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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司令部里，杉田次郎坐在一张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神情严肃。在他的面前，站着刚刚被他传唤过来的日本空军指挥官东久彦。
杉田次郎正式通知东久彦，说，“田晋边和魔灵都靠不住了。我们不再指望它们传回情报，只能按照我们的计划行动。”
“明白，一切要靠我们自己，我重新制订一份行动计划来给你审核。”东久彦自以为是地回应杉田次郎，却没有想到自己领会错上级的意思了。
“我不是要求你重新制订行动计划，而是要求你马上采取行动。”杉田次郎非常严肃地命令东久彦说，“你立刻调派所有的战斗飞机去空袭重庆，就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进行无差别轰炸，不必再制订什么针对性的轰炸计划了。”
杉田次郎得不到国民军的情报，根本不知道国民军总部的具体位置，即使想专门针对具体目标来轰炸，也无法办到，就不如像之前一样狂轰滥炸更加省事。
他是一个典型的日本军官，有着日本鬼子最典型的残暴特性，根本不去考虑什么误炸市民的问题。
或许在他的意识里，已经把重庆里的所有市民都等同于国民军来对待。不管日本飞机是炸到国民军，还是炸到市民，他都会感到满意又高兴。
这就是日本鬼子发明的所谓无差别轰炸特点。他们觉得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却完全违背了基本的人道，哪怕遭受国际社会的一致谴责，也没有一丁点改过的意思。
杉田次郎对东久彦所下达的命令，就足以证明日本鬼子从来不顾国际社会的反对，依旧是我行我素，肆意妄为。
东久彦对杉田次郎命令的轰炸方式倒是没有异议。他只是对轰炸时间存有疑惑。
“杉田司令，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开始空袭行动么？”东久彦小声地问杉田次郎。
“当然是现在！”杉田次郎十分肯定地回答东久彦，并且还暴跳如雷地质问东久彦道，“我没听到我刚才说的是马上行动，立刻行动么？”
“杉田司令，你别发火，先听我说。”东久彦连忙向杉田次郎解释，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道，“我考虑的是现在天色没有大亮，光线不足，匆促行动，只怕飞机在半路上迷失方向，甚至是出事坠毁了。”
从客观的角度来讲，东久彦的担忧着实有道理。
重庆号称山城，四周都布满了海拔不低的高山。飞机在目前这种昏暗的天色条件下飞行，由于飞行员的视线受到影响，一个不小心，就会开着飞机撞到山上，造成机毁人亡的后果。
这个道理很简单，并不复杂，加之东久彦又斗胆说了出来，杉田次郎就不会想不到，也不会不明白。但是杉田次郎十分顽固，下定主意，就不想再更改了。
杉田次郎还给自己的决定找了一个自认为很堂皇的借口，说，“我故意让你在天亮之前，把飞机派出去空袭，才能炸得国民军和重庆市民一个措手不及，起到更加良好的轰炸效果。否则等到天亮之后，他们都有所防备，全部躲进防空洞里，根本不能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亡。”
话虽如此，东久产也承认杉田次郎这么说并没有错，但是仔细比较下来，明显是风险太大，有可能得不偿失。
杉田次郎假设的轰炸效果是在日本飞机顺利飞临重庆上空，投弹空袭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得以实现。
如果日本飞机还没有飞到重庆上空，就由于天气和光线的问题坠毁了，那又怎能继续飞到重庆去执行空袭任务呢？
所以东久彦心里面其实并没有完全认同杉田次郎的说法。
可他见杉田次郎已经下达命令，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就不敢提出不同的反对意见，免得杉田次郎以为他是要违抗军令，就百口莫辩，难以说清了。
东久彦感到再无奈，有再多的困难，也不得不强迫自己顶住，表示接受杉田次郎的命令，说，“杉田司令，我这就马上去派遣战机出动。”
“今天你一定要给我打个漂亮仗回来。如果再像上次一样吃败仗，你就要准备好剖腹自杀。”杉田次郎向东久彦提出严格的要求，等于是在警告东久彦务必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
剖腹是日本鬼子最普遍的自杀方式。不管是在日本民间，还是在日军当中，都是如此。
许多日本军官在打了败仗之后，往往也是以剖腹自杀的方式来结束他们的生命。可见他们都是一些行为极端的人。
然而，这其中并非所有的失败者都是自愿自杀，有相当一部分是由于各自原因而被迫而为之。比如现在的东久彦就属于后者。
他要是打了败仗，最后落个不得不剖腹自杀的下场，就绝对不是他自己的本意，而是被杉田次郎逼迫的了。
他要想不走到剖腹自杀的那一步，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赢今天的硬仗，达到杉田次郎所需要的空袭效果才行。
时间仓促，天气条件又不理想，东久彦本来连飞机能否全部顺利到达重庆都没有把握，现在听到杉田次郎还给自己定下只许胜不许败的强硬要求，不由得暗暗叫苦。
令东久彦更加难受的是，他心里的苦还不得向杉田次郎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去应承杉田次郎，不打败国民军的空军部队，绝不罢休。
凑巧的是，宋夫人对姜松峙的要求也是只许胜不许败，简直跟杉田次郎对东久彦提出的要求如出一辙。
不过，两军交战，只能有一个胜利者，不可能双方都赢。那失败的一方就只能接受自己的上峰按照军法来处置了。
姜松峙和东久彦作为今天两军战斗的指挥官，可以预见的就是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如果是国民军成功阻挡日军的空袭行动，那么就是东久彦剖腹自杀，为失败的行动负责。而要是日军成功对重庆城进行轰炸，就是姜松峙指挥失败，难逃被宋夫人枪毙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