什么！？”在场的人都在不知不觉间认真地听着，当听到“两个时空不在同一条轨道却被重叠在一起”时，愿者终于没能忍住叫出声来。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也很难想象，但海皇他就是这么说的，”紧那罗接着说道，“从空间的概念上来说，世界确实只有一个，但若是从时间的概念上来说，每一个不同时期都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但这只是正常的现象，是必然存在的，不可改变。但现在的世界因为某个契机，被过去某个时期的世界，海皇将这个过去的世界称为‘旧世界’，这个‘旧世界’重叠到了未来某个时期的世界，也即‘新世界’的轨迹上。这么说吧，这两个时空里的某个人还是他自己这个人，但因为被叠加了‘旧世界’那个过去的自己，所以他又不是他自己！也就是说，你只有一个你，但你既是你，又不是你！说起来就是这么复杂，但只要理解了，其实还是很简单的！”
紧那罗得意地扫视着众人，因为他自己都被自己的精彩解说给感动了。
迦楼罗尴尬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紧那罗的说法，他确实从海皇那里听到了类似的说话，但是他并没有像紧那罗一样理解得这么透彻。
众人还在仔细回味着紧那罗刚刚的那番说话，紧那罗又接着说道：“虽说‘旧世界’的你叠加在‘新世界’的你身上，但你自己本身是不会有所察觉的，而这样的人就被称为‘凡人’。而我们天庭八部众，则是个中的特例，就是在那个叠加过程中出现了意外，思维出现了一种类似于精神分裂那样的变化！从很久以前，我就一直为此而困扰，总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但又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不是自己，简直要发疯了！正是海皇大人将这一事实告知，并助我将‘旧世界’的自己演化成了另一种形态变化，也即是‘神变’！”
紧那罗说到激动处，甚至都忘了自己此刻已经投诚圣域却将“海皇大人”的称呼脱口而出是多么不智，所幸，众人都被他不可思议的说法震惊得目瞪口呆，哪里还能注意到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
定点传送阵本来只能维持二十五分钟，再往后每多坚持一分钟，对于结阵之人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甚至每一秒钟对他们来说都有可能和一年乃至十年一样漫长。但是叶琴和四方长老硬是将这个时间生生延长了五分钟，这其中的艰难，也只有深谙“定点传送阵”的人方才能够切身体会，而在场的人也就只有一个灵鸠婆罢了。
灵鸠婆在“乾坤一掷”的占卜中因耗费过度而显出老态龙钟的虚弱模样，但她还是坚持来到“定点传送阵”前观看。
“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问题，”愿者率先回过神来，提出了疑问，“那个导致了‘旧世界’叠加到‘新世界’的契机究竟是什么？”
“这个嘛……”紧那罗也变得吱吱唔唔起来：“我倒是记不太清楚了……海皇大人好像说过，但也没有说得太清楚，所以印象不是很深。”
“看来你对‘海皇大人’还很忠心嘛！”愿者显然注意到了紧那罗话里的漏洞，冷冷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呃……”紧那罗这么猛然惊觉，吓得冷汗狂冒，连连解释道：“不……不是的，我只是，一下子还没办法改口而已……”
“要证明你的清白很简单，”愿者厉声道，“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契机’的事情通通说出来，不能有半点虚假！”
“我，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紧那罗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赶紧向迦楼罗求救：“迦楼罗，你倒是说句话啊，当时海皇确实没有跟我们说明白那个‘契机’对不对！”
“这个嘛……”迦楼罗似乎是在努力地回想。
“大哥，你可不要乱说啊，怎么说我现在也是跟你站在同一阵线的，你可别害我啊！”紧那罗见迦楼罗一副不管他死活的样子，又看到愿者咄咄逼人的模样，心中忐忑不已。
“我想起来了，”迦楼罗突然道，“当时海皇确实没有说得很明白……”
“呼——”紧那罗松了一口气，他看到愿者脸上现出了失望的神色，但总算是相信了他的话。
“不过，我记得，当时海皇简单地提到了几个关键词，”迦楼罗接着说道，“他说到了‘空间涅槃’‘时间轮回’、还有‘什么守护’……”
“空间涅槃……”
“时间轮回……”
“这都是些什么概念啊！”青岚在一旁感叹道，完全不是她所能理解的概念。
愿者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似乎在努力找到一些线索。
“迦楼罗，你仔细回忆一下，最后那个‘什么守护’究竟是什么守护？”李学东忽然朝迦楼罗问道。
“这个……让我好好想想。”迦楼罗又开始努力地回想起来。
愿者看了李学东一眼，轻声问道：“难道你有什么线索？”
李学东摇了摇头：“没有……”
过了半晌，迦楼罗无奈地说道：“实在想不起来……”
李学东脸上略有一些失望。
愿者看在眼里，却没有继续追问，但直觉告诉他，李学东肯定有什么线索，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
“喂，你们难道就不想问我吗？”这时候，紧那罗忽然开口了。
众人向他看了过去，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那你刚刚又说记不清楚！”愿者朝他喝道。
“刚刚是记不清楚嘛，”紧那罗缩了缩脖子，“不过被迦楼罗提醒了一下，我现在已经记起来了，最后一个关键词……”
“快说，是什么？”李学东急切地追问道。
“别急嘛！”紧那罗松了松肩膀：“唉唷，腰酸背痛的，真是难受……”
“你再墨迹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骨头！”愿者恶狠狠地威胁道。
“知，知道了……”紧那罗浑身一颤，吓得够呛，赶紧道：“最后那个关键词是‘永世守护’！”
“你确定？”愿者沉声道。
“一定没错的，就是‘永世守护’！”紧那罗惊颤着却很坚定地说道。
迦楼罗也一拍后脑勺道：“我想起来了，确实是‘永世守护’没错！”
愿者这才收敛起那凶狠的模样，但当她看向李学东的时候，却发现他面上竟是震惊的神情，这一次，愿者终于没有忍住，开口问道：“李学东，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难道不能告诉我们我吗？”
李学东额头上有冷汗渗出，他这幅模样更是让愿者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学东，极少会有惶恐和不知所措的表现，此时的他实在是太反常了。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李学东。
过了许久，他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面色凝重地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和那件事究竟是不是有所关联……不过事到如今，说出来也没什么……”
愿者期待地看着他。
李学东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我失去意识，就会从一片黑暗之中醒过来，那片黑暗世界连声音也没有，甚至连我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就是在这样深邃的黑暗之中，我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知为何，我总是很害怕，害怕在这黑暗里彻底迷失，害怕不知什么时候就连自己都感觉不到了……”
众人安静地听着。
“值得庆幸的是，每一次在这黑暗中都会出现一点光源。”李学东接着说下去：“于是我为了摆脱黑暗，便向着光源跑去，那光源是一扇门，门的另一端是我所向往的自由的天地。可是当我接近这扇门的时候，突然却有一个人出现在门的另一边，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但就在我伸手就能触及那扇门的时候，那个人却猛地将门关上，和门一起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是梦吗？”迦楼罗问。
“这样的梦确实很可怕呢！”紧那罗感叹。
“最近的一次，也就是败在海皇手中那一次，我在那片黑暗的世界里听到了一个声音！”李学东说，脸色微微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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