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无常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乔飞终于明白了四大门跟自己的缘隙。
白门、常门跟黄门，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生活在地下，在乔飞来到京城的第一天，三大门就接收到了一个莫名的信号。
确切的说，它们受到了威胁。
威胁它们的，是一个无形的声音，声音自称来自地狱。并明确告知了三大门需要对付的人物。
乔飞。
作为受人们供奉的仙家，三大门当然不肯受人驱使。
不过，它们刚要反抗，声音便如紧箍咒一样，每次一响起来，就让三大门门徒们神魂颠倒，痛不欲生。
只是一回合之间，三大门就不得不成为声音的傀儡。
三大门不得不站在了乔飞的对立面。
特别是当雷武想要乔飞拜入四大门名下的时候，三大门为了撇清关系，不仅慌里慌张的拒绝了雷武的请求，甚至开始出手对付乔飞。
“牡丹。”说到这里，白无常已经声色俱厉，“你们胡门，自然是不管我们的死活的，我们不自救，难道等着被灭门吗？”
乔飞偏头瞅了一眼牡丹。
在灯光的照耀下，牡丹的脸上青红不定。
显然，白无常所说的这些，同样出乎她的意料。
“姐姐……”身旁的梅花低低的问了一句，“地狱是什么鬼？”
“我不知道。”牡丹摇摇头，又提高了声音，冲白无常说道，“白长老，不知你说的那个声音现在还在吗？就算是要对付乔飞，最少我们也要知道缘由，不然四大门岂不是成了笑话？”
“哼。”白无常直接无视了牡丹。
“牡丹姑娘，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旁的常玉春站起身来，“我们躲还躲不及，怎么敢去招惹它，现在只是对付一个乔飞而已，你也不必如此紧张。”
“只是……”牡丹眉头紧紧皱着，“我觉得这好像是一个阴谋。”
“阴谋也罢，阳谋也好，不管怎么说……”常玉春看一眼乔飞，又说下去，“我们只要交了差，那东西自然就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常长老，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牡丹摇摇头，“我们四大门历来与世无争，却突然成为别人的帮凶，难道你们就不考虑下后果吗？”
“后果？后果就是我们不照办，就是灭门之祸……”
“也许，我们可以找人类帮忙。”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
乔飞自然知道，牡丹与其是为人类争辩，不如说是在为自己做说客。
其实，牡丹说这些，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毕竟四大门才是一体的。四大门对付自己跟其他人类没有任何关联。
乔飞死了也就死了，根本激不起一点浪花。
在整个人类社会，他渺小的如尘土一般。
不过，有一点牡丹说的也不错。四大门背后的声音，显然并不会如此罢休。那么，它到底是谁呢？地狱之门中，鬼脚七已经跟祁夜灵融为一体，难道还有其他利害的妖魔？
它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乔飞在心里思谋片刻，抬起头来冲身前的常玉春说道，“常长老，乔飞固然死不足惜，但你们开了对付人类的口子，跟自相残杀又有何异？”
“这个……”
“常长老，四大门历来跟人类共生共存，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也应该明白，没了人类，四大门也不过只是荒野中的兽类罢了……”
乔飞侃侃而谈。
作为复旦大学新闻系的学生，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错，无论常门、白门还是黄门，几千年来一直跟人类纠缠在一起，没有人类，四大门便形同虚设。
正是因为人类的活动，才让四大门多了生活的气息，现在它们幻化的外形，使用的语言，甚至生活来源，都是取自人类。
越是修成人类的仙家，越是离不开人类。
“常长老，恕乔飞无礼。”乔飞继续说道，“不知你想过没有，地狱跟人间本来就是人鬼殊途，它利用你们的的弱点来对付人间，同样也会利用其他生物的弱点来对付你们，恐怕不久之后，人间就一片生灵涂炭，现在人类社会自顾不暇，但是等到人们醒过神来，知晓四大门所作所为，恐怕我们的文化、传承，都将不复存在……”
在乔飞的诉说下，常玉春的额头拧出来一圈皱纹。它的脸本来就尖尖的，此刻露出这幅表情，像极了一个大大的螺丝钉。
显然，他被乔飞说到了痛楚。
四大门是几千年来，人类跟它们逐渐形成的关系，若是这种信仰消失了，对四大门来说无异于自掘坟墓。
“常长老……”
乔飞正要继续说下去，另一旁的黄世仁突然站起身来，说道，“乔飞，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过是害群之马……”
随着他的声音，他身后的一张椅子突兀飞了起来。如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向着乔飞疾驰而来。
匆忙间，乔飞猛然低头，椅子擦着头皮飞驰而过。
“轰隆！”
椅子落在乔飞身后的地上，四分五裂。
不等乔飞回过神来，面前的所有东西都漂浮起来，飞扬着，如蓄势待发的箭支。
“快走。”
就在这时，身旁的牡丹一把抓住乔飞。
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等到乔飞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乔飞抬起头来，就见眼前是一处草垛，大概是农民秋收留下来的，草垛周围黑乎乎的，杂草丛生，荆棘密布，也不知身在何处。
“姐姐……”身后传来梅花的声音。
“别说话。”牡丹呼呼喘着粗气，她依旧抓着乔飞的手，回头轻声说道，“喂，你没事吧？”
乔飞摇摇头。
牡丹的手心汗津津的，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
显然，她为了救乔飞，将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她算是得罪了其他三大门吗？
乔飞说不清楚。
刚才若不是牡丹，自己根本无法抗衡三大门。
只是，牡丹为什么要救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固然是活下来了，可是，以后胡门跟其他三大门势必水火不容。
乔飞脑海中反反复复。
他想起认识牡丹的时候，牡丹要是如现在一般挪移乾坤，自己岂是她的对手？
“牡丹姑娘……”乔飞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
“乔飞。”牡丹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在月色下灿灿生辉，“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好人。”
一个好人？
“咳咳。”
乔飞一口气岔了，连连咳嗽几声。
难道她不是为了救国救民，拯救四大门，拯救天下苍生？
为什么是这个理由？
不等乔飞再说什么，牡丹已经一把抓了他的手，说，“走，我们去那边……”
在牡丹的牵扯下，众人从柴垛后钻出身来，如穿墙进户的小偷，三绕两绕，向着前边行去，不一会儿，耳边的丝竹声重新起来。
原来是到了三大门宅子的后边。
隐隐的，有谈话声从宅子里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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