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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兽潮开始地突然结束也显得匆匆忙忙。
真的算起来不过维持了二十日不到。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十几天令帝国四方大公之一的彼岸花家族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本家的大部分力量都与无尽的源兽们共同付之一炬，残留的只剩下千疮百孔的约尔德拉曼防线以及防线外荒原上无边无际的残骸。
在战争中牺牲的彼岸花家族直系子弟也不在少数，不过其中最震撼的消息还是彼岸花老大公的逝世以及新大公——威廉的上位。
“所以说。”一个体型削瘦披着大衣的棕红色短发男子一脸不耐地说道：“为什么会是你？”
曾经沉默而威严，独属于彼岸花大公一人的会面厅此刻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而曾属于大公的座位上则坐着一位浑身缠着绷带，如燃烧的烈焰般的红发微卷披下的少年。而在他的背后彼岸花的巨像还是一如往常安静地俯视着众人。
“为什么不能是我？”少年——威廉不带感情地看了对方一眼，冷淡地说道。“父亲在死前亲自将大公之位授予给我，只等浮士德那边承认即可——难道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可你没有证据！”男人一下站了起来，看了一圈周围人诡异的神情，冷笑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大公之位而故意……”
“闭嘴。”威廉冷声打断他的话，大厅中的空气都仿佛沉重了一些。“你是在嘲弄历代彼岸花大公吗？”
男人缩了缩肩，没再说话。
“够了。”威廉从座位上站起身，扫视了一眼底下表情各异的人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已经累了。”
底下的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人再多说什么，纷纷离开大厅。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威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重新做回座椅上。
“感觉如何，威廉大公？”座椅靠背的阴影中走出一位绅士打扮带着单片眼镜的黑发少年，语带笑意地问道。
“我觉得你可以来试试。”威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原本可没打算在一堆烂摊子没收拾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地当上彼岸花大公。”
“既然当上了就认命吧。”丹尼尔无谓地笑了笑，“学会接受现实。”
“毕竟……也确实是你老爹的意愿没错。”
“……我其实没想到他会选择这么决绝的方式。”
“谁能想到。”丹尼尔叹息一声，“堂堂彼岸花大公最后竟然选择用毒酒结束自己的一生——哈，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悲剧英雄吗？”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父亲的想法就是了，聚集了所有彼岸花下一代的血脉在一起都无法抵御区区一个人的阴谋的话不如干脆让分支的人来代替我们。”威廉苦笑着揉了揉眉心，“看起来父亲总还是保留了一些四方大公的骄傲与尊严。”
“是吗，在我看来只是任性就是了。”丹尼尔微微撇了撇嘴，“劳伦斯怎么样了？”
“还关在地牢。”
“他告诉你资料的位置了吗？”
“说了，而且非常得痛快——我们甚至没有逼问他。”
“喔？”丹尼尔惊讶地挑了挑眉，“于是你到现在还没处理掉他？”
威廉没有回话，丹尼尔皱了皱眉再度开口：“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并不稳，这帮想来分一杯羹的分支先不提，你的亲兄弟可还有好几个还活着呢——而你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老大公临死前指定的继承人是你。”
“我知道，可他们在其中找不出比我更优秀的人选。”
“可如果劳伦斯还在人世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可他是罪魁祸首。”
“可他们不知道。”
“……”
丹尼尔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下威廉的左肩，“太别心软了。”
“……你觉得。”红发的少年突然开口，“劳伦斯为什么做这种事？”
“我不知道。”丹尼尔摊了摊手，“也不想知道，太过在意这种事只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威廉，现在的结果就是他一手导致了约尔德拉曼防线的险些失守。”
“好了，我差不多该先走了，浮士德过来的人还要见你一面，我可没把握在圣徒的眼皮子底下藏身。”丹尼尔说完转身走向门口，在一脚即将跨出之前忽然回头，“那天克莉斯多帮你准备了晚饭你没回来吃她挺难过的。”
“……嗯。”
浮士德过来的人并不是威廉想象中的使者队伍，而仅仅只有两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着白色王室卫队制服，每一根毛发都仿佛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男人以及一个拥有一头漂亮棕色卷发的年轻女子。
“您好，威廉阁下。”男人恭谨地行了一礼，“我是王室之光舰长伦达，这位是帝国十二圣徒之一的达太阁下。”
“您们好。”威廉轻轻颔首，并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皱了皱眉。
他没称呼自己大公。
“先恭喜威廉阁下了。”达太微微一笑，以轻柔得仿佛溶于空气中的声线开口说道：“或许即将成为帝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四方大公之一了。”
“或许？”
“资料。”达太笑容不变轻轻吐出两个字。
一边的伦达笑容一僵，干咳一声，“嗯……抱歉，达太阁下可能有些直接，不过差不多就是这样。”
威廉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们的目标是曼海姆。”
“他当然也很重要，但你弄错了一点。”达太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曼海姆的情报并不是你提供给我们我们才来的，你的伙伴早在更久之前就告诉了王室这一消息，所以我们才能够及时赶到，不然就算通过我操纵空间的手段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着庞大的舰队横跨半个帝国。”
“我的伙伴？”
“记得是叫丹尼斯？”伦达笑了笑，“还是叫丹尼尔会更好？”
“……”
什么？
丹尼尔早在自己之前就把曼海姆卖给了帝国？
“所以……”
“所以，我们当初的交换对象是他，以第一圣徒·彼得的继任者的消息换取帝国舰队的帮助，而现在我们的交换对象是你，以源兽潮的研究资料来交换我们对于你大公之位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