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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也差不多快来了。”劳伦斯一边面色平静地修改和批注着手中的文件，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直接推门而入的威廉，仿佛丝毫不觉得意外，“接到消息说迪伦失踪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过会肯定会找到我这边来。你瞧，我门都没锁。”
“那想必你也猜到了迪伦肯定会把消息全告诉我了？”
劳伦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当然，不过他的消息可不可靠就不清楚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
“承蒙夸奖。”
威廉随意地坐到了房间右侧的桦木椅上，“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再告诉我一些可靠的消息？”
“当然，我亲爱的手足，最年轻的胞弟。”劳伦斯停下了手中的笔，“只要你，相信我的话的话。”
威廉冷哼了一声，“我自会判断。”
“那再好不过。”劳伦斯眼睛微眯，露出一丝微笑，“那么，从哪里开始说呢。”
“迪伦告诉你的事情应该都是对的，他只是了解的不够充分。”劳伦斯用笔尖轻点纸张表面，“首先，我们用来交换圣徒·多马的代价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而这些代价不可能只是用来让我在这场竞争中处于失利的地位——更何况我和她的相遇以及后续的发展还充满着不确定性。”
“没错。”劳伦斯微微颔首，“我们交换她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的计划需要她——而你的事只是个附带成果。”
“计划？”
“人造之神。”劳伦斯顿了顿，看着威廉逐渐阴沉的脸色轻笑一声，“你应该很熟悉了？”
“也就是说你们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安琪儿的心脏？”
“可以这么说，多马注定会成为利维坦人造之神的心脏——哪怕你没有和她接触。”
这样确实能解释之前的一些事。
比如为什么以安琪儿这种性格还能在贫民窟里安安全全地长这么大和自己相遇。
不过……
“就只有这些了吗？”威廉等了等，看劳伦斯似乎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了，于是便问道。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比如你为什么要帮助利维坦伯爵参与到人造之神的计划中，付出这些代价你到底得到了些什么——你可别跟我说这是一时兴起。”
“嗯……是呢，我帮助利维坦伯爵能从中获得什么呢？”劳伦斯似乎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你们应该也察觉到了人造之神计划中还有曼陀罗家族参与到其中了吧？”
“是又如何？”
“你们觉得他们能获得什么？”劳伦斯松开眉头再次微笑了起来，“那我们就能从中获得什么。”
曼陀罗家族从中收获的东西？
“……实验数据么？”
劳伦斯看上去十分开心地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答对了。”
可劳伦斯他们要这些实验数据干什么？再模仿着制造一个人造之神那样的怪物出来？
不，如果真的制造出来了的话肯定早就将他投放在和源兽对抗的战场上了，也不至于被龙群逼得如此狼狈。
等等，战场……
威廉耸然一惊，下意识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死死盯着劳伦斯的脸，声音微涩：“别告诉我，这场源兽潮……是你们搞的。”
“反应过来了么。”劳伦斯漫不经心地打开怀表看了一眼，“从聊天开始过了十分钟，表现得还不错，威廉。”
“你这家伙！”威廉咆哮着起身，一把抓住劳伦斯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我必须要继承家族，威廉。”劳伦斯终于沉下脸来，眼神深邃地看着威廉愤怒的表情，“战争是孕育英雄最好的摇篮，只要这场源兽潮还在我的掌控之中，就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我继承大公之位的事实。”
“……就为了这个？”
劳伦斯无声颔首。
“就为了这个你就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威廉怒吼着，白净的脸涨得通红，青筋不断暴起。
而另一边劳伦斯却显得不慌不忙，语气平稳，“我觉得这说不上背叛——这次事件过后我会带领家族更加繁荣的。”
“……哼。”威廉松开手，有些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我以为你不会耍这些手段的——你本来就是最有力的继承人不是吗？”
“没人会嫌弃再多一道保险不好。”
“我想现在既然你和我说这些就已经不怕我去破坏你的计划了？”
“当然。”劳伦斯转身看了看窗外昏黄的阳光，“时间差不多了，第二波龙群即将袭来——你打算怎么办，我亲爱的弟弟？”
……
这是位于威廉的庄园主楼顶部的某个房间。
房间的布置简单干净，除了一张会议桌和围绕在桌边的数个椅子之外就空无一物。
桌边坐着一位带着奇异机械臂的黑发男子和一位扎着红色马尾的年轻少女。
两人各自不发一言，气氛显得沉默而又严肃。
“你不该这么做的。”克莉斯多率先开口，一反平日怕生的姿态，“这会给威廉哥哥带来不少麻烦。”
丹尼尔却不以为意，“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为什么？”
“因为这次的事件马上就要平息了，而威廉将会是最大的功臣。”
“你在说什么？”
“你不觉得这次的兽潮有些古怪吗？”
克莉斯多哼了一声，“很多地方都很古怪。”
“没错，但最主要也是最根本的问题是，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问题就是我们都不知道。”克莉斯多皱了皱眉，“要是知道了根源我们早就去把他摧毁了。”
“说的没错。”丹尼尔站起身，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但我知道。”
“……你认真的吗？”
“当然。”黑发的少年从容不迫地将一定宽檐帽扣在头上，“威廉还没过来，估计暂时是不会来了，那我也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出发？”克莉斯多也跟着站起身，“你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寻找兽潮的根源啊。”丹尼尔转头看了看少女，伸出手露出一丝笑容，“怎么，你也想一起来吗？”
克莉斯多沉默了半响。
“出发吧，别弄得太晚了，我还想帮威廉哥哥准备一下晚餐。”
“当然，我的女士。”
