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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克鲁德北部的重镇之一，罗彻斯特周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要塞——至少涅扎德得到的情报上面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当他面对着面前的一栋大概有一间二层小楼大的“要塞”的时候，他很想把那些夸大事实的情报官员都叫来让他们看看。
——这分明就是一座炮楼吧？
“就这么大一个地方，能装下多少地精？”涅扎德指着那栋石质的炮楼说道：“你们不是在逗我吧？”
“问题不是这个。”卢卡冷静地说。警备队长穿着一件好像是他们家族传下来的闪闪发光的鳞甲，据说还是花大价钱从秦陆买回来的呢；手中则握着一柄白钢长枪——他从小所学是严谨标准的骑士战法，但是迫于生活，可怜的卢卡已经四五年是步战了——他补充道：“在罗彻斯特外围，类似这样的炮楼大概有数十座。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那些小生物已经把它们的地下全都打通了。”
涅扎德仍然穿着他饱经风霜修补了不知多少次的皮甲，木鞘大剑斜背在背上：“地道战？这个我可熟悉啊。”
卢卡淡定地说：“不管你熟不熟悉，这个都交给你去解决了。我可是带来了步兵的最精锐的一部分，来向你学习随机应变的。”他回头对着那些寒刃军团的步兵们说道：“从现在开始，这位涅扎德先生就是你们的指挥了，即便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需要听从他的命令。”
佣兵看着后面整齐的一小队一小队步兵，不禁失笑：他向来是擅长和正规军一起作战的。他看着那些士兵们说道：“我也不说那些废话了，反正卢修斯伯爵在这里。简单地分析，能够组织如此大规模的袭击事件的地底生物，绝对不可能没有一个核心。我们只要把那个核心干掉，他们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士兵们静静地听着。
涅扎德一边感叹这些人的纪律，一边继续：“狗头人和地精都是擅长打洞的生物，他们挖出的地道非常窄小，我们显然不可能在地洞里面和它们战斗。所以这次主要的方式，就是我们找出它们核心所在的地方，然后把它们逼出来。”他数了一下那些士兵，满意地发现里面有不少赛勒姆时期的佣兵。“在我的家乡，这种游戏有一个形象的名字，叫做‘打地鼠’。”涅扎德拉过卢卡：“现在，来一个最精锐的小队。”
“巴托小队出列。”卢卡说道。
一个可能和刺蛇差不多高的红胡子大汉带着他后面的小队从队列中走出来。涅扎德看着他腰上的两把板斧——那显然不是制式装备——和背后的长枪，一阵无语：这家伙怕是躺着都钻不进地洞……
“行吧行吧，”佣兵嘴角抽动了一下：“就是你们了，我们进去，其他人在外面待命。”
“是！”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喊道。
涅扎德看着炮楼外面的几个哨兵——他们部队集结的地方里炮楼还有很远呢——想了想，决定还是他自己去解决这些家伙。这次的任务最主要的就是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进地下。佣兵悄悄地摸了过去，流动的空气在他周围缠绕着——他已知的他的要素的一角就是“流动”。
风阻成的薄膜隔绝了大部分声音和气味，而且涅扎德本身就是潜行的行家。直到那个倒霉的狗头人脖子被割开之后，他都没有发现涅扎德。
这简直就是屠杀。佣兵绕了一圈，在解决了剩下三个地精之后，外围已经没有肉眼可见的敌人了。
“我和卢卡进去，一会等我们的信号之后，你们再冲进炮楼。”涅扎德小声对他身后跟着的大胡子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没有信号就不要进来。”
巴托点点头。
佣兵和卢卡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要塞。涅扎德沾沾自喜地想。看来这几天虽然摸鱼，手艺还没怎么退步嘛，对付这些狗头人和地精还是很熟悉的……
然后他就一头撞进了一个几乎没什么魔法闪光的报警器里面。像是一百只蜜蜂从他耳边飞过的嗡嗡声瞬间扩散到整座炮楼当中，吵吵嚷嚷的声音立刻从炮楼深处传来。面前的大门打开，少说有二十只叽叽喳喳的小生物冲向了他们。
涅扎德抽出大剑，无力地抵抗了几下，就被捆成了一个粽子。卢卡看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了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装模作样地挥舞了几下长枪，老老实实地当了俘虏。
狗头人的标准语言是阉割过的龙语，地精则说什么的都有。现在他们混杂在一起，很显然只能用通用语交流。这是诗朵在他出发之前给他做的功课，现在果然用上了。涅扎德竖起耳朵听去，想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但是他只能听见：
“这个人类肯定很好吃。”
“别总是想着吃吃吃，那几件武器一看就是高级货，不要像上次一样被你们这些肮脏的老鼠弄坏了。”
“我们可是高贵的龙族后裔！你们这些垃圾堆里生长的黏土，扭动的鼻涕！”
“想打架是吗！老子陪你！”
诸如此类。
佣兵心里哀鸣一声：我对你们这些可爱的小东西究竟有什么历史没什么兴趣，能不能说一点干货出来！
仿佛是蕾尔女神听到了他的祈祷，一个声音传来：“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老大说了，这两个人要作为给我神的祭品。上次那几个人被你们偷着吃了，头儿发了好大的火呢。”
“偷着咬一口应该没问题吧。”馋涎欲滴的声音。
“不怕变成那种怪物的话，你们两个耗子可以试试。像我这种高贵的地精，就绝对不会和你们这些野蛮的生物一个样子。”口音中透着一股浓重的埃科斯味道。
涅扎德抬头，对着一脸无奈的卢卡使了个眼神。卢卡会意，也竖起耳朵开始倾听。
“你（哔——）的是不是欠打！”火冒三丈的通用语。显然是一只狗头人，说惯了龙语的种族说通用语的时候总是抻不直舌头。
“安静！”威严的一声，那两个家伙闭上了嘴。涅扎德决定一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个小头目——给他留个全尸是不错的选择。
一阵震动，被扛着的两个人类终于被扔到了地上。涅扎德正要说话，那群地精狗头人七手八脚地冲上来，把他俩的装备扒得只剩内裤。佣兵想了半天，也不记得有什么狗头人是爱好哲♂学的。难道他们要和我们摔跤？
“我已经通知头儿了，他马上就到。他一到，我们就开始血祭吧。”涅扎德睁开眼睛，透过那些乱七八糟地挤在一起的狗头人，看到了地洞中的情况。他和卢卡直接就被扔在了祭坛上面，祭坛粗糙得很，就像是石头随便垒在一起。他小小地翻了个身，看到祭坛后面的墙上的那副画。
画上是一只周围生满了触手的，巨大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球，正像看着培养皿里面的小白鼠一样，看着他们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