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鬼吗?
这种话要是放到偏远的农村、山区,一定会举出很多例子。
比如,某年某月,家里的东西忽然找不见了,某年某日,邻居的姑娘突然被鬼附身了,这样的传说简直多如牛毛。
但这里,却是西北大学。
是当今最有名的大学之一。
大壮这句话问出来,就像是问到了哑巴市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哑口无言。
孙溜子不由看了大壮,颤声问道,“小英雄,你说刚刚那个……是一个鬼?”
“不然呢?”大壮翻个白眼,“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阴暗的地方,那东西是一团雾,坚持不了多久,需要借助东西补充能量。”
“阴暗的地方?”孙溜子挠挠头皮。
“我知道有个地方。”坐在孙溜子旁边的一名同学站起身来,“我们附近有个鬼市,一到晚上就开张。”
大壮的白眼翻得更勤了。
大晚上的,他本来就是带着钱萌萌去玩儿的,此时被邀请到这里,跟一群大学生们讨论鬼,就有些匪夷所思,而且,这些大学生们分明都是棒槌。
鬼市,跟鬼有关系吗?
那明明是晚上开的市场,顶多卖的东西有些不合法而已。
倒是钱萌萌,眼睛一亮,说道,“大壮,要不,我们去逛逛这个鬼市怎么样?”
大壮脸上的神情缓和下来。
不要说去鬼市,就算是去坟地,只要钱萌萌愿意,大壮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见众人的眼光都望着自己,大壮只好糊弄一句,“这个鬼市,可能就跟害死你们的东西有一定的关系,现在,我跟萌萌去走一遭,你们好好呆在这里。”
不由分说,大壮站起身来,抓住钱萌萌就走。
“小英雄,我们还是跟你一起吧。”孙溜子等人站起身来,“我们人多了,也好有个照应。”
“别,千万别……”大壮连声拒绝。、
“大壮,人多力量大。”不等大壮拒绝,钱萌萌一锤定音,“我们一起去抓鬼,看那些魑魅魍魉敢不敢招惹我们。”
大壮就没了言语。
因为要去的是鬼市,众人都换下了有学生标记的校服,有的穿上从家里带来的羊皮袄,有的索性裹了床单。
总之,鬼市里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倒也不怕有人奇怪。
一行人很快重新从校园里出来,在孙溜子的带领下,一路向着鬼市进发。
西安的鬼市,古已有之。
西安本就是历朝古都,古代帝王的墓葬多,盗墓贼便也多,那些不明来路的墓葬品正常路数是出不了手的,但数量又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的鬼市。
当然,鬼市跟鬼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的。
此时,钱萌萌来了兴致,大壮也只能陪着她胡闹一番,而学生们,则是为了抓住罪魁祸首,众人混没有想到,面前的两个小人儿,就算是从娘胎出生就抓鬼,也不过是十一二岁年纪而已。
此时的西安古都,闹市就是在城墙里边,范围并不大。
众人走了半个钟的样子,就接近了鬼市的外围,这时候,街道上的人就多了起来,有的人用布蒙了头脸,有的人明显的化了妆。
总之,在这儿,就算打扮的再奇怪,也不会有人看上一眼。
人们关注的,只是每个人手中的东西,俗称货。
钱萌萌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看什么也觉得新奇,她一路拽着大壮的手,东瞅瞅,西瞧瞧,当然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土里挖出来的,也很少有她看得上眼的。
大壮则不同。
他刚从北平过来,心里对妖孽还心有余悸,特别是最后害死了菊花,在大壮心里也是这一辈子的一个梗,往往想起来,就不由后悔之前对待菊花的态度。
何况,在西北大学看到的黑雾,也让大壮隐隐感觉有些不舒服。
要不是钱萌萌非要来逛鬼市,大壮并不想来到这种地方,这时候,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路边的小贩们,也对这一行人投来注视的目光。
这里,生人少。
偶然看到这一队生人,也让众人有些警惕。
当然,这里五教九流,各色人等,大部分都是土里刨食的人物,这种天天提着脑袋混日子的人,倒也不惧别人。
鬼市并不大,一条街,从这头到那头不过是短短的百米光景。
眼看着众人都走完了,大壮心里松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候,钱萌萌忽然雀跃一声,向着路边奔去。
“大壮,快来。”她欢呼着,蹲到了路边的一个小摊上,“你看这个东西,是你们唱戏的东西。”
大壮被钱萌萌拉着,一直蹲到地摊前,就见那个摊子上,只摆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大壮当然认识。
那是一件京剧伴奏中,常常使用的乐器,名字叫做碰钟,也叫做撞钟,往往是在唱词的中间,打击一下,即是伴奏,也是提起看戏人的精神。
撞钟一般是黄铜做的,声音悠远、浑厚。
但面前的这件撞钟,属于撞钟中比较小的,大概只有一个大肚子的瓷瓶一样大,上边锈迹斑斑,又带了泥土沙石,早就应该发不出声音,也不过是形状上有些相像。
钱萌萌用双手将地上的撞钟拿起来,将上边的泥土清理一下,递到大壮身边,说,“大壮,既然是你们常用的东西,我就卖了送给你怎么样?”
大壮将撞钟接过来。
其实,他并不懂乐器,更不用说这种算是古董的乐器了,但钱萌萌说要送给自己,还是让大壮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他打量一番,正要答应,突然,手臂上的青筋忽然跳了几下。
就像是一架瑶琴,被人拨动了琴弦,于此同时,他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大壮心里一惊。
这件东西,竟然能让自己的身体产生共鸣。那么,它是什么东西?
他重新将那件撞钟举到眼前,仔细打量着,就在这时,蹲在路边的摊主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小朋友,你要是想买这件东西,就得先拿出钱来。”
他显然并不相信面前的大壮跟钱萌萌。
两人本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也确实是无法让人产生信任。
“大叔,我们不会欠你钱的。”钱萌萌见大壮脸色有异,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只要我们看好了,自然会买。”
钱萌萌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她父亲是复旦校长,自己也经常在复旦大学里听师兄师姐们讲一些事情,身上的气质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小孩子。
说出话来,自然而然的带了一股霸气。
那摆摊的瞅瞅钱萌萌,就没了言语。
而这时候,大壮也终于看出来,这件东西的奇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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