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大壮跟在祁夜灵身后，低低喊了一声。
祁夜灵身体微微一抖。
但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便绽开了笑容。
乔飞现在生死未知。
但作为乔飞的妻子，祁夜灵有责任给众人一个坚定的信心，无论是大壮，还是四大门，亦或是张学良。
“姐姐，让我来试试。”大壮去接白无常手中的左轮手枪。
不过，就在这时，祁夜灵一把抓住了大壮的手。
“大壮。”她说，“不要试了，乔飞一定会赢的，相信我。”
不错，不用试了。
祁夜灵刚刚已经观察过了，左轮手枪没有在透明的墙壁上留下任何印痕，就算是再试，结果也必定是无用。
而对于众人来说，失败或许可以接受一次，但当失败一次次袭来，就会让信心一次次垮掉。
就像是战鼓。
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
现在，退一万步讲，就算乔飞因为意外死去，她也必须带领剩下的众人，护送张学良去往南京，那么，众人的士气就至关重要。
祁夜灵冒不起这场风险。
见祁夜灵坚持，大壮不由叹一口气，两人重新走到马车旁坐下来。
此时，常玉春跟黄世仁也收拾完了自己的徒子徒孙，聚拢过来，两人本来一路争吵，但到了祁夜灵身边的时候，却不由放低了声音。
面对祁夜灵，让两人比面对乔飞还要拘束。
当然，祁夜灵能让众人如此紧张，并非单单是乔飞的原因。
这个女孩，从小就有臣服别人的能力。
其一，祁夜灵是复旦大学学生会住席，身上有着从小历练而来的气场，其二，祁夜灵不仅接受了牡丹，而且从醒过来之后，就处处为别人着想，展现出自己的聪慧和大度。
短短时间，她就俘获了众人的心。
以至于，就连张学良，都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下来。
祁夜灵坐在马车上，脑海中思绪万千，短短片刻时间，她就做好了无数种准备，如果乔飞遇见危险，应该如何，如果乔飞能胜出又该如何？
正所谓不思胜先思败。
等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气氛有些压抑，正想着如何调节一下众人的情绪，忽然发现对面的张学良正冲自己挤眉弄眼。
祁夜灵就不由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他，让菊花教他法术。
想到这里，祁夜灵冲大壮招招手，等到大壮到了自己面前，她稍稍沉吟，先是问大壮，“大壮，你喜欢师兄吗？”
“当然。”大壮懵懂的点点头。乔飞对大壮来说，不仅是师兄，还是家人，是自己的依靠。
“那么，你喜欢菊花吗？”祁夜灵又问。
大壮不由看一眼菊花，菊花正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见大壮看过去，不由裂开嘴巴，笑了一下。
但大壮还是很快回过头来。
他确实不怎么喜欢菊花，其一，菊花是一个狐狸精，在大壮的意识里，狐狸精都是狐媚子，何况他自小在东北，听过很多神仙鬼怪的故事，心底一直没来由的厌恶。
但大壮向来憨厚，就算是不喜欢，他也只是憋在心里，不肯表露出来。
此时，见祁夜灵相问，只好沉默着，算是回答。
“大壮。”祁夜灵轻轻说下去，“其实，人的一辈子很短，难以遇见几个自己喜欢的人，像是你遇见师兄，像是张先生遇见赵四小姐，都是缘分……”
大壮再点点头。
祁夜灵说的话，他深以为然。
自己从东北来到北平，遇见师兄，可不就是缘分吗？当时他哪怕脚步慢了一点，就会错过，而错过之后呢？
他想不到现在的自己是如何的状态。
但最大的可能，还是那个在太阳底下捉虱子吃的小乞丐。
“大壮。”祁夜灵继续说下去，“如果遇见喜欢的人是人的缘分，那么，对于菊花来说，就是命中注定，它们是这个世界的弃儿，本身就命运不公……大壮，就算是小狗小猫，我们也不能非打即骂，因为，我们就是它们的整个生命……”
祁夜灵语速很慢。
一句句话说出来，字字句句戳中了大壮内心的柔软之处。
他本身就是一个孤儿，甚至连富贵人家的那些小狗小猫都不如，此时句句诛心，又如何不能感同身受。
“祁姐姐，我……我知道了。”大壮说一句话，不由又看向菊花，奇怪的是，等到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就没有了原先的厌恶，菊花的脸很圆，肉嘟嘟的，虽然看起来比自己大了几岁，却仍旧有一种蠢蠢萌萌的感觉。
“菊花姐姐。”情不自禁的，大壮就喊了一声。
菊花脸上的笑容绽放开来。
她原本蹲在梅花兰花身边，听见大壮喊她，不由豁然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去，跟梅花兰花说一声，“姐姐，我……大壮喊我……”
梅花兰花白她一眼。
菊花便眉开眼笑，一步步走到大壮身边，先是冲祁夜灵喊了一声，“祁姐姐。”
“嗯。”祁夜灵挪一下屁股，让菊花坐到身边，转头打量着她，片刻后，祁夜灵说道，“菊花，姐姐有件事想要求你。”
“什么，姐姐？”
“张先生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他刚正不阿，救国救民，如果，他能学会一点本事，就能多一些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的机会，也算是，我们对这个国家的奉献……”
“姐姐，我教他。”不等祁夜灵说完，菊花就一口应承下来。
她自然明白，正是有了祁夜灵，大壮对她的态度才有了转变。
救国救民什么的，菊花才不管来，只要大壮能要她，别说教会张学良法术，就算是拿走她的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见张学良在远处探头探脑，菊花不由冲他喊道，“姓张的，你过来。”
等到张学良到了面前，菊花瞅瞅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入了我菊花的门，那以后就要听师父的话知道吗？”
“当然，当然。”张学良笑嘻嘻的，“菊花师傅，弟子有礼了。”
他站在菊花面前，规规矩矩的鞠了三个躬，菊花大大方方的受了，这才招招手，等到张学良附身过来，她这才低声将咒语传授给张学良，又将其中的诀窍说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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