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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还以为会有专门的私人飞空艇把我们接到你家那边去。”丹尼尔耸耸肩，“没想到堂堂帝国大公之子也需要和平民一起乘坐制式运输用小型飞空艇。”
“等我真的当上了帝国大公请你用专用飞空艇环游世界都不是问题。”威廉面无表情，“现在就先忍忍吧——说实话等回到西境等待我们的也肯定不是舒适的房间和上好的酒食。”
丹尼尔一愣，随即哂笑一声，“当然，你知道的我也不是那种整天呆在温室里养尊处优的人——我只是觉得，你最近板着脸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你觉得呢？”
“……”威廉呆了呆，然后才仿佛反应过来一般露出一丝微苦的笑意，“抱歉，我最近可能是有些太紧张了，但我确实是挺担心我回到家族后要面对的局面的——你知道的，我现在的处境绝对说不上好。”
“正因如此我才跟着你来的不是吗？”
“正因为你跟着来了才是啊。”威廉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他们不会不知道我有你们这些帮手，甚至你们各自的能力特点他们肯定也了然于胸，如果真要布置一个对付我的局的话，你们的帮助肯定也被计算在内了。”
丹尼尔皱了皱眉，张嘴欲说什么。
“抱歉，两位打扰一下。”
这时坐在丹尼尔身边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绅士带着和蔼的微笑突然开口，他伸手指了指威廉头顶的货架，“方便的话可以稍微让一下吗，我将水杯忘在行礼里了。”
货架是由倒吊在舱顶的铁制L型架组成的，距离座椅的高度大约是一米——于是威廉判断从中年绅士这个角度斜着身子过来拿的话可能会有些吃力。
少年挑了挑眉，“需要我帮你拿吗？”
“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
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侧开身子，“那请。”
“人上了年纪就是容易忘事，又实在是想喝点水。”绅士站起身，一边道歉一边将手伸向货架。
“没事。”威廉随意地罢了罢手，“本身我也……哼！”
飞空艇舱内狂风骤起又迅速被压缩到了一块极小的空间内。
威廉面不改色地看着里自己的左眼不过数公分的锐利小刀，沉声开口：“你是谁？”
他的右手虚握着小刀，手掌与刀身的狭小间隔中隐约有气流扭曲转动。
“嚯，两年确实长进了不少。”中年绅士一开始的微笑完全消失，眼神冰冷，“那如果这样呢？”
小刀向前推进，威廉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一瞬间失去了对掌中空气的掌控力，气流们不安分地四散溢开，小刀很快便得以摆脱阻碍继续前进。
威廉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丹尼尔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
“你再动一下脑袋可能就要开个洞了。”黑发的少年手杖直接顶在中年绅士的后脑勺上，淡淡地开口。
绅士的动作一僵，趁此机会威廉也从他刀下逃了出来躲到一边。
飞空艇中的其余乘客显然也被这一幕惊呆了，都吓得一动不动。
“再问一遍，你是谁？”威廉缓缓呼出一口气，“家族的人？”
“还不赖。”绅士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再次露出一个微笑悠然开口，“不愧是年级实技最强小组。”
“阿瓦隆的人？”丹尼尔看上去也有些疑惑。
“还是先安抚一下其他乘客们吧。”绅士满不在乎地低声说道。
他转过身，朗声开口：“各位抱歉，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请务必不要放在心上。”
威廉微微蹙起眉头，但还是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话。
丹尼尔不屑地轻哼一声，“你说了他们就信？”
“重要的是态度。”绅士笑眯眯地坐回座位，“人这种生物，在你表现出善意的时候就是会不自觉地往好的方向安慰自己。”
仿佛在回应着绅士的话，乘客们确实安定了不少，虽然还会时不时地往这个威廉等人的座位上投去怀疑的目光，但似乎不会演变成更大的骚动了。
“只是懒得深究罢了吧？”
“也可以这么认为。”绅士不急不缓地开口，深蓝色的眼珠左右转动，“毕竟他们也不希望我真的是什么歹徒——你瞧，比起成为一个勇于追求真相的勇士，成为一个将头埋在沙子中安慰自己的鸵鸟要方便得多。这就是帝国的人民——估计他们这会有不少人已经在开始盼望着飞空艇早点抵达目的地好远离我这个可疑人物了。”
绅士毫不在意地说出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挑衅的话语。
“那么回到最开始的话题吧——我是谁。”
“抱歉这里还没完全离开阿瓦隆的监视范围。”绅士状似十分遗憾地摊了摊手，“所以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威廉冷笑一声，“想拖延时间的话……”
【接受抽签的结果，你的同伴将是与你拥有同等实力、荣耀与尊严之人。】
【接受抽签的结果，你的同伴将是天真、正直、不会深究你的过去之人。】
对话直接在两人脑海中响起，而绅士则依旧保持笑容闭口不言。
威廉和丹尼尔惊骇地对视了一眼。
“是……你？”威廉紧了紧拳，“当初的……”
“嘘。”绅士伸出一根手指压住嘴唇做出噤声的手势。
“你怎么沦落到要躲避阿瓦隆的耳目了。”丹尼尔在惊讶过后冷笑了起来，“想当年不是还一脸臭屁地说要以学院为荣么？”
“世事难料。”绅士也不以为意，以轻快的语调说道：“具体情况等到了西境我再和你们说吧——我想你们会需要我的帮助的。”
确实，在自己和丹尼尔能力被家族的兄弟们所掌握的情况下，一个强有力的外援确实能改变许多情况，甚至还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破局的作用，威廉想道。
但问题是……
“可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丹尼尔依旧噙着冷笑，眯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尤其在你刚才突然出手攻击了我们的情况下？”
没错，问题是自己等人究竟能信任他到什么程度。
“关于这点你们没必要担心。”中年绅士取下高顶礼帽，微微躬身，显得温和有礼，“请相信至少在我们的利害还保持一致的前提下，我没有任何理由迫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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