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德觉得凛冬城的整体风格或许比利维坦还要粗犷一些。
虽然没有利维坦终年覆盖于其上的铁幕和一天到晚永不停息的蒸汽机械噪音，但在凛冬城城区内直接遍布着大量的金属蒸汽运输管和布线管——至少利维坦还会将这些东西给藏到地下水道里去。
街道间时不时经过一些活塞运动，冒着蒸汽的诡异机械，天空中小型飞空艇来来往往，雪地上则有不少类似大一号的蜘蛛模样的机械爬过。
利维坦或许也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机械，但一般都出现在工厂而不会出现在莱德等人主要活动的内城区——甚至是贵族生活区域。
然而……
“虽然凛冬城的东西城区并没有明确区分。”布莱恩对着队伍中的少年们解释道：“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演变成了东城区的居民普遍贵族居多而西城区则普遍平民居多——我们现在就在东城区。”
这帮贵族心真大，莱德想。
这个世界的贵族一直以秉持优雅为荣，所以哪怕是利维坦这种以工业立命的都市也会尽量考虑到贵族的偏好让这些和审美实在是搭不上什么边的机械远离贵族们的视线。
——事实上他现在就看到了队伍中不少贵族少年已经开始轻轻蹙起眉头了。
“那么，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队伍中的某位少年开口问道，带着淡淡的抱怨与不满，“可以的话我还想尽快去采购一些必需品。”
“别担心，那些东西我们都会提供的。”
少年有些含糊的应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
这帮家伙一定看不上军队里所用的生活用品，莱德心中泛起一丝笑意，估计布莱恩也是故意的。
“至于说我们要去哪儿。”布莱恩边走边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怎么说，他原本满脸的络腮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剃了个干净，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简洁干练。“之前可能忘了和你们说了，我们所负责的战区并不是这个东城区，而是在西城区。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在前往西城区的路上。”
嗯？
“那飞空艇为什么不直接降落在西城区？”莱德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直接开口问道。
“因为那边没有可以停下兰陵王号这种方舟级巨型飞空艇的港口。”布莱恩苦笑一声，“毕竟西城区比起东城区来说还是稍微相对落后一些。”
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我们来的这么多人全部去西城区防守吗？”一旁的爱丽丝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记得兰陵王号一次就运送了我们所有不是吗？我的意思是，难道浮士德派出来的人全部投入到西城区的守备当中？”
没错，这也是问题之一。
毕竟如果贵族都居住在东城区的话，东城区才应该是守备的重点。
“就结果而言，是这样的没错。”布莱恩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只是你们，所有外援的部队九成以上都被凛冬城主——也就是北境曼陀罗大公安排到了西城区的防守之中，与之相对东城区则几乎全是曼陀罗自己的军队。”
“毕竟还是自己的人信得过嘛。”队伍中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引来一片认同。
“可我们为什么不租辆车？”依旧是最开始的那个少年抱怨着，“这鬼天气可真不想多走。”
“放心吧，路程并不远——瞧，我们已经到了。”布莱恩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那位少年一眼，“在你们入伍之前我本来不打算说太多，但还是要提醒一句——你们是来参与战争的，而不是来度假的。”
一道数米高的巨大铁门出现在众人面前，铁门上纹满了各式莱德从未见过的，或是现实中存在的，或是只留于神话传说的珍奇异兽。
布莱恩上前将一张打有圆孔的黄铜卡片插入门前的一根柱子之中，柱子上红灯一闪一闪，最后将卡片吐了出来。
‘轰——’
大门仿佛蛰伏的猛兽缓缓苏醒一般开始向上提起，齿轮与链条摩擦发出‘咣咣’的响声，没多久大门便提到足以一人通过的高度。
布莱恩率先穿过大门，同时说道：“你们也快点，这通行证一次只能维持五分钟。”
众人穿过大门之后不久它又缓缓落下，撞击地面击起一碰雪粉。
门后是一个宽阔的平台，但容纳了莱德等几百人之后也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这就是我们前往西城区的最后一段路。”布莱恩向前两步，转身看向众人。“出发吧，诸位。”
“……”人群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这也是当然的吧，莱德苦笑着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吊桥。
没错，吊桥。
平台的最前端，布莱恩的手边就是一个吊桥的入口，桥身大约能容纳两人并排通过的宽度，至于长度……
莱德看着绵延隐于雪雾之中看不见尽头的桥身再度苦笑一声。
见鬼，这得有多长？
布莱恩仿佛听到了莱德心中的嘀咕，补充道：“放心，全长也就一公里左右。”
在这种天气走一公里的吊桥？
他打量了一下堆满积雪的桥身以及冻得长出冰凌的扶绳。
还有下方在看似无尽深渊般遍布朦胧雪雾的山谷。
“我觉得……或许选择飞空艇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队伍中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完他马上补充道：“当然，金钱方面没有……”
“凛冬城的东西城区唯一相连的道路就是这里。”布莱恩毫不客气地打断少年的发言，“当然飞空艇也能飞跃这个山谷——但问题是我不允许你们使用。”
“什……”
“洗礼之路。”布莱恩没有在意少年们的惊讶继续说了下去，“凛冬城当地人是这么称呼它的，在凛冬城的习俗之中，少年们的成人礼——尤其是曼陀罗家族的每一员，都需要走一遍它以象征自己精神与肉体的成熟和无惧任何艰险的信念。”
大汉露出凶恶的笑容看着在场众人，用手狠狠指了指洗礼之路，“而现在，我需要你们全员也走一遍这条路来正面自己拥有足够觉悟参与战争。”
“没能走过这条路的，或者是不敢走的，不论你的身份是什么在学院的成绩如何，都无法参与到这一次的行动中来。”
“当然——生死勿论，反正你们也都签了战时协议书了不是吗？”
“啊，对了。不许动用源能喔？”
啧，所以说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参与到这么危险的行动中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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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沉迷游戏，无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